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2023-08-30 19:52:15 作者: 天良永動機
「白醫——生。」夏壘意識模糊,聲音嘶啞,他本能地呼救,「疼。」
「哪兒疼?」白韶問。
「頭疼。」夏壘聲音顫抖,「好疼。」
「劇烈頭疼是腦轉移的常見症狀。」白韶站起身,交代身後的規培生寫記錄,「鹽酸嗎啡十五毫克,一天四次,睡前那一次劑量加倍。」
夏肖鉞靜靜坐在凳子上,冷眼旁觀痛苦的夏壘,說:「我爸這兩天也吃不下去飯。」
「吃不下就算了,別逼他吃。」白韶說,「多輸幾支靜脈營養維持生命運轉。」他瞧一眼窗外春光燦爛,山桃花和玉蘭花競相開放,說,「多推老爺子出去曬曬太陽,看看花,調節心情。」
「好的。」康瑤應下。
白韶看不過眼夏肖鉞對待妻子和父親的冷漠,問:「康小姐的預產期是幾號?」
「下個月底。」康瑤說。
「你懷孕,天天在這陪床不合適。婦產科空床多,我跟劉主任打了個招呼,留出一個單間,你要不要提前住進去。」白韶說,「費用這一塊兒你和夏總商量。」
夏總,生疏的稱呼像尖利的刀鋒扎進夏肖鉞的耳膜,他下意識看向白韶,與醫生冷淡疏離的目光對視片刻,移開視線,說:「你去住院吧,我請護工照顧爸。」
「多謝白醫生。」康瑤說,她拖著笨重的肚子站起身,「我回去拿證件辦理住院。」
「你別走動,讓夏總去拿。」白韶說,「身體重要。」
夏肖鉞應聲起身,跟在白韶身後走出病房,他小聲問:「你最近好嗎?」
「挺好的。」白韶說,他看一眼夏肖鉞魂不守舍的狀態,開口勸導,「事情都過去了,你不要停在原地,早些走出來。你馬上要做爸爸了,擔起父親的責任。」
「我走不出來。」夏肖鉞苦笑,「但我希望我能做好一個父親。」他有一肚子問題想要問白韶,躊躇半晌,欲言又止,終沒有問出口。他走向大門口,並沒有向白韶道別。
【路:你們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報復一個人,但又別太激進?】
【阻尼:太激進是指直接把人揚了嗎?】
【不是加菲:我很感興趣。】
【嗷嗚:路哥想報復誰啊?】
【路:小白大夫的爹。】
【不是加菲:你要揚了你的老岳父?】
【嗷嗚:嗷嗚?】
【阻尼:我愛看,繼續說。】
【大泥鰍:古人言,以直報怨。敢問施主何出此意?】
路初陽蹲在牆角眉飛色舞地摳手機,他本就是張揚跋扈的性格,因在白韶面前才百般收斂,如今幫對象出口惡氣也算得上名正言順。
「小路,幹嘛呢。」公孫旌拍拍路初陽的肩膀,「你不是來拍我的嗎?怎麼玩手機去了。」
「公孫主任。」路初陽訕笑,「我這開小差忙點別的事。」他拉住公孫旌的衣擺,「主任等等。」
「我去接水,邊走邊聊。」公孫旌說。
「您知道小白大夫家裡的情況嗎?」路初陽問。
「知道一點,小白嘴緊,很少談起自家的事。」公孫旌說,「他家條件不太好,學費全靠他自己攢,出飛刀之類的活,他最積極。」公孫旌站在熱水器旁,摁下壓水鍵,「怎麼,你想幹什麼?」
「我知道他的手……」路初陽剛開個頭,就被公孫旌凌厲的目光盯得步步後退,「怎、怎麼了?」
「他的手怎麼回事?」公孫旌問。
「額。」路初陽說,「就是,哎呀,就是。」他懊惱自己和曾嘉霏不逞多讓的大嘴巴,「小白大夫不讓我跟您說。」
「不讓說是吧。」公孫旌笑了笑,轉身關上水房的門,「那咱倆誰都別出去。」
「哎公孫主任!」路初陽進退維谷,靈光的大腦硬是想不出一個折中的法子,「您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這是門診四樓。」公孫旌說,「你跳窗的話,急診就在對面,救援很快,死不了。」
「……」路初陽苦笑,「我要是被小白大夫拉黑了,您可要幫我求情。」
「那肯定。」公孫旌說,「小白脾氣好,不會拿你怎麼樣。」
路初陽無路可退,竹筒倒豆子般把真相講給公孫旌聽,事態既然已無法挽回,乾脆加深仇恨,路初陽竭盡所能將每一個細節都講給公孫旌聽,並運用畢生所學講述得生動鮮活。
直接把公孫旌氣個半死。
「這個畜生。」公孫旌罵道,「怪不得小白不提他家鄉,這他媽隔誰身上會主動說。」
「是啊是啊。」路初陽附和。
「這種人就該蹲監獄,小白真是太心軟了。」公孫旌說。
「是啊是啊。」路初陽附和。
「所以你想幹什麼來著?」公孫旌看向路初陽,「我猜你有計劃了。」
「是啊是……呃,不是。」路初陽差點被精明的公孫主任繞進去,「有個不成熟的想法,稱不上計劃。」
「說來聽聽。」公孫旌說。
第48章 我陪你去
「很不成熟,非常不成熟。」路初陽尷尬地後退,後腰抵在窗沿,「要不別聽了吧。」
「再不成熟也是想法。」公孫旌步步緊逼,「我很有興趣了解你們小年輕的內心世界。」
天吶,路初陽絕望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和小白大夫出櫃,搞個大新聞,掛在頭條上飄三個月,氣死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