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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18:36 作者: 流兮冉
    董慈離開之後才想起自己手上還帶著景容送她的結婚戒指, 她腳步微頓, 抬起手掌盯著那枚婚戒看了很久,很緩慢的在手指上擼了下來。

    她的手指纖細修長,白皙的有些透明, 在戒指脫離指尖之後,隱藏在戒身後的紋身也露了出來。

    j:r.

    這是景容當時在結婚時找人在她無名指根紋下的, 當時他笑得格外溫柔,在紋好後他時常會拿下戒指撫摸著這個紋身,不斷的告訴董慈她是屬於他的。

    董慈只知道這個標誌是代表著景家,但是她不知道裡面更深層的含義, 為此,在離開景容後她找不到一份工作。

    「……」

    在二人結婚後, 慈媽的抑鬱症也漸漸好了起來, 如今在看護的照顧下, 她已經可以回家住了。

    在慈媽病情好轉了之後,董慈是給慈媽說過她已經結婚的事情的,從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後來的無奈接受。

    自從抑鬱症之後, 慈媽心中的執念幾乎都散了,她後來告訴過董慈,如今她已經什麼都不求了,只希望董慈能夠好好過日子。

    董慈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慈媽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見到了, 卻忽然有些退縮了。

    她拉著行李箱在家門口站了很久, 盯著自家的窗戶看了許久,心中在不斷的掙扎。

    「小慈?」

    正在董慈發愣的時候,身後傳來驚喜的聲音。慈媽提著大包小包的菜從身後走來,有些高興的說道。「你怎麼想起回來看媽媽了?」

    「我……」

    董慈不想讓慈媽擔心,於是就隱瞞了和景容準備離婚的事情,勉強一笑。「我想你了,所以這幾日想回來和你住。」

    慈媽望著她手中提著的行李箱,微微一笑,她像是看出了什麼,眼眸中的光芒一暗,卻並沒在多問什麼。

    「好,既然提著行李箱來了那就在家多住幾日,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她的抑鬱症像是全部好了,看起來與以前無異,只是人仍舊消瘦的厲害。兩人很默契的都沒有提起景容,曾經最親近的兩個人,如今之間卻像是生了隔膜。

    明明是薄薄的一層,卻硬生生的將兩人隔開了很多距離,偏偏誰也不敢輕易戳破。

    ……

    董慈在學校時專業學的很好,畢業後經過老師介紹順利進了一家很有名的工作室設計服裝,然而因為工作太忙又時常加班,景容已經有讓她辭職的念頭了,直到她病倒後,他才將她重新關在了家裡。

    如今董慈終於自由了,在回家住的第二天,她就開始出來找工作,可惜去好幾家工作室面試過後,都石沉大海沒有了回信。

    一開始董慈並不清楚原因,直到她再次面試完從一家公司走出,在路邊遇到了時澤。

    「……」兩人有多少年不見了呢?董慈不願去回憶。

    在董慈和景容結婚後,時澤又找過她幾次,可基本上都被景容擋了回去,這樣斷斷續續的幾個月後,有一天景容卻忽然告訴她,時澤要出國了。

    「他為什麼要出國?」在從景容嘴裡聽到這個消息後,董慈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他的學校有一個國外名牌大學的交換生名額,剛好給他了。而且這麼好一個機會,他為什麼不去?」

    董慈沉默,有些倔強的說道。「我不相信你。」

    「隨便你信不信啊,反正他今晚的飛機,我只是好心告訴你一聲而已。」

    「……」

    「想去見你情哥哥最後一面嗎?想親自問問他為什麼不告而別嗎?」

    「小慈,如果你想讓我帶你去見他,是要求我的。」

    「所以你準備拿什麼來求我?」

    「……」

    對於當日的情景,時隔多年董慈已經有些模糊了。她只知道自己為了在最後見時澤一面,她被景容壓在床上反覆做了好幾次,他像是故意為難她一般,那日的花式用了一種用一種。

    他極近纏綿,也令董慈感到極為難堪。

    在趕往機場的時候,道路十分擁堵,董慈就趴在車窗邊一直哭,而景容卻強制的將她攬在懷中,不允許她有一絲的疏遠。

    他是故意選擇一條最擁堵的道路的,等到董慈趕到機場,遠遠的只看到了時澤的背影,於是心中一慌,趕緊喊了他一聲。

    「時澤!」

    「……」時澤沒有回頭,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董慈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不敢去想他是真的沒有聽到還是聽到了又不想回頭,只能一個人蹲在地上嗚嗚的哭著。

    這是她第一次任性,卻沒有人會縱著她。

    在慈爸還在的時候,董慈也曾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直到慈爸離世,她才開始長大,於是在面對任何事情上都要強迫自己理智懂事。

    她只想任性那麼一次的,她不想去管時澤為什麼要出國,只是想趕來機場挽留他,她不希望他走。

    「我身邊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啊,為什麼你不能留下來呢?」

    「連你也要離開我,你也不要我了嗎?」

    說來也是可笑,時澤要走的消息沒有告訴過董慈,到最後她還是從景容嘴裡知道的。董慈的淚水洶湧落下,蹲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上哭的是那麼無助。

    「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對時澤說了什麼,他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就拋下我離開了?!」

    當景容走過來抱著董慈想要離開的時候,董慈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她發泄似的拍打著景容的後背,眼淚越掉越洶湧。

    「對,我就是故意的啊。」

    董慈當時的視線被淚水暈染,朦朧中看不清景容的面容,只聽到他涼涼的說道。「我就是想讓你知道,在你的身邊,除了我,你誰也不能依靠!」

    「……」

    除了景容,她誰也不能依靠……

    董慈再次想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得嗤笑出聲,他又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其他人無法依靠,他景容更是不能去依靠的人!從此以後,她不會再去依靠任何人,她只想依靠她自己。

    兩人幾乎是同時發現對方的,時澤在看到她的時候明顯一愣,他盯著董慈看了許久,在確定自己的確沒有認錯後,巨大的喜悅在衝出眼眸。

    「回國了?」董慈衝著他笑了笑,對於他的出現眼中沒有驚得起太大的波瀾,甚至帶了少許的陌生。

    「你不知道我回國嗎?」時澤看出了她的變化,表情微微收斂。「我在回國後給你發過消息,也曾給你打過電話,可是你從沒接過。」

    「我沒有收到過一條你的消息。」話音微頓,董慈幾乎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是什麼原因了,她沒再解釋什麼,只是很小聲的說道。「對不起。」

    「這和你沒關係的。」

    這麼多年沒見,董慈越長越是動人,時澤對她柔和一笑,想要伸手拍拍她的腦袋,但到底還是停住了。「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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