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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18:36 作者: 流兮冉
    「明天是周末哎,你不好好想想去哪玩兒,竟然還要學習?」

    董慈的筆尖一頓,想了想才輕聲說道,「我想進一班。」

    「你的成績都那麼好了,到時候肯定能分到一班啊。」

    董慈的成績雖然在班裡排不上第一,但也是前幾名的,張依依實在想不明白,她有什麼好擔心的,有些不滿的嘟囔道,「我明天還想約你出去逛街的。」

    「抱歉啊,我明天實在沒時間。」她哪有時間去逛街,只要一想到還有那麼多習題沒做,董慈就感到頭疼。

    一班是精英班,班主任曾告訴她分班後,一班只會召收年級成績前三十名的學生入班,而她的成績卻總是徘徊在二十八至三十二名之間,所以說,她目前的位置很危險。

    「……」

    因為是周五的緣故,甜品店內的學生很多,董慈趕緊換好工作服去和前台收銀交接,開始了忙碌的工作。

    按理說她今日是不需要來的,然而她有一些學習上的問題想要詢問時澤,於是兩人便約在了這裡見面。

    「這是您點的東西,請慢走。」

    送走最後一位顧客,董慈才倚在桌子上鬆了口氣。時澤拉來了椅子,兩人便一起坐在了收銀台前。

    「你給的筆記我看了差不多一半了,其中有三四個知識點老師並沒有細講,所以我想問問你。」

    董慈將書包里的小冊子拿出,還特意在桌子上擺上了筆和白紙,仿佛已經做好準備聽時澤講題了。

    這是他們這兩年來養成的習慣,已經見怪不怪了。

    打開眼鏡盒,時澤從裡面拿出眼鏡架在鼻樑上,隨後就開始低頭翻看她用鉛筆圈出來的題目,很自然的將手伸出。「把你課本給我。」

    「哦好。」董慈乖乖的把課本放到他手中,順勢又塞給了他一支紅筆。

    她是半路才開始好好學習的,有些基礎知識並不牢固,而時澤卻是從小到大的學霸,腦袋聰明思路敏捷,在學習路上還從沒栽過跟頭。

    他是有足夠帥氣的,雖然在做題的時候總戴著一副無框眼鏡,俊顏卻不減分毫,反而還多了一副文質彬彬的溫潤。

    只是他的性格太沉默了,平時又不太愛笑。這就導致儘管有很多女孩兒喜歡他,卻很少有敢和他搭訕的。

    董慈曾不止一次的想,或許就是因為他們從小就相識的緣故,時澤才會對她比旁人親近些。

    叮鈴鈴----

    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但沉浸在題海中的兩人並沒有聽見,仍舊靠在一起探討,令進來的人步伐有片刻的停頓。

    「你們就是這樣招呼客人的嗎?」

    一道冷冽的聲音強勢穿入兩人耳中,董慈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說了句抱歉,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請問您需要……」

    她剛剛抬起頭來,就看到景容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容,刻意壓下的回憶瞬間湧出,令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一杯奶茶,要苦瓜味的。」

    景容的目光緩緩從兩人的面前掃過,最後在董慈面前定格,如同暗夜中閃著寒光的利刃,刺的她十分的不舒服。

    「抱歉,沒有苦瓜味的。」

    「那就換個辣椒口味的吧。」

    「抱歉,這個也沒有。」董慈暗自將指尖戳進了掌心,努力表現出平靜的樣子,生怕身旁的時澤會看出不對勁兒。

    「那……榴槤的總該有吧?」

    「沒有。」這次董慈就連敬語都不用了。

    她脾氣一向溫和,而今日時澤卻很明顯的感受到她情緒的不穩定,似乎對面前的男生抱有很深的牴觸。「我們店內所有奶茶的口味都在這張單子上,您可以在……」

    「什麼都沒有,你們還開什麼店?」

    景容眼眸上揚,聲調微微一提就將時澤還未說完的話打斷。

    他懶懶的往收銀台前一靠,趁著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胳膊一伸忽然間就抓著董慈的衣襟將她扯近,趴在她耳邊緩緩的說了句什麼。

    聲音小到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董慈渾身僵硬,被扯住的領口使上衣收緊,勒的她有些胸悶。

    「你幹什麼?!」

    時澤快速的上前,他一把扯開景容的胳膊,另一隻手趕緊將她拉回,原本平靜的面容上面染了一層薄怒。「小慈,還好嗎?」

    景容轉了轉指尖的車鑰匙,望著時澤抓著她的胳膊冷冷一笑,最後看也沒看兩人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他是走了,可他剛才說的話卻還在董慈耳邊迴蕩。

    看我待會怎麼收拾你----

    她的臉色微微蒼白,直到甜品店關門後也沒有好轉。

    「你真的沒事嗎?怎麼臉色看起來那麼差。」時澤將店鋪鎖好,轉頭卻發現她東張西望的似乎在尋找什麼。

    「沒事的,我可能是有些累了。」

    仔細的將四周尋看了遍也沒有看到景容的身影,董慈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許多,扯了扯肩上的書包帶勉強笑了笑。「快點去站牌,不然趕不上公交了。」

    她曾經住的地方是和時澤家很近的,兩家就隔了一條街,而後來她家搬走了,於是回家的方向也變成了兩條不同的路。

    此時太陽已經下山了,正處在黃昏與黑夜的交接處,朦朦朧朧間不少夜燈亮起,卻並未讓董慈感到安心。

    「時、時澤。」

    眼看著時澤離開,看著他略顯清冷的背影,董慈卻忽然衝動將他喊住。

    「怎麼了?」

    時澤有些詫異的轉身,好看的面容被黑夜染的模糊不清。他見董慈猶猶豫豫的攪著衣服,皺著眉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不敢回家?」

    「需要我送你嗎?」

    在他的印象中,董慈並不是膽小的女孩,向來獨立冷靜,不怕黑也經常自己走夜路。曾經有好幾次他提出送她回家,也都被她笑著拒絕了。

    是有別的什麼事嗎?

    時澤想起不久前來店裡刁難的那個男生,剛想在問些什麼,不遠處卻緩緩駛來一輛公交車。

    「啊公交來了,你快上車吧,不然你就趕不上了」

    見時澤仍站在原地皺著眉頭看她,董慈呼了口氣,推著他往站牌走,「時澤哥你快回家吧,剛才就是想起一道題想問問你的,下次再問也一樣。」

    「你快點走吧。」

    時澤回家是要坐公交的,而她卻不需要。

    這是最後一輛通往他家方向的公交車了,董慈怎麼忍心再讓他送自己回家。

    自從慈爸去世後,他們一家已經幫她們母女太多了,而且景容這人肆意妄為並不好惹,時澤高考在即,她真的不想在此刻給他添麻煩讓他心煩。

    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昏暗的路燈也漸漸變得光亮,董慈抽了抽鼻子,目送著公交車離開。

    自己的事情,就應該學會自己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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