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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14:04 作者: 三山無月/三山無月
    尹琛微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好好看看他們。」順著老先生的話,尹琛的視線再度匯集在婚禮上的兩位男士上。

    他們幸福地微笑、擁吻,竟是一幅頗為賞心悅目的畫面。尹琛也不由自主地被這幸福的氣息所感染,綻開了笑容。

    「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修成正果,他們也一定經歷了不少挫折,但是沒有人會放棄愛人與被愛的權利。」老先生說著,攤開尹琛的手掌在上面放了一枚彩虹旗徽章,「年輕人,希望你也能找到真愛。」

    回到酒店,尹琛拿出了明早要穿的制服,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抖了抖想要收好。

    徽章「啪嘰」一聲從衣兜里掉了出來,那彩色的東西轉了轉,倒在了地上。

    尹琛盯著徽章良久,最終還是蹲下身,把它撿了起來放進了行李箱,然後坐到床上,打開電視隨手換著台。

    德國真不愧是產業大國,尹琛連續換了三個頻道都在播放著讓人臉紅心跳的影片,但是他對鬼佬的毛片實在提不起興趣,有些女星咆哮般的呻吟聽多了簡直能讓人陽痿。

    忽然,尹琛換台的手停下了。

    屏幕中,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正激情地接吻,他們口舌交纏,雙手在對方身上不停地遊走,手指嫻熟地挑逗著彼此。那偏瘦的亞裔男孩被歐洲男人吸得口舌發麻,張開了嘴大口喘著氣。男人動作不停,繼續向下啃咬著男孩白皙光滑的皮膚,一路吻至胸口,含住了發紅漲起的茱萸,輕咬舔舐。

    男孩隨著男人嘴上的動作發出了一聲貓一般嗚咽,顯然甚是受用。

    尹琛感覺自己的小腹驀地一抽。

    男人的動作還在繼續,他用手玩弄著男孩胸前的兩顆,細密的吻一路向下直至兩腿之間。男孩略顯稚嫩的欲望已經抬頭,他難耐地動了動腰,像是在催促。

    媽的,怎麼還打碼?尹琛在心裡氣憤地吐槽著,吞了吞口水。

    男人似乎得到了自己所期待的表現,不再磨蹭,而是直接張開嘴含了進去,從頂端開始色情地輕舔,慢慢加深了吞吐的尺度,往往復復做著最原始卻最有效的活塞運動。鏡頭同時推進至男人面前,男人吞吐的動作被放大在了屏幕上,整個屋子都迴蕩著yín靡的水聲。

    尹琛趕忙調低了聲音。

    鏡頭又推遠了,男孩臉上出現了難耐的神色,破碎的呻吟從緊閉的嘴巴里泄了出來,顯得楚楚可憐。男人玩弄夠了,猛地將整根吞沒入喉,男孩的身體立刻緊繃到痙攣,腰部抽送了兩下,射出了臨門一腳。

    尹琛忽然想到了賀堯對他做過相同的事,勃發的欲望隱隱抬頭。

    男孩撐起身,跪在床上屁股微微翹起,男人將嘴裡的精液盡數吐在手中,打算用這些進行擴張。他啪啪拍了拍對方的緊翹的臀部,示意男孩放鬆,接著便要將手指插入。鏡頭也開始向前推進。

    尹琛目不轉睛地等著接下來的一幕。

    就在此時,畫面猛地靜止了,變成了小窗口縮放到了角落。屏幕中間的位置用英語打了一句話「更多激爆影片請點擊△鍵付費」。

    「糙。」高漲的性致被打斷讓尹琛罵出了聲,他低頭看到自己身下頂起的帳篷,懊惱地揉揉頭髮,脫了衣服去洗澡。

    作為一個北京人,尹琛喜歡淋浴不喜歡泡澡。他繞開了酒店的三溫暖按摩浴缸,打開了淋浴器,熱水帶著蒸騰的濕氣瞬間將他包圍。

    恍惚間,他的眼前又出現了GV里那兩具交媾的身體,亞裔少年也許是韓國或者日本的……而那歐洲男人……尹琛模糊地想著,卻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他的腦海里,只充滿了兩人交纏的唇舌和互抵的下體。一瞬間,他眼前又出現了那個男人,他英俊的五官猶如刀刻,霸道的氣息糾纏向自己,還有他制服襯衫里忽明忽暗的古銅色皮膚……

