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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25:16 作者: 四月流春
    「公子有令,讓您待在屋裡好生養傷,無事不必外出。」

    禁足嗎?姜玉姝皺了皺眉,平靜答:「知道了。」倆婆子便把門關閉。

    傷勢未愈,眼下做不了什麼。

    姜玉姝心事重重,滿腹疑團,暗忖:原主深居閨房,生性怯弱,平日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究竟是誰陷害了她?

    她一邊冥思苦想,一邊等候小桃送飯來。不知是因為體虛還是飢餓,總是冒汗,汗濕脊背,黏糊糊的十分難受。

    少頃,姜玉姝坐不住了,自行打開箱籠挑揀,準備換一身衣裳。

    下一刻,靖陽侯次子郭弘磊昂首闊步,沉著臉回臥房,袍角翻飛。

    守門婆子殷勤跑下台階,顛顛兒湊近迎接,恭敬行禮道:「見過二公子。」

    郭弘磊神態肅穆,腳步未停,略一頷首,徑直推門踏進臥房,幾個大步邁進裡間。

    「窸窣」聲入耳後,他定睛一看,猛地怔住了!

    屏風旁,姜玉姝垂首,正在系肚兜帶子----

    第2章 新婚夫妻

    海棠紅的肚兜繡著蘭花,散發幽幽薰香,精緻極了。但姜玉姝十分穿不慣,她左抻抻右扯扯,粗略撥了撥髮絲,抖開外衫披上。

    她聽見了腳步聲,卻頭也沒抬,想當然地問:「小桃,你回來咳、咳咳,帶了什麼好吃的?」

    郭弘磊始料未及,欲言又止。瞬間,他眼裡只有紅與白兩種顏色:紅的是肚兜,是細長紅帶子;白的是光潔無暇肌膚,脊背纖麗,腰肢不盈一握。側身時,胸前飽滿的白嫩柔軟顫動----

    「啊!」

    隨著一聲驚叫,紅與白消失了,被藕色外衫嚴實包裹。

    姜玉姝前生還沒婚戀就車禍而亡了,毫無經驗,被嚇得雙手掩緊衣襟,臉紅耳赤,飛快躲到了矮屏風後,心如擂鼓,屏息打量氣宇軒昂的俊朗男子。

    新婚小夫妻面對面,洞房花燭夜後,本該如膠似漆,但這一對卻像是陌生路人,萬分疏離。做妻子的,大喜之日上吊自縊;做丈夫的,剛拜完堂就遭遇兄長被抓、妻子尋死的困境。

    全無一丁點兒恩愛的意味。

    郭弘磊高大挺拔,足足比妻子高了一個頭,他回神即轉身離開,沉默退出裡間。

    「哎?」姜玉姝茫然呼喚,驚魂未定。她咬咬唇,猛一拍額頭,苦笑提醒「自己」已經成親了,剛才那位是自己的丈夫。

    外間傳來低沉渾厚的催促聲,「快穿好衣裳,出來談談。」

    談?

    談什麼?談休妻嗎?

    同居都城,一旦被休棄,娘家必然知情。到時,長輩十有八/九不允許我自由支配嫁妝在外生活。而且,很有可能是姜家某個人陷害了我,或許敵人會進一步害我……怎麼辦?

    人生地不熟,我不能輕舉妄動。

    初穿異世的姜玉姝惴惴不安,迅速整理妥衣裙,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抬腳邁出裡間。

    郭弘磊端坐,下巴點了點圓凳,「坐。」

    姜玉姝依言落座,難免有些拘束,靜候對方開口。

    「怎的就你一個人?丫頭們哪兒去了?」

    「小桃幫我找吃的去了。」再次面對面,姜玉姝悄悄按捺不自在感,好奇打量劍眉星目的侯府貴公子,暗忖:記憶中,他十七歲。真高大,肩寬腿長,英氣勃勃。

    郭弘磊又問:「除了小桃,其餘丫鬟呢?」他外出奔波了一天一夜,飢且渴,自行執壺倒水,仰脖飲盡後,給有名無實的妻子倒了一杯。

    至今為止,彼此只在神志不清稀里糊塗時摟抱過而已,尚無真正的肌膚之親。

    姜玉姝道謝並接過茶杯,沙啞嗓音據實以答:「不清楚,我醒來只見到小桃一個。」

    「哦?」郭弘磊劍眉微皺,沒再追問,注視著對方喉間刺眼的淤傷,淡淡問:「你的喉嚨不要緊吧?倘若不方便說話,就晚上再談。」

    姜玉姝立即搖頭,喝水潤了潤嗓子,忐忑懸著心,正色道:「聽你的語氣,像是有大事,還是先談吧,我的傷不要緊。」

    郭弘磊點點頭,流露哀傷之色,沉痛嘆氣,緩緩道:「大哥去世了,父母悲慟至極,如今府里亂----」

    「什麼?」姜玉姝忍不住打斷,愕然問:「剛才明明有人稟告老夫人的,說你帶著世子回府了。怎、怎麼會死了呢?」

    郭弘磊用力閉了閉眼睛,下顎緊繃,握拳隱忍告知:「我確實把大哥帶回府了。但……帶回的是他的遺體,現停在南院聽松樓內。」

    「為什麼?究竟因何而亡?」姜玉姝難以置信,嘶啞追問:「堂堂侯府世子,說沒就沒了,簡直太離奇。」

    郭弘磊虎目泛紅,澀聲解釋道:「昨日上午,我們剛拜完堂,刑部突然拿人,不由分說地把大哥抓走了,我外出輾轉打探消息,方得知原來大哥為了償還賭債、竟參與了貪墨庸州軍餉一案!」頓了頓,他繼續說:「昨夜,陛下駕臨刑部大堂,三司秘審,證據確鑿,無可抵賴。」

    姜玉姝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貪污了多少?」

    「白銀九十萬兩。大哥原任戶部主事,他是從犯之一,主謀有三人。他貪了六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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