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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17:39 作者: 爭不如見
    「你敢打我,你個蠢豬。」二根也紅了眼,猛地一翻,居然把大根翻到了下面,但大根再一翻,又把他翻了下去,死死壓著他,二根個子雖然比大根高一些,但身板卻比大根單薄得多,大根的上半身幾乎是個圓桶,一身的肉,也一身的力,他死命壓著二根,二根雖然拼死掙扎,又叫又罵,卻始終翻不過來。

    秀秀在一邊看得膽戰心驚,賽虎則在一邊汪汪的叫,一時跑到這邊,一時跑到那邊,兩個主人打架,它顯然不知道要幫哪一個。

    二根好象終於沒了力氣,不掙了,只在地下呼呼喘氣,大根爬起來,他脖子上有兩處給二根抓破了,顯出粗大的紅筋,帶著血痕,他也粗重的喘著氣,哼了一聲:「還反了你了。」對秀秀一揮手:「走。」

    「不准走。」不想二根翻身又爬了起來。

    「你真要我揍你。」大根瞪起眼珠子。

    「隨你打。」二根把脖子一挺:「要不你先打死我,否則我死也不讓她走。」

    「你。」大根左手揪著他衣服,右手就掙著了他脖子,二根兩手垂著,根本不還手,他不動,大根便也下不去手,兩兄弟象兩隻紅了眼的牛一樣對視著,二根突然叫了起來:「爹啊,娘啊,你看你們養的好崽啊,為一個女人,他要打死我呢,我二十七了,他也三十了,我們討不到媳婦,沒人進山里來,你們要絕後了呢。」

    他這麼一叫,大根到是鬆了手,喘著氣道:「你嚎喪呢你。」

    「本來就是。」他鬆開手,二根到是激動起來,臉脹得更紅了:「爹娘苦一世,存了一萬塊錢,我兩兄弟一人五千,說是給我們娶媳婦,然後我兩個一年到頭的做事,山里土裡,養了豬抬出去賣,好不容易合起來才存了這三萬塊錢,說了個媳婦,你卻要讓她走,你再到哪裡去找三萬塊錢來,這山里本就沒人來,有妹子也嫁出去了,再沒了錢,那不就是打一世的光棍,山背後的張陀子為什麼只餵母狗你知不知道,他在屋裡搞母狗呢。」

    「你亂扯?」大根看一眼秀秀,一臉尷尬。

    「我哪裡亂扯了。」二根全不理會他的臉色,他急了眼,徹底放開了:「我親眼看見的,看見好幾回了,他大白天的就在山裡搞得母狗汪汪叫。」

    秀秀在一邊聽著,完全驚呆了,兩兄弟共娶一個媳婦,已經讓她震驚了,卻居然有專門餵母狗去搞的,那個搞字她明白了,就是做那種事的意思,搞母狗,那還是人嗎?但看二根的樣子,不象說假話,而從大根那一臉的尷尬里,只怕大根也是知道的。

    「說了要你不要亂扯了。」大根急了。

    二根哼了一聲:「不說就不說,反正一句話,哥,我不想餵母狗來搞,我要睡女人,好不容易到手個女人,我是死也不會放她走的,要不你先打死我也行。」

    「嗐。」大根拿他沒辦法了,一頓足,抱著腦袋蹲了下去。

    秀秀絕望了,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山了,大根是個好人,但大根也想女人,秀秀能看得出來。

    秀秀看著二根,二根也看著她,二根的眼裡有火,這火潑刺刺的,燒著人心,這火燒著他自己,也會燒著秀秀。

    人到絕處,無所不為。

    秀秀相信,即便她真的死了,二根也會把她的屍體埋在這大山里。

    秀秀站不住了,旁邊有塊山石,她靠在山石上,坡下面,就是坳子村,有狗在叫,還有公雞在打鳴,一道山溪下去,溪水嘩嘩的,又白又亮,看著就讓人生出通體清涼的感覺。溪的兩邊,生著各種灌木,遠遠近近的,開著各種各樣的花,山風一吹,仿佛是滿溪的花香。

    好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

    但這是秀秀的地獄。

    出不去了,秀秀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出不去了,二根是死也不會放她出去的,大根雖然是個好人,但也不可能為了她而打死他弟弟。

    看看大根,再看看二根,二根也在看她,後來還笑了。

    秀秀突然記起他趴在她身上時的笑臉,她身子抖了一下,難道以後都是這樣了嗎?要給這個惡魔趴在身上,要讓他那個可惡的東西在自己體內捅來捅去,然後還要懷上他的孩子?

    不。

    秀秀心裡突然騰起一股火,那火是黑色的。

    一股黑色的火焰。

    秀秀性格其實並不軟弱,從小到大,媽媽寵著哥哥慣著,養成了個較為潑辣的性子,她膽子真要小,也不敢一個人就跟著胡春秀來山里了,當然,怕還是怕的,她到底只是個女孩子,但真給逼得絕處,她也不怕了。

    心裡那股火在燒著,秀秀咬了咬牙,眼淚居然就沒了,她走到大根面前,扯著他胳膊,說:「大根哥,你莫為難了,我跟你回去。」

    大根扭頭看她,似乎有些難以相信,二根卻已經叫了起來:「哥。」

    「你鬼叫什麼?」大根瞪他一眼,轉頭看著秀秀,臉上猶有些遲疑:「妹子,我----。」

    「走吧。」秀秀索性把他扯了起來。

    她的變化顯然讓這老實人有些發懵,二根卻興奮起來,興致勃勃的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走快了又停下來等兩步,就跟賽虎一個德性。

    他眼中的火,越發的亮了。

    但秀秀根本不看他。

    他不知道,秀秀心中也燒直了一把火。

    二根一天都異常的興奮,後來不知如何,還把手指頭敲破了,皮開肉綻的,他看著秀秀,卻還嘻嘻的笑,好象在賣弄他的勇敢一樣,秀秀只瞟了一眼,隨即就轉過了頭。

    秀秀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大根,她看電視,讓大根夾板粟給她吃,很悲劇的是,因為她靠得太近,緊張的大根居然也把手指頭夾了,他也和二根一樣,嘿嘿的笑,不過二根更多的是賣弄,他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秀秀知道他不會說什麼話,便主動去問,終於弄明白了胡春秀和他們的交易。

    胡春秀在這邊鄉里認識個人,不知道是親戚還是熟人,兩個多月前,找到了大根兄弟,說可以給他們做個媳婦來,不過要三萬塊錢彩禮,這山裡的年輕人,一般二十歲左右就結親了,十六七歲結親的都有,最晚也晚不過二十三四二十四五,但大根兄弟沒辦法,坳子村太偏了,兩兄弟還在坳頂上,哪個女子願意來啊,二根二十七,大根甚至馬上就三十了,討不到媳婦,能做個女人來,當然好啊,不過兩兄弟中的任一個都拿不出三萬的彩禮來,胡春秀就說了,可以一女嫁兩男,不過錢一分不能少,這樣也行啊,兩兄弟想想就答應了,大根湊了一萬八,另加九十九,二根湊了一萬二,然後兩兄弟說好,單日子歸大根,雙日子歸二根,因為大根是老大,又多出了錢,所以如果月大的話,大根就多一夜。

    如果大根跟二根一樣,先強姦秀秀的應該是大根,但大根是個老實人,知道秀秀是拐來的,他不敢強迫秀秀,結果就便宜了二根。

    秀秀把前因後果都弄明白了,看著廳房中興奮得逗狗的二根,她的嘴角慢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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