    尹琛感覺自己的下體無端地膨脹和堅硬了,硬得他有些發疼,體內洶湧蓬勃的熱力在這時候頂撞著他,衝突著他。欲望升騰時,他無知覺地做了在青春期時的自己才會做的事。

    快感在一瞬間噴薄而出。

    尹琛微微地喘息,猛地醒了,寂寞與空虛剎那間覆上心頭。他面無表情地用噴頭沖刷著自己身上殘留濃濁液體,眼前的霧,漸漸散了。

    一夜過去,又到了離開的日子。尹琛繼續和隋機長搭配,親自操作了一起一降回到了北京。

    隋機長看了尹航本次行程的載荷報告,表示非常滿意,這意味著如果本月表現良好,下個月排班他就不必和教員機長同班了。

    尹琛將成為一個正式的B747副駕駛,和機隊裡其他機長一起完成所有飛行工作。

    和同事告別以後,尹琛徑直開車回家。

    他在柏林的書店裡買了一本關於同性戀的書,雖然在飛機上沒敢拿出來看,但是他覺得自己迫切需要它,因為此刻他對於自己的狀態有著太多的疑問與不甘,他不相信自己因為一場荒唐的419,就這麼輕易地變成了同性戀。

    他已經習慣用各種關係來解釋人與人之間的羈絆,男人與女人之間自然是性關係,而男人和男人之間又是什麼?他和賀堯之間又是什麼?

    當這種簡單粗暴的定義不能給他解答的時候,他就慌了。

    他覺得自己需要一個答案。

    尹琛剛把車停進車位,電話就響了。

    他的電話響得似乎總是特別是時候,尹琛拿出手機,屏幕上卻是一個北京的陌生號碼。

    尹琛遲疑了一下,接通了。

    「您好?」

    「琛哥……我是辛娜。」

    尹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是誰,逐漸把這個名字和腦海里那張嬌艷的帶著異族氣息的臉對上了號。

    他沒想到辛娜會在這個時候聯繫自己,準確的說,是他根本沒想過兩人之間還會再有聯繫。

    「有什麼事嗎?」尹琛很客氣地問。

    沒有聽到想像中男人應有期待和喜悅,辛娜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聲音帶了一點怯懦,「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們已經結業回國了,馬上要到公司入職。」

    尹琛早就知道這一批學員結業的事,畢竟他一直和尹航保持著聯絡,不過他倒是沒想到以辛娜那種成績竟然也能如期畢業。

    千萬不要分到我們機隊,尹琛心裡想著,不過嘴上還是從善如流地說道:「哦那不錯啊,恭喜你。」

    話題就這麼被截斷了,完全沒有後續的意思。尹琛認為自己興趣缺缺的表現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就差沒直接說出「好了你退下吧」。

