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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3:47:50 作者: 莫心傷
我瞪著他。
他補充了一句:「我也想知道……」
我的臉更紅了,惡狠狠地說:「你先,然後我來。」
有的時候,真的覺得安遠這個人既單純又邪惡。
本來一害羞就會耳朵紅通通的,但是現在,他一把拉住我,把我困在懷裡,用含著笑意的聲音在我耳邊說:「我們一起……」
「初次H是在哪裡?」安遠皺起眉頭,問,「H是指什麼?」
我想死……在遇上我之前,安遠這種正直的人是無論如何不會跟字母表里第二十六個字母有關係的。當然,我不是說他不會,咳咳,做愛。
他既不宅又不彎,作為把他掰彎的罪魁禍首,我用手遮住臉,說:「makelove。」
安遠聽了一愣,繼而咬牙切齒:「莫百靈,你死定了。」
這題的答案我們心照不宣……
「那時候對方是什麼樣子?」安遠想了想,問我。
我扭過頭:「那個時候很害怕……」也很害羞,「沒注意你。」
安遠抬起我的下巴,讓我看著他,眼裡有憐惜:「可是在我眼裡,那個時候你很可愛。」……又是可愛,雖然這個詞用來形容男人不恰當,但是我姑且當作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之後的早上最先說的話是什麼?」
安遠想了想,說:「第二天早上,我們同時接到電話。」
我看著他,笑了起來。他也溫柔地看著我。
雖然那個情景又尷尬又搞笑,但是現在想起來卻滿是幸福的感覺。
安遠抱著我,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越到後面,玩上癮了,興致勃勃地看那些問題。
「朋友說『只有今晚,因為太寂寞了』並要求H怎麼辦?」
安遠沉下臉來,說:「會這麼說,是楊簡吧。」
我大笑了起來:「楊簡不會這樣的。」
安遠抿緊唇看著我,然後放棄般的揉揉我的頭。
我微笑著說:「而且,現在楊簡有人守著呢。」
安遠涼涼地說:「但願那個人能守得住他。」
「好啦好啦,下面的。」我念著下面的題,「你的『初次』是幾歲?是現在的對方嗎?」
我和安遠都白了臉。
我怨恨地看了安遠一眼,他喃喃地說:「和男人……你是我的第一次……」
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有資本……早知道我也該去嘗個鮮……
安遠好像看出來我在想什麼,捏住我的下巴,說:「你沒有機會了。」
……小氣。
「H中對方做什麼最高興?」
這個……
「你哭。」安遠悶悶地說。
「什麼?」我不敢置信地看他,他低頭說,「我喜歡看你在做愛的時候咬著嘴唇哭的樣子。」我一把把手裡的牛砸在他頭上,這個壞人!
他一手制住我的手腳,一手滑進我的衣服里,舔著我的脖子,問:「那你呢?喜歡我怎做呢?」
他的手摸上我前胸的兩點:「這樣?」
他的舌頭在我的肩頭滑過:「還是這樣?」
他握住我的下身,嘆息般的問:「那這樣呢?」
當他進入我的時候,我還是沒有管住眼裡噙著的淚水,我丟臉地轉過頭,被他輕柔地捧住臉,舔干我臉上的眼淚。
「我果然喜歡看你在做愛的時候哭……」
日子還是很平和的,安遠有時要回父母那裡,我也會回去。
老媽每次都會鄙視我:「你連個男人都找不到。」
……雖然我是同志,但是這句話聽起來還是有些怪。
我想,我應該告訴老媽,我已經有固定對象了,但是每次都說不出口。
好吧,我就是沒經驗,我就是不好意思。
繼續這麼耗著,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你好,我是關安易,安遠的哥哥。」第一句話就把我嚇懵了。
「我能跟你見個面嗎?在安遠不知道的情況下。」
我除了答應還能怎麼著,這位大哥口氣很和善,宴會那天也笑得很親切,大概不會為難人吧。不過,一切資本家都是吸血的,天知道他是不是那種笑裡藏刀的型號。
