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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18:36 作者: 流兮冉
「怎麼辦,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景容像是在回憶什麼,他眨了眨眼,輕笑著說道。「雖然不知道這份喜歡能維持多久,但就目前而言,我覺得應該會很久。」
明明是告白的話,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好像是場噩夢。就仿佛有無數條冰涼的鐵鏈將她束縛,董慈不斷的掙扎,然而鐵鏈只會越收越緊,勒的她無法呼吸。
她一定要擺脫他!
董慈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她用指尖緊緊地抓著薄被,望著漆黑的夜空暗下決心。
畢業後,她必須要從景容身邊逃開!
六月份,時澤馬上就要高考了。在他臨近考試的那幾天,慈媽天天都會讓董慈給他送飯。
自從她辭去甜品店的工作之後,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他依舊是那副樣子,冷漠而又溫和,親近又帶著疏離。董慈承認她對時澤有種說不清的感情,然而就是因為她猜不透時澤的心思,於是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
「你瘦了?」
時澤在見到她後微微皺眉,抬起她的小臉瞧了瞧,冷著聲音道。「最近又沒好好吃飯?」
「沒有啊,可能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了吧。」
董慈訕訕一笑,坐在時澤身邊托腮看著他吃東西,想了想,她開口問道。「時澤哥有想好考哪所大學了嗎?」
「帝都的J大,我以後要幫著我爸管理公司,我記得我告訴過你。」
時澤探究的凝視著她,開口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看著有些反常。」
他可以算是和她從小長大的了,雖然並不像其他青梅竹馬那般親近,但這麼多年下來,董慈的習性他摸得一清二楚。一般她只有在心中有事的時候,才會特別喜歡和他說話。
「宋姨的餐館出問題了?還是新分的班級不適應?再或者是有人欺負你?」
不能將她和景容的事情告訴時澤。
董慈眼眸一暗,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搖著頭說道,「沒有啊,一切都挺好的,只是一想到你馬上就要畢業從這所學校離開了,我就覺得自己特別孤獨。」
兩人在同一所學校,雖然很少碰面也沒什麼交流,但只要董慈知道他在,就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可如今他馬上就要走了,他走後,在這裡董慈就真的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前方道路迷茫,後面又被黑暗包裹,進退兩難之際,董慈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有些沉重。
「你不是要考F大嗎?我的學校就在你的旁邊。」時澤眸色一柔,知道這姑娘雖然看著堅強實則內心比誰都脆弱,聲音不由得放輕了一分。
「不要去想其他,只要你專心學習,一年的時間很快就能過去。」
一年的時間真的很快就能過去嗎?
董慈只覺得,前半部分的確過得很快,然而在她馬上畢業的後半段時間----度日如年。
炎熱的酷暑來臨,慈媽在餐館裡裝上了風扇,然而仍舊有很多顧客抱怨太熱,時間一久,來吃飯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這是慈媽自開店以來生意最慘澹的一次,因為顧客稀少,所以有些蔬菜肉類放置時間太久,已經變得不新鮮腐爛。慈媽拿著帳單左右算了好幾遍,怎麼算都覺得這個月會虧損。
在撐一個月吧。
慈媽望著正趴在風扇旁邊寫作業的董慈,眼中閃過一抹掙扎。
在得不到的時候還能夠忍受,然而在有一天得到心心念念想要的東西時,慈媽是無論如何也捨不得放手了。
她知道在董慈考大學的期間,錢財方面是容不得出現半分差池的,可欲望不斷擴大,想要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慈媽就有些失去理性。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
自從有了景容那場像噩夢般的告白後,董慈每天都在祈禱他對自己快點對厭煩。然而她的祈禱並沒有作用,景容不僅沒有對她失去興趣,反而對她越來越執著了。
自從暑假後,她已經被迫搬到他的別墅兩天了。
董慈走到這條掛滿壁畫的走廊,長長的道路仿佛看不見盡頭。儘管是夏日,但這所別墅中卻依舊涼爽,夜風雜夾著山裡的涼,董慈一路走到盡頭,站到了景容的面前。
在董慈沒來之前,景容曾在電話中百般威脅,甚至還揚言她不來,他就不介意在綁她一次。然而真正等她來了,景容卻未怎麼理過她。
他坐在寬大的窗台上,身上的白色襯衣寬大單薄。也不知是在沉思什麼,他撐著下顎直勾勾的盯著窗外,漆黑的眸子中透不出一絲光亮。
他在想什麼?董慈並不知道。
就像他從不告訴她,他為什麼會一個人住在這裡,也從不會對她提及他的家人一樣。
有時董慈也會好奇,究竟是怎樣的父母會教出來這種性格的孩子。甚至每當他露出這種類似脆弱迷茫的表情時,她真的很想問問他究竟在想什麼。
關於他的一切都仿佛是個謎,他深的令董慈看不透,對於他的做法她也無法理解。
「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他可以無所事事,可董慈卻還有好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做。她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天了,在待下去,她怕慈媽會懷疑。
「如果可以,我想讓你永遠留下來。」
景容收回神智,一瞬間又恢復了那個隨性肆意的他。他曲起一條腿懶懶的倚靠在身後的牆上,拍了拍自己的腿說道。「過來坐。」
坐他腿上?
董慈不想理他,剛轉身想要離開,就被景容抓住了胳膊,長臂一攬就把她抱了個滿懷。
「小慈。」景容低眸近距離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著,又黑又長。
今天的他有些反常,眸子中含滿了溫柔的笑意。他輕輕親了下她的臉蛋,笑眯眯的說道。「有你在,真好。」
他此刻就像是得到自己心愛玩具的孩子,笑容純粹柔和,與平時的他判若兩人。董慈怔怔的盯著他,差點被他蠱惑。「你到底為什麼讓我來你別墅陪你?」
景容沉吟了一下,伸出指尖點了下她的鼻尖。「因為我一個人住太寂寞了啊。」
「那你父母呢,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住?」
景容的指尖一頓,淡淡的凝眸看向她。「他們在美國。」
「所以你經常去美國是去看他們?可你為什麼不直接留在美國,或是讓他們回來陪你呢,你……」
「夠了。」
景容似乎並不想和董慈多研究這個問題,然而董慈卻死抓著不放。她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警告,看著他繼續問道。「你一個人在這兒住了多久了?這麼多年你不會都是一個人住吧。」
「……」
空氣有片刻的凝滯,董慈看到景容的眼眸中結了一層層的冰霜,幽深冷漠。他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剛才的溫柔不復存在,就連吐出的氣息都開始泛涼。
「故意惹我生氣?」景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令董慈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