    辛娜顯然也聽出來了,但是她並沒有放棄。沉默了一會兒,她毫不氣餒地問道:「琛哥,很久沒見了,和我一起出來吃個飯好不好?」

    見尹琛沒回答,她很快接了一句:「好不好嘛?」

    甜美的聲音,熟練的撒嬌,這是她常用的武器。

    尹琛輕聲笑了,辛娜的這句邀請別人聽不出來,他可是門兒清。他們這種人,與其說是吃個飯,倒不如說是想要打個炮更直接。

    辛娜被尹琛的笑刺激到了,隱隱有了怒意,她脫口質問道:「在飛院的時候被人管著,你不理我,我能理解。但是現在回國了,沒有了那些傻逼教員,你怎麼還這樣疏遠我?」

    尹琛聽到了女人口中的咒罵,聲音冷了下來:「你說話注意點兒。」

    辛娜以為是自己那句話捎帶著也罵了他,引起了對方的不快,她沉默了一下說:「我沒有做錯什麼,你不能這樣對我。」

    尹琛心裡一頓,對,她確實沒錯,錯的是自己。

    他不想讓辛娜來自己家,便告訴了她一個附近的酒店地址,說道:「好,晚上9點,酒店見吧。」尹琛的語氣毫無起伏,像是在機械地傳達著什麼命令,「吃飯就算了,我沒空。」

    「哼!」辛娜冷哼一聲,迅速掛斷了電話。

    尹琛知道她會去的,而他自己也需要一個答案。

    當女人火熱綿軟的身體鑽入自己懷裡時,尹琛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

    有多久?久到自己連五姑娘都用上了。

    尹琛嘆了一口氣,雙手覆在了辛娜拂柳般的細腰上。

    辛娜感到了男人的回應,貼了尹琛的胸口就送來一個吻。

    脂粉濃郁的香氣猛地鋪面而來,尹琛被熏的頭暈,堪堪偏過了臉,躲開了女人細薄的紅唇。

    辛娜愣了一下,只當男人難得地害了羞,也不惱,勾勾嘴角,握住了他隱隱抬頭的火熱。難以忽視的快感如波浪奔襲,隨著女人高超的技巧一波波涌了上來,尹琛微微喘息,卻越發如坐針氈。

    辛娜鬆開了他硬直的欲望,纖細的雙手撐在尹琛胸膛輕輕一推,自己邁開雙腿,坐在了他的腰上,她用舌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緩緩地脫掉了身上最後一絲遮擋。

    尹琛的瞳孔驀地縮小了。

    不等辛娜坐下去,他一把推開了她,喘著氣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衣物,背對著辛娜坐在床邊。辛娜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明明下身已經漲至極致,為何要在這一刻拒絕自己?

    尹琛深深呼氣,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他不太敢看身後赤裸的女人和她奇異的眼神,只能低著頭,聲音嘶啞著說:「對不起,辛娜。今天到此為止吧,你走吧。」

    「我不走,」辛娜毫不妥協,靠近過來抱住尹琛,用傲挺的胸部摩擦著青年寬廣的後背,語氣極盡誘惑地在他耳畔低語,「琛,來抱我。」

    「我說了,走。」尹琛雙眼發紅,再次推開她。他從床上猛然坐起,看也不看對方,抱著衣服徑直進了浴室,狠狠地關上了門。

    饒是辛娜也從來沒經受過被同一個男人推開兩次的待遇,她恨恨地穿好衣服,精心挑選的貼身小短裙像是在嘲諷著她今天的失利。她衝著浴室緊閉的門大喊:「糙!尹琛!你他媽到底有什麼毛病!」

    尹琛坐在馬桶上,聽著高跟鞋的「噔噔」聲逐漸消失在了遠處,他皺起眉將頭深深埋在了自己的臂膀里,腦子裡的思緒亂成了一鍋粥。

    自己的身體在被女人愛撫時還是會順從本能的產生反應,當然,被男人摸的時候也會,可見他並沒有變成同性戀。

    或許是雙性戀?尹琛不清楚。

    他唯一清楚的是,在自己和辛娜親熱的時候負罪感一直如影隨形,而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在懷念著賀堯的味道。

    他想,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機長,打擾了。請問可以上客了嗎?」姜思琳走進駕駛艙,客客氣氣地問。

    賀堯正在和副駕駛說著什麼,聞聲他看了看表,對姜思琳說道:「可以,麻煩你了。」

    「甭客氣。」姜思琳笑道。

    賀堯心念一動,「你也是北京的?」

    姜思琳沒想到對方會向她搭話,點點頭,「嗯」了一聲。見賀堯沒有繼續,她只當是隨口一問,也沒放在心上,轉身出了駕駛艙。

    這是姜思琳銷假以後第一次執勤,領導體諒她骨折初愈,就把她安排到了國際航線上,還有三天時間駐外休整,以免她過於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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