我打了電話給安遠,說晚上會晚點回去,晚飯讓他自己解決。他還是一樣波瀾不驚,不過我有預感,我今天晚上別想睡覺了。
下了班之後,我戰戰兢兢到了約定的地方,關安易已經到了,他身邊還坐著莫百靈。
莫百靈看著我很樂的樣子,我有點鬱悶,但是又安心了,畢竟有個熟人在。
關安易就是那種傳說中的高級紳士的樣子,笑起來非常溫柔,與安遠一點也不一樣。
我在他們對面坐下,等待談判。
「你好,王先生。」
我一驚,跟安遠的聲音好像。
「你好關先生。」慘,我又忘了打標點符號,不過幸虧沒有飆出長句。
莫百靈笑出聲來,說:「大舅,你把人家嚇到了。」
關安易裝出迷茫的樣子,問我:「我長得很嚇人嗎?那真是很抱歉。」
我汗……不過氣氛總算和緩了許多。
莫百靈首先發話:「我大舅代表我們家上上下下來考察你。」
幸好不是來消滅我的……
關安易笑笑:「別聽她胡說。因為安遠一直把你藏著,我們家人都快憋得內傷了,所以派我出來看看。」
「你們家……」我艱難地問,「全知道了?」
「賓果!」莫百靈今天真的很樂。
我暈,原來我已經這麼有名了。
關安易說:「不用擔心,雖然剛開始的確被嚇了一跳,不過,我們還是相當開化的,而且──」他笑得很淺,「我們一家對安遠向來是從不阻攔的態度,所以你也不用擔心。」
我點點頭。
「百靈把你的基本情況告訴我們了,我也沒有什麼要問的。」他還是笑著。
我也笑。
「不過,安遠在關家可是很重要的,如果有人做出什麼對不起他,或是傷害他的事……」他繼續笑。
我忍不住偏過頭,在心裡對桌上的一瓶花吐槽:果然來了,真沒有新意。
作為一個看過無數出櫃攻略跟同性戀教育片的gay,當然知道當家屬妥協之後,會有一番威脅。我忍不住說:「我為什麼要傷害他?有什麼理由?」我是那麼愛他……
關安易看著我,我也死死瞪著他,他突然伸出手,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你要理解我。」
我怔怔地再次點頭。
關安易的表情柔和:「我們都應該互相理解。雖然一開始已經超過我們所能接受的範圍,但是比起世俗的眼光,我們更怕失去自己的家人。所以,我才會向你求證。」
他的眼神有種令人憐憫的東西在裡面,但是卻很真摯。
我沉默一會,說:「我知道,對於你們來說,我只不過是個陌生人,你們卻要將最重視的家人交到我手上。我無法提出什麼證據證明我值得期待,我只能在這裡保證,我愛他,所以我會跟他在一起,我懇請你們相信。」
宛如一切古老,但是真誠的東西,總有人說它們矯情或是幼稚。
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想重複那些膩味的東西,因為我想表達我自己的真正的意思。
關安易也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
莫百靈喝了口果汁,終於出聲:「好了好了,反正以後也算是一家人了。」
我慢慢地朝家裡走,有點累,不知道以後再次遇上關家的人會怎麼樣。
管他的,橋到船頭自然直。
我掏出鑰匙,直接開門。然後,站在玄關,就看見客廳里,老媽跟安遠面對面坐著。
我嘆口氣,今天是什麼日子,真該去買彩票,話說自從上次中了那個小獎之後就再也沒開過了。老媽皺著眉頭,安遠面無表情,老媽面前的茶几上有一杯茶,還裊裊地冒著輕煙。就像一切武俠片裡的一樣,巔峰對決的兩大高手,以靜制動,一觸即發。
我到這種時候反倒平靜下來,走進去,對他們說:「吃過飯了嗎?我還沒吃,餓死我了。」
兩人這才轉過來看我,安遠說:「還沒有,伯母也沒有。」
我應了聲,說:「那我去做。」
老媽攔下我:「我去吧。」然後對安遠說,「嘗嘗我的手藝。」
趁老媽進了廚房,我連忙把安遠扯到一邊:「怎麼樣?你們談過了?」
安遠說:「沒有。我開門讓伯母進來之後,給她倒了杯茶。」
「然後呢?」
「然後我也坐下了。」
「再然後呢?」
安遠答不出。
我要昏了,他們不會就這樣瞪著對方直到我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