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感嘆了半天，然後說起廠區的傳言，如果說上次秀秀回去，廠區里那些婦女里妒忌中還帶著幾分嘲笑的話，這會兒可真真只剩下眼紅了，什麼被拐到了大山里，什麼兩個男人不要臉，這些話再沒人說了，掛在她們嘴上的，就只剩下了羨慕，包刮秀秀有兩個男人----她們到想找兩個男人呢，敢嗎？買六味地黃丸去吧，趕緊的。

    聽到媽媽的話，秀秀心裡那個高興啊，自己怎麼樣不要緊，在她確定兩個男人都是自己的後，她就再不把別人的看法放在眼裡，她開心的，是給爸爸媽媽長了臉。

    過了兩天，哥哥打電話來了，說廠子裡效益不好，他想買個摩托搞出租，這傢伙說話直接，開口就說：「妹，我搞個摩托，你給我弄點錢過來，行不行？」

    秀秀能說不行嗎？可只這一個哥哥，錢無所謂，秀秀最擔心的是他不穩重，但哥哥不是二根，若是二根，她手一指，二根絕對不敢說個不字，可哥哥不同啊，這傢伙脾氣暴，沒什麼本事偏還要講面子，看他說的話，借字都不講一個，其實不是他賴皮，是他不好意思到秀秀面前來說小話，所以就直接這麼開口了----我開口，是給你面子呢，不是一家人，你億萬富翁我也不鳥你！

    秀秀能理解哥哥這個心理，所以嗑巴也沒打一句，說：「你有卡沒有，沒有就去申請一張，告訴我卡號。」

    哥哥哪有什麼卡，一個月發的百把塊錢工資，都不夠他半個月花的，以前媽媽逼著他交生活費，他就躲出去，沒錢了又回來，媽媽罵他就裝死，急了還發脾氣，媽媽也拿他沒辦法，不過一點好，不偷不搶不幹壞事，只能任他這麼混著----哪有錢去銀行開戶？

    哥哥當天辦了卡，秀秀直接打了一萬塊過去，現在最好的嘉鈴摩托也不過五六千塊錢，根本用不了一萬塊，但如果卡著錢過去，哥哥說不定又會覺得沒面子了，所以索性多打點，哥哥果然沒吱聲了，是真沒吱聲，電話都沒打一個過來，謝字都沒說一聲----跟他妹妹，他不習慣說謝字，跟他混的一些酒肉朋友也是這樣----要他說謝字的，他不會開口。

    秀秀當然也不在意，哥哥就是哥哥，不是外人，要他謝什麼？

    叫秀秀想不到的是，過幾天媽媽卻打電話來抱怨了，原來哥哥買了摩托後，根本沒搞什麼出租，就是到處亂跑，摩托上左一個妹子右一個妹子，然後一天居然有兩個妹子同時來了家裡，互不相讓，還打了起來，把媽媽氣得啊，秀秀聽了哭笑不得。

    「以後你不要給他錢，再給他錢，我連你一起打。」媽媽看來是真急了，秀秀只好勸：「只要他不嫖不搶不吸毒，玩就玩一下吧，哥哥今年二十四吧，男人都這樣，三十歲也未必長得大。」

    「可左一個妹子右一個妹子，怎麼得了，這不是害人嗎？」

    「那也是她們自願，又不是你的女，你管什麼。」秀秀其實能猜到，她發了大財的消息在那邊傳開了，她又只一個哥哥，兄妹間感情也好，自有那趨炎附勢的女孩送上門來，否則怎麼可能兩個女孩子打起來，換了秀秀，你還有其他女人？轉背就走，還打起來，我呸，能打起來的女孩子，秀秀就不同情。

