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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14:38 作者: 公子如蘭
    期間她去看過江嶠的練習,和她相反,江嶠已經能完整地跳出整支舞蹈,且每一個動作都流暢無比,他的每一個落地都精準地踩在鼓點上,每一次跳躍的肢體表現都舒展自由,根本不像昨天才接觸這支舞。

    許千語曾經看過一句話——所有的努力,在絕對的天賦面前,都一文不值。

    可是她不甘心。

    許千語咬牙切齒地看了一會兒,甩頭離去。

    舞蹈室里,江嶠完成最後一個動作,整個人俯在地上,像是在虔誠地親吻腳下這一片充滿生命力的土地。

    「很好。」一旁的魏穎拍了下手掌,「保持這個狀態,晚上不要加練太久,不要影響明天的考核。」

    從上午現在,足足十個小時沒有停歇,江嶠此時臉色都是白的,他大口地喘著氣,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起碼緩了兩分鐘才稍微好受一點。

    「我知道了。」他輕聲回了魏穎,換了個舒服的動作坐著,「您先回去吧。」

    魏穎走後,江嶠在地上坐了許久才起來,一旁錄屏的手機顯示電量過低,他保存好錄屏,回更衣室去拿充電寶。

    微信上有梁承安發過來的信息,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說「虹舍」出了新的菜色,他小姨邀請他們過去嘗新。

    往上還有上午梁承安約他吃午飯的消息,當時被他以練舞沒有時間拒絕了,午飯是周研研幫他帶的,他整個午休的時間都在練舞。

    【我可能會比較晚……】

    【好,你在哪裡?我過來……】

    江嶠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最後將上面的字一個一個刪除。

    【山喬:不了,今天有幾個動作不太熟,晚上要加練。】

    梁承安收到信息時候,眉頭輕皺了下。

    從早上八點上課到現在,加上午休的時間,江嶠已經練十個小時有餘,就算他身體素質再好,也扛不住這種高強度的訓練。

    梁承安沒有再回消息,而是撥了語音過去。

    看到他的來電,江嶠起先並不想接,他擔心自己忍不住問起許千語的事情,但是梁承安連打了兩次,第二次還是接了起來。

    梁承安問他要加練到幾點,江嶠言辭含糊:「看情況吧。」

    「你現在在哪?還在教室嗎?」梁承安問。

    「在教室。」

    「你今晚打算吃什麼?」

    「我讓同學帶飯。」江嶠隨便找了個藉口,其實大家都走了,剛才周研研說要幫他帶飯,他也拒絕了,超負荷的訓練下,他並沒有什麼胃口。

    梁承安提議:「你別讓同學帶了,我讓小姨那邊的人送過來。」

    江嶠的手指無意識地搓著充電寶的線,低聲拒絕:「不用了。」

    再次被他拒絕的梁承安終於意識到不對。

    如果是剛認識那會兒,江嶠會拒絕自己一點也不奇怪,但以現在兩人熟悉的程度,江嶠不至於問也不問自己給他帶什麼,就直接拒絕。

    連幾瓶辣椒醬,他都能心心念念,何況是虹舍的晚餐。

    還有,中午一起在食堂吃飯根本不會占用太多時間,江嶠也同樣拒絕了他,這實在太反常了,除非……

    一個念頭閃過,梁承安眯了眯眼:「你在躲我?」

    他用的是疑問句,語氣卻帶著篤定。

    江嶠搓著線的手指頓住,為梁承安的敏銳感到詫異,他下意識回道:「我沒有。」

    「那你為什麼拒絕我過去找你?」梁承安單刀直入地問,「不要用加訓當藉口,你明知道我不會耽誤你練舞。」

    江嶠不知道該作何回答,習慣性沉默以對。

    梁承安沒有得到回覆,試著跟他講道理:「如果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你首先要告訴我,我才能改正,你不能什麼都不說就突然疏遠我。」

    「你不能讓我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你明知道我的心思。」

    「江嶠,你這樣對我不公平。」

    聽著梁承安剖白似的話,江嶠有一瞬間差點脫口而出問他許千語的主角競選名額是不是他幫忙拿的,只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如果不是固然好,但如果梁承安說是呢?他應該怎麼說?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要跟梁承安絕交嗎?理智上告訴他應該這樣子,因為人不能沒有底線。

    可是回想這些日子來的相處,梁承安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妥帖照顧,以及和對方相處中,自己心底不甚明顯卻又無法忽視的悸動。

    他心裡又不太願意。

    不管是絕交,還是繼續聯繫,他都不太願意,哪一個選擇都令他不開心。

    兩人各自沉默著,卻誰也沒有掛斷電話。

    許久,江嶠才說:「明天考核完再說吧。」

    他不想模糊處理,但也不想在考核前影響自己的狀態。

    然而他並不知道,這樣的回答在梁承安此時看來就是拒絕溝通的態度。

    讓承安無奈極了,也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挫敗,若是換了其他的人,他絕對沒有這個耐心繼續和對方糾纏,可是對方是江嶠。

    梁承安覺得,即使是對江嶠說一句重話,他都捨不得,更何況去怪他。

    最後只能無可奈何地順著他的意思:「好,明天再說。」

    聽他同意,江嶠心底鬆了口氣:「那我掛了。」

    「嗯。」

    電話掛斷後,梁承安心底有些煩躁,在陽台站了幾秒鐘,果斷轉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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