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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璐那天回家後，就被告知她的親生母親找來了，而坐在沙發上的陌生女人，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那天白璐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叫秦雨蒙，父親叫楊翰昇。

    她的母親是一個畫家，她的父親是一個商人。

    她的父母在當年是不受祝福了，兩人沒有領證，白璐出生那天，楊翰昇被家人強行帶走，秦雨蒙也被迫轉院，而白璐卻是最無辜那個。

    儘管白璐不是被拋棄的，可是她依舊對這兩個人沒有出現在她這近17年的生命里，耿耿於懷。

    她依舊記得那天她說的唯一一句話。

    「既然沒有能力，就該別讓我活下來。」

    但後來的幾天，秦雨蒙告訴白璐，楊翰昇要動一個成功率極低的手術，楊翰昇的願望就是見見白璐。

    白璐心裡有恨，但心中說沒有波動，是假的。

    蕭煜明顯感覺白璐這些天瘦了。

    她了解白璐。

    她只對白璐說了一句話。

    「去吧，跟著你的心走。」

    ☆、第二十九章

    期中考試如約而至，等護照下來的這十幾天，白璐雖嘴上沒說什麼，但蕭煜看得出白璐的狀態不太好。

    蕭煜這些天的經歷大多都在白璐身上，絲毫沒有發覺宣治昶有些忙。

    直到周三下午的體育課，白璐心情不好，請了假留在教室，蕭煜從教學樓出來看見獨自坐在籃球架上的丞皓。

    逐漸向夏天過度的時期，人們總是熱情四射，在這的環境下，丞皓顯得格格不入。

    蕭煜從籃球場最外側繞到丞皓身邊，丞皓看到蕭煜坐下，卻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死氣沉沉，格外反常。

    蕭煜用膝蓋碰了碰他的，偏頭瞅著丞皓。

    「白璐要去美國你不高興了？」蕭煜一陣見血。

    丞皓明顯一愣，終於抬眼，看到蕭煜的眼神，隨即又心虛地低下頭。

    自從知道白璐要去美國之後，丞皓一直心不在焉，他總有種白璐去了就不會回來的感覺，他第一次覺得白璐要離開他了。

    他想過要跟白璐說讓她別去，但是他以什麼身份說，更何況白璐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不回來。

    但，他就是怕。

    這種莫名其妙的害怕讓丞皓心煩意亂，他開始審視自己對白璐的感情。

    當他把自己和白璐的種種經歷擺在眼前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人渣。

    所以，這些天丞皓有意避著尹淼，也處處躲著白璐。

    丞皓薅了一把頭髮，兩隻胳膊撐在腿上，「我不知道。」

    青春期的時候，總會有些不一樣的情愫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悄悄產生，時間長了，就會像長在身體裡的一部分，沒有什麼存在感，但當它要開始慢慢抽離的時候，那種不安和恐慌就隨之而來。

    蕭煜沒有談過戀愛，宣治昶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但莫名地，她對感情看得很清楚，起碼此時此刻很清楚。

    丞皓和白璐之間的，不是單純的友情。

    「她會回來的，只要你在這。」蕭煜看到丞皓的後背僵了一下，繼續說，「白璐對你的感情你真的不知道嗎？」

    「現在知道了。」丞皓說得毫無底氣，「她可能會回來，但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和宣治昶那樣要一走好幾年。」。

    丞皓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蕭煜目光一滯。

    「你說什麼。」

    丞皓心裡咯噔一下，這才發覺自己自己說漏了嘴。

    「沒，沒什麼。」丞皓眼神閃躲，不敢看蕭煜。

    丞皓的反應，蕭煜猛然意識到宣治昶近期好像總是手機不離身，和她相處的時間也越來越少，蕭煜本以為宣治昶是想讓自己多陪陪白璐，可是，也不至於連晚飯也不一起吃了。

    「你不說我自己去問！」

    丞皓連忙拉住蕭煜，「你別去，他現在不在學校。」

    蕭煜轉身盯著丞皓，眼裡有股怒氣。

    丞皓有些發毛，撓了撓頭髮，無奈地做回去。

    「宣治昶可能過段時間要去R市集訓，好幾年，只有高考的時候才能回來。」丞皓頓了頓，「他不讓我告訴你，怕你不高興。」

    蕭煜哼笑一聲：「我就是不高興。」

    不高興，不是因為你要去R市，而是親口說出來的人不是你。

    後天就是宣治昶的生日，蕭煜依舊記得那天在醫院門口答應他的話。

    *

    那個消息一直像一根針一樣扎在蕭煜心裡，她可以假裝不知道，她依舊希望宣治昶能夠親自告訴她。

    蕭煜出門前特意看了天氣預報後從柜子里翻出雨傘揣進包里，從宿舍出來，太陽照得蕭煜有些睜不開眼。

    她反手摸了摸包里的雨傘，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帶上，萬一忽然下雨呢。

    蕭煜從宿舍樓後走出來，就看見宣治昶站在不遠處的柳樹下等她。

    蕭煜忽然覺得還想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蕭煜快跑了幾步後，在他面前站定。

    「我以為你要抱我呢。」宣治昶揉了揉蕭煜的頭髮。

    「想得美，這可是在學校。我可不想寫檢討。」

    「走吧。」宣治昶順手把蕭煜肩上的包卸下來，拎在自己手裡。

    「我們去哪？」

    「隨你，今天你想去哪，想幹什麼，都隨你。」宣治昶的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蕭煜心裡湧上一股酸澀。

    什麼都隨她，是因為要離開很久的原因吧。

    蕭煜強撐出一絲笑臉，「好啊，那你今天都聽我的。」

    宣治昶一臉寵溺地看著她，表示同意。

    兩人並肩走出校門，宣治昶迫不及待地牽住了蕭煜的手，蕭煜難得沒有害羞，反手握住。

    蕭煜沒有經驗，不知道約會要幹什麼，她效仿者著電影裡演的，去電影院看恐怖片，然後一頭扎進對方懷裡；去遊樂場一起坐過山車，坐摩天輪，像是經歷了兩個心理極端，讓兩人的距離再近一點；一起去小吃街吃一路，她可以什麼都嘗一點，然後把剩下的全部塞進他的嘴裡；最後一起牽著手散步回去，感受城市的繁華和喧鬧，也能感受彼此相依的甜蜜。

    *

    可是今天電影院沒有恐怖片；遊樂園裡沒有摩天輪；小吃街沒有蕭煜想吃的任何東西。

    唯一和電影裡相似的，就是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後，牽手走在海邊的小路上。

    今天一整天，兩人心裡都藏著事，宣治昶不問，蕭煜也不說。

    天色漸漸暗下來，宣治昶並沒有要回學校的打算，就這麼牽著蕭煜的手一路走。

    「前面有個長椅，去坐一會吧。」宣治昶停下來，看著蕭煜說。

    「嗯。」

    一直希望他能親口告訴自己，可是真的等到他要說出口的時候，蕭煜卻覺得胸口悶得難受。

    她努力壓制被自己圈在眼眶裡的眼淚，跟著宣治昶坐在長椅上。

    「白璐過幾天要去美國了。」蕭煜目視前方不去看他，但是眼神卻無法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