    秀秀說了一通，媽媽好想些了，不過警告秀秀再不要給哥哥錢，哥哥若是要，秀秀就把錢給她，她再轉給哥哥，秀秀口裡應著，心裡沒當回事，真把錢給媽媽，媽媽再一通羅嗦，哥哥心裡該有想法了，這事秀秀做不來，不就是幾個錢嗎？如果哥哥是拿去吸粉，秀秀一分錢不給，玩嘛，那無所謂，哥哥總會長大的，不可能永遠這樣，而兄妹卻是一世的，秀秀還記得小時候呢，若有人欺負了她，哥哥總會去打那個人，小時候她以有哥哥驕傲，現在，可以讓哥哥有她這妹妹驕傲了。

    能讓哥哥驕傲，能讓爸爸媽媽驕傲，這就是秀秀的驕傲！

    聽得哥哥左一個妹子右一個妹子，二根在一邊嘎嘎笑，秀秀斜眼看著他：「怎麼，你也想？我給你十萬塊，你也去帶兩個來。」

    「不要。」二根把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上次跟你回去，我兩個縣看了看，那些女的，無論身材長相腦瓜子，沒有哪個能有媳婦你一半好。」

    「一半。」大根在一邊悶哼一聲：「能有媳婦的十分之一，那就是頂尖的女子了，媳婦兩年賺六百萬，你去看看，哪個女子兩年能賺六十萬？」

    「這是真話。」二根點頭：「別的地方不知道，不過我們化縣還有你們寒江是沒有。」

    兩兄弟的話，聽得秀秀心裡比吃了蜜還甜，抱著虎子斗額頭：「虎子，哪個最臭屁？」

    「虎子最臭屁。」虎子理解的臭屁，是了不起的意思，他一點也不客氣，秀秀哈哈笑，虎子的胖腳丫就在她臉上亂踩，咯咯咯咯笑，那邊兩兄弟也笑，還有八隻狗，這一屋，真熱鬧。

    第十二章 我要當村長

    這一年的冬天，發生了一件事，讓富了的秀秀又踏上了另外一條路。

    那天秀秀和大根二根從蛇舍回來，入冬後，蛇冬眠了，就不要怎麼打招呼，老龍溝又是在深山裡面，坳子村的人都很少去，外面的人就更不要說了，村里人也都知道蛇舍是秀秀家的，不會有人去亂闖，大門一鎖，十天半個月不必去管，不過秀秀還是不太放心，明年她的打算，要從這蛇舍里掙一千萬呢，所以隔三岔五的，只要天氣好，總會過去看看。

    翻過山，看得見自家屋子了，前面的賽虎大黃突然狂叫起來，另六隻狗也跟著叫，餵了一年，已經是六隻大狗了，八隻大狗這麼一吠，那聲勢嚇人，看它們是對著樹叢後吠，秀秀奇怪起來：「莫非是有什麼野物。」

    「可能是野豬。」二根興頭起來，口中叫著：「賽虎，這邊，大黃，那邊，圍住了。」他馴狗有一手，八隻狗依著他手勢散開，四面圍住了，不論是野豬還是狗熊，哪怕是豹子，八隻狗圍住了，也絕對跑不掉，秀秀也不擔心，不過還是抱著虎子遠遠站著，大根擋在她娘兩前面，到是虎子這臭小子，嘴裡也跟著噓噓的，手舞足蹈。

    這時樹叢中突然傳出女子的哭叫聲：「不要，不要。」

    躲在裡面的居然是人，秀秀太意外了，慌忙叫：「二根。」

    二根明顯也非常意外，叫住了狗，秀秀過去，隱隱約約看得清楚，果然是一個女子，抱著身子縮在樹從後面，在那裡瑟瑟發抖。

    「妹子，你出來，莫害怕，狗不咬人的。」秀秀心下奇怪，叫那女子，又讓二根把狗都帶開去，大根撥開樹叢，這下秀秀看清了，是個非常年輕的女孩子，可能還不到二十歲，一臉的驚怕，看到大根，她不但不出來，反往裡面縮，口中哭叫：「不要抓我，讓我回去，我求求你們，讓我回去。」

    這個女子面生，住了三年，坳子村幾個人秀秀都熟了，絕對沒有這個人，說的話又這麼怪，秀秀心裡一跳，想到一個可能，道：「妹子，你是給人販子拐進山來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