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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17:39 作者: 爭不如見
秀秀沉著臉,不理他,卻扯了大根過來,給大根選了件短袖衫,讓他穿上,很親熱的幫他理了理,然後付了錢,拉著大根就走開了。
她果然就聽到了後面的哄叫聲:「二根,你媳婦怎麼只給大根買,不給你買。」
「不是你媳婦,是你嫂子吧。」
「我早說了二根在吹牛,人家漂亮得跟電影明星一樣,怎麼會跟你兩兄弟睡。」
二根在後面急得堵咒發誓,秀秀暗笑,大根也沒理二根,秀秀給他買了件衣服,他幾乎幸福死了,不但滿臉是笑,腦袋頂上都仿佛在往外冒油光。
秀秀很快發現,似乎整個市場的人都在看她,很多人老遠跟大根打招呼,眼光卻都落在她臉上,前前後後,一堆一堆的人聚在一起,看著她指指點點的,很顯然,都是在說她。
氣著了二根的得意,一下子從秀秀心裡消失了,她扯了大根就走,飛快的上了山,回頭看,很多人還在往這邊山上看,秀秀坐在山石上,突然間悲從中來,號淘大哭起來。
大根慌了:「妹子,怎麼了,你怎麼了?」他急得手足無措,爬山沒出汗,這時卻一頭一臉的汗。
秀秀不理他,他越發的著急:「是拗著腳了,還是肚子痛?我背你到肖老醫師那裡看看好不好?」
「肖老醫師?」秀秀一下子不哭了:「肖老醫師在哪裡?」
「就在這村里啊。」大根指了指村子:「那邊西頭角,來,我背你去。」
居然真有個肖老醫師,秀秀張了張嘴:「他醫術怎麼樣?能治狐臭是吧?」
「不知道啊。」大根搔頭:「肖老醫師還是以前的赤腳郎中,反正好多年了,一般懶得去鄉衛生院,有個頭痛腦熱的就找他,然後豬啊牛啊什麼的病了,也找他,狐臭到是沒聽說過,妹子你有狐臭?」
這話稀奇啊,秀秀瞪著淚眼:「難道你沒聞到?」
「沒有啊?」大根同樣的一臉迷惑,還聳子聳鼻子:「真沒有,我鼻子一直都很靈的。」說著還湊到秀秀身邊來聞,搖頭:「真沒有。」
秀秀覺得奇怪起來,確實,她好象也沒聞到狐臭味,低頭嗅了嗅,索性伸手到腋下,抹了點兒汗,到鼻子前一聞,有股子汗味兒,但那股伴隨了七八年的,熟悉之極的狐臭味,卻真的沒有了?
這個太稀奇了啊,怎麼回事呢?
秀秀還是有些不相信,把手伸到大根鼻子前面:「你真的聞不到,沒有狐臭?」
「沒有。」大根鼻子聳到她手上,使勁的聞了聞,搖頭,最後竟然還伸出舌頭舔了舔,秀秀又怕癢,又覺得嘔心,慌忙往後縮,嗔道:「你做什麼啊,髒死了。」
「不髒。」大根嘿嘿笑。
秀秀臉一紅,不理他了,自己再聞了聞,確實是沒有。
她來治狐臭,醫師沒見到,人陷在了這大山里,還給一個男人強姦了,然後又天天晚上給另一個男人睡,身入絕地,而狐臭卻奇怪的不治而愈。
秀秀了解過,狐臭是人體的一種分泌物,跟人的身體和心情有很大的關係,難道自己身處絕境,強烈的刺激下,竟然不再分泌那種液體了。
十有八九,就是這樣。
秀秀一時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
大根還擔心她:「妹子,你還痛不,我背你到肖老醫師那裡看看吧。」
「他看豬看牛的,我才不要給他看。」這會兒,秀秀覺得肖老醫師這個名字也討厭了,其實沒道理,可她就是不愛聽。
「那我背你到鄉里去。」
「這裡到鄉里,有二三十里路吧。」秀秀看著他。
「沒事。」大根全不在乎,反身蹲下:「來。」
秀秀突然又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在大根背上捶了一下:「傻瓜?」
這一下真箇把大根捶傻了,回頭看著秀秀:「啊。」
「傻樣。」秀秀撲哧一聲笑了,大根便也搔著腦袋嘿嘿笑。
「我不要背,我要騎你脖子上。」秀秀突然又生出一個刁鑽的主意。她以前聽說過,有些山里漢子,很迷信,說不能讓女人騎到脖子上什麼的,給女人騎到了脖子上,就一輩子直不起腰來,有些特別迷信的,別說直接騎脖子,就是他的一條扁擔,如果橫在地下給一下女人胯過去了,他都會覺得倒霉,要發脾氣,要專門請神去晦氣,卻不知大根怎麼樣?
「好。」大根一口就答應了,沒打一點兒嗑巴,反身又蹲下了,秀秀反倒猶豫了,道:「給個女人騎到脖子上,你不怕晦氣啊。」
「什麼晦氣啊?」大根搖頭:「你是我媳婦呢。」說著回頭,有些緊張的看關秀秀,陪笑道:「妹子,你別生氣,我口快了。」
唉,秀秀在心底嘆了口氣,這是一個真正的厚道人。
「我生氣了。」秀秀故意板起臉:「不過要是我呆會高興了,就不生氣。」
「哎,哎。」大根連連點頭。
秀秀忍著笑,真箇就騎到大根脖子上。
大根真的很健壯,秀秀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一直都是九十八斤到九十七斤左右,但扛著她近一百斤的身子,翻山越嶺的,走了五六里山路,大根居然粗氣都不喘一口。
秀秀突然有一種錯覺,好象小時候騎在爸爸脖子上的時候,眼淚慢慢湧上秀秀的眼眶,落下來,滴濕了衣服。
大根不知道,他扳著秀秀的腿,走得呼呼生風,到後來,一顫一顫的,幾乎走出了韻律。
快到家的時候,二根和張陀子趕上來了,張陀子還進了屋,當然那條母狗也跟了來,秀秀嘔心看到這個人和他的狗,只說自己累了,躲進了裡屋不出來,張陀子居然一直不肯走,懶在屋裡吃了中飯,山里人好客,大根顯然也沒想到秀秀是不待見張陀子,秀秀也不好說,只躲在裡屋不出去,吃飯了也不出去,其實她猜出來了,張陀子就是想多看她兩眼,然後回去,還不知道怎麼想呢,秀秀想著就作嘔,絕不會如他的願的,飯就叫大根端進來,吃過飯,剛好有些累了,索性睡一覺。
秀秀睡一覺起來,張陀子終於走了,秀秀把衣服洗了,又洗了個澡,她可以確定,身上確實沒有什麼味道了。
「都怪你。」秀秀忍不住在腋下揪了一把,用的力有些大,痛得眼淚都出來了,索性又哭了一場。
清清的山泉水,泡著她嫩生生的身子,這個身子已經髒了,而且是給兩個男人糟蹋了,哭又有什麼用呢?
洗了澡,又把衣服洗了,五點多鐘了,太陽掛在西邊的山頂上,把一天的雲都染紅了,山里署氣退得很快,風吹過來,帶著絲絲的涼意,秀秀坐在屋椽下,讓頭髮慢慢的吹乾,心神卻已飛出了大山,飛到了家裡。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醒過神來,扭了扭身子,原來是二根在另一邊屋椽下看她,秀秀撇了撇嘴,把椅子轉了個方向,大根泡好了豬草,洗了手,看著秀秀笑道:「妹子,你吃板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