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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15:24 作者: 千十九
    我們從天而降

    把所到之處化為洪荒

    我們不怕會有熄滅的一天

    因為我們留下了再次燎原的希望

    歌曲高`潮處氣勢磅礴,節拍強勁,電音與人聲融合,歌曲的結尾不留餘音,如指揮家最後一個半弧有力收勢,乾脆利落,叫聽者一凜,不禁為之喝彩。

    與野火相關的所有粉絲組織難得聚首,一起籌劃演唱會時萬人齊唱,龍門會論壇上已經貼出了時間安排表和歌譜歌詞,有魚鱗熱心地上傳了教學視頻,呼籲大家認真學習。

    與此同時,官方發布野火四子為十周年拍攝的大片。

    造型師和攝影師太清楚池又鱗的魅力所在。池又鱗一身黑色禮服,正經而嚴肅的服裝將他裹得嚴嚴實實,偏偏他是費洛蒙最爆棚的一個,於是渾身上下都散發出非一般禁慾的性`感。他直視著你,嘴角一絲隱隱的、淡淡的彎弧,像尖鉤,恰恰能從你被他看著的那一點破綻中探入,勾住你的魂。

    首批海報有粉絲福利,龍門會從官方那裡領到了一千張2米*1.5米的超大海報,長老們決定以先到先得的形式派發出去。

    我出差期間,野火的十周年演唱會首場開幕。母親給我拍了小視頻,一片黑暗的大會場內,猛然火光從舞台四方竄起,觀眾驚叫,池又鱗帶著極冶艷的眼妝登場,觀眾尖叫。

    其實我並非要在那個時候出差。母親問我要不要票時,我下意識找了個藉口。

    出差歸來,回到住所時,已是深夜。

    我到自提櫃取出了龍門會寄來的快遞。

    海報占據了牆面的大部分。

    我跟海報中的池又鱗面對面。

    這個時候,他不是我的弟弟,而是我的偶像,是我可以心安理得意淫的對象。

    沒有人在我周圍,我想做什麼都可以。

    野火在演唱會上宣布,十周年活動結束後,他們會休息一年。其實官方早有暗示,很多粉絲從各種途徑得知了這一消息,所以大家都有心理準備,尚能理智接受。

    母親也跟我提過,讓我早點請好假,到時候全家一起去旅遊。

    然而這天,我在給學生解答論文問題時,突然接到母親的電話----奶奶不小心從家裡的樓梯上摔下來暈了過去,被送進了醫院。

    奶奶年事已高,任何一點問題都有可能造成閃失。

    我立馬趕去醫院,按母親發的信息找到病房。

    「奶奶!」我推開病房門,只見奶奶靠在半起的病床上,已經醒來,精神狀態不錯,見我的神態,笑了笑,「哥哥來了?不用緊張,我沒事兒。」

    「嚇死我了。」我走過去,抱了抱她。

    「醫生看了,奶奶只有腿骨折,其他還好,就是手臂和額頭擦傷了。」母親說到。

    父親也剛到,「我今晚在這兒給您守夜。」

    「哎呀,不過摔了一跤,看你們急的,……你們不會連弟弟也通知了吧?」

    我跟父親看向母親。

    「我當時心急了嘛,忘了弟弟還有演唱會,家人的電話都打了個遍……」

    不一會兒,池又鱗推門進來了,「奶奶,您怎麼樣?!」

    他一身閃閃的演出服裝,助理跟在他後面進來。

    「你別急,我沒事兒,就是不小心踏空,摔了下來。」池又鱗抱住老人家,反倒是奶奶拍拍他的背,「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

    助理看了看表,不得不開口,「奶奶沒事真的太好了。……池哥,我們得往回趕了,要不趕不上開場時間。」

    「是是是,哎呀,都怪我太驚慌,現在你看到奶奶沒事了,趕緊回去,不要耽誤時間。」母親連忙接話。

    「我晚上再來看您。」

    「別來看了,你晚上好好休息,還得忙一段時間呢。」奶奶說到。

    「我跟你媽媽哥哥會看好奶奶的,你有空再來。回去吧。」爸爸也說。

    池又鱗點點頭,跟助理走了。

    父親作出安排,白天母親過來陪奶奶,晚上我跟他輪流守夜。

    「我最近有時間,白天晚上都過來吧,媽媽負責後勤工作就好,你們畢竟年紀也不小了。」我說。

    「高級病房本來就配有護工,我神志清醒,不用那麼麻煩。」奶奶忍不住插嘴。

    但我們都沒理她。

    Punch 18

    第二天,我沒有課,早早就來到醫院跟父親接班。

    病房裡多了一個包裝精美的水果籃,是池又鱗深夜送來的。

    父親離開後,奶奶讓護工阿姨也去休息一下,病房裡只有我們倆。我搖起床,坐到奶奶旁邊,「媽媽正在給您熬骨頭粥,很快就送來了。」

    「我不餓。」奶奶握著我的手,「我們倆很久沒有單獨待一塊兒了。」

    我笑道,「您有悄悄話想跟我說?」

    奶奶也笑,隨後輕嘆,「你媽媽最擔心弟弟,我卻最擔心你。」

    老人家的目光落在我臉上,「你各方面都無可挑剔,但我總覺著,你過得不快樂。……是我們不知不覺間,給了你太多壓力嗎?」

    我搖頭,回握奶奶的手,「我時時都在感慨,自己有多幸運,能當你們的孩子。」

    「溟溟,」奶奶喚我的小名,「『幸運』跟『幸福』,有時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你現在,覺得幸福嗎?」

    幸福的定義,究竟是什麼。

    我不知道,只倔強回應,「幸福。」

    「傻孩子。」奶奶說我。

    她的腿受了傷,昨晚沒睡好,跟我聊了一會兒,就慢慢睡著了。

    我給奶奶搖好床,掖好被子,在椅子上坐下。

    我的視線,正對著那個漂亮的水果籃。

    我喚來護工替我看一會兒,自己到外面透口氣。

    走出病房,我與一位女醫生視線相接。

    她看我的目光中再次有著打量。我們昨天碰過面的。我來時太急,在過道中差點撞到她。她看清對方是我時,目光有些異樣,我沒有深究,連連道歉後快步走開。今天她又這樣看我,我正想開口,她卻收回了視線,點了點頭就經過了。

    我在腦內搜索----沒有這號人物。可能,她覺得我跟池又鱗長得有點像,於是多看了幾眼吧。

    醫院天台風很大,呼呼作響,遠處的城市起伏線隱在了霧霾之中。

    我在發呆,有人走到了我旁邊,「你好。」

    我回神,來人正是那位女醫生。「請問,你的右手手背是不是曾經受過傷、在醫院縫過針?」

    我不知所以,只根據事實點點頭。

    「你姓池對嗎?」

    我點頭。

    女醫生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真的是你。」

    「你是……?」

    「我是當時給你縫針的醫生,你是我第一個病號,我的印象特別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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