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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14:38 作者: 公子如蘭
但是那段時間襲茜忙著處理離婚的事情,對他的反常一無所知,又或者是知道了也不放在心上。
她好似從來都不在乎他在舞蹈以外的任何事。
「在想什麼?」
梁承安的聲音打斷了江嶠的發散思緒,他回過神來,發現電影已經開始播放了。
梁承安在他的旁邊坐下,伸手將他手中的杯子拿過去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關心地問:「怎麼看起來失魂落魄的?有什麼心事?」
幕布上是電影的開場,小麥克正在和老城區裡的孩子踢足球,他跑得很快,黑白的足球在他的腳下像是有了靈魂,隨著他的奔跑快速旋轉。
此時的麥克臉上帶著肆意的笑容,和後面頹喪的青年截然不同。
江嶠想起了影片的結局——莎莉病逝前希望麥克再叫她一聲媽媽,可是麥克已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莎莉死後,麥克將她和他的最愛的足球埋在一起。
不管是母愛,還是夢想,他最終都沒有得到。
影片轉場,麥克抱著足球回到家中,莎莉邀請了音樂培訓機構的老師來做客,麥克看到他們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在莎莉的催促下不情不願地打了招呼。
江嶠收回投注在影片上的視線,看向一旁的梁承安:「你上次說,只要我想說的時候,你都願意聽,你現在還願意聽嗎?」
梁承安求之不得:「當然。」
江嶠想了一下,指著電影裡被莎莉強制送到音樂培訓機構的麥克說:「我和麥克的不同,大概就是我最開始的時候,是喜歡跳舞的。」
他沒有刻意去整理自己的故事,只是如同閒聊一般,想起什麼了就和梁承安說什麼,不管是第一次跳舞的喜悅,還是後來想要放棄跳舞的軟弱,都毫無保留地告訴對方。
電影依舊播放著,只是在江嶠的傾訴里,影片裡的主角仿佛從麥克和莎莉變成了江嶠和襲茜。
影片接近尾聲,江嶠低聲說:「我就是另一個麥克,終有一天,我也會失去雙腿。」
梁承安的心臟因為他這句話驟然收緊,明白了他想看這部電影的原因。
沉默與偏執的對抗。
江嶠曾經說過,麥克的沉默是無聲的保護,因為爭吵、辯解、訴求都沒有用,麥克和莎莉從一開始立場就不平等,沉默是維持和保護自己尊嚴的最後方式。
而他也是如此。
影片結束,客廳恢復了安靜,江嶠試圖緩解因自己變得沉重的氣氛:「我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我……」
他的話戛然而止,整個人被擁進一個溫暖又強而有力的胸膛里。
梁承安抱著他,下巴抵在他的頭頂:「不會的。」
江嶠的側臉貼著他的胸口處,清晰地聽到他穩健的心跳聲,以及他從頭頂傳來的聲音:「你不是麥克,你是江嶠。」
「是獨一無二的,堅定勇敢的小天鵝。」
「你的人生不止有舞蹈,你喜歡就跳,不喜歡就不跳,不用考慮這樣做有沒有價值,一切都遵從你的本心就行。」
「它值得你追求,但不值得你放棄自我。」
梁承安的語氣不急不緩,卻如同承諾一般堅定,他撫摸著江嶠的頭髮,溫聲說:「如果還有什麼顧慮,那麼可以嘗試依靠一下我。」
江嶠沉默地靠在他的胸口,過來一會才從他懷裡掙開來,保持著跪在沙發上的姿勢,與他對視:「梁承安,如果我把我的獎盃送給你,你願意接下它嗎?」
「當然。」梁承安笑著看他,「我的榮幸。」
人總是善於偽裝,無人關愛自己時,總是善用輕描淡寫來隱藏自己內心的無助和慌張,仿佛這樣就可以練就一身銅皮鐵骨,不懼世間風霜;可一旦有人愛自己,就仿佛變成了被剝去了軀殼的河蚌,一丁點的傷害都不能承受。
壓抑這麼多年的委屈在這一瞬間仿佛到達了頂點,江嶠在眼底的水霧蔓延之前,伸手摟住梁承安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頸項間:「我困了。」
一部電影兩個半小時,現在已經快凌晨三點了。
梁承安拍了拍他的背,提醒了一句:「抱穩。」
江嶠:「嗯?」
梁承安說完後,雙手托著他的臀部,直接抱著他站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失重,江嶠下意識夾緊雙腿,回過神就發現自己居然被梁承安輕而易舉地抱了起來。
他的雙腿隔著家居服都能明顯地感覺到對方腰腹間傳來的力量。
梁承安保持托著他的姿勢,輕笑了一聲:「放鬆一點,你夾到我了。」
江嶠:「……」
作者有話要說:
梁承安:小天鵝,你這樣我很難保持鎮定啊。
*
一個能輕而易舉把他抱起來的男朋友,誰不動心呢!
明天見呀。
第39章
作為芭蕾舞蹈生, 江嶠托舉過別人,也被別人托舉過。
但那和梁承安此時托著他的臀部將他雙腳離地抱起是完全不同的,兩人的姿勢親密中又帶著曖昧, 為了保持平衡,他雙手還摟著梁承安的脖子。
尤其是梁承安這一句「放鬆點,你夾到我了」更是將曖昧的氣氛推高到極致。
江嶠臉上發燙, 身體一動想要掙脫下來,卻被梁承安按著後背制止:「鬧什麼?不是困了嗎?」
江嶠動作頓住,忍不住提醒他:「梁承安, 你還沒轉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