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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3:47:09 作者: 溫潤生木
    晏琅喉間漾起低笑,「到底是誰狐媚?」

    「你啊,你故意扮成這樣,那今天我就遂了你的意,在這把你辦了。」

    沈梨立刻扯掉晏琅腰間的系帶,這裙裝很鬆散,帶子一開,衣襟便敞露出裡面的單薄內衫。

    對方纖長的脖頸泛著玉色的白潤,沈梨一口咬過去。

    晏琅笑著任她跟個凶貓似的亂鬧,等她撩的差不多,手上一攬,巧勁轉帶,原本在上風的人就被輕易壓在下面。

    星月出現在視線上空,美人臉上帶著愉悅笑意,「郡主你要怎麼辦我呢?」

    晏琅說完,便忍不住般,低頭覆上那甜軟雙唇,有葡萄的清香跟果酒的甜味,推扯著相互勾纏,兩人的衣服都堪堪散掉。

    *

    許久未見的人突然出現在府中,沈雲自看完那出戲後便心魂不定。

    她離了位置,繞到亭外戲班準備的地方。

    「郡主。」

    找了一圈沒有看到人,沈雲正焦急時,陰柔聲音從身後傳出。

    紅衣如霞,面容媚艷,竟是跟荀懷玉剛同台下來的尚秋山。

    她疑惑地看著對方,「何事?」

    尚秋山塗得蔻紅的手勾了勾,「我有事要跟郡主說。」

    他比女子還要艷麗的面容浮出奇異笑意。

    沈雲有些害怕,尚秋山又道:「是關於我的師弟,荀懷玉的。」

    .

    滿意地看著面前人驚俱的臉。

    尚秋山緩緩勾起唇角,「沈郡主,我知道的目前就這麼多,剩下的事,就看你了。」

    沈雲呼吸急促,看著面前人的神情好似看到了一條斑斕的花蛇。

    她腦內亂成一團,慌裡慌張的離開了這。

    一路上,她滿腦子都重複著尚秋山跟她說的話。

    荀懷玉並不是普通的戲子,他是前朝偷保下來的餘孽,想借用她的力量,再勾上朝內有謀反之意的大臣,推翻朝政!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以往那些相處的事歷歷在目,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

    如陌上公子那般乾淨的人,怎麼會是心思詭譎的反黨!

    更多的,還有心如刀絞的痛楚。

    他對自己的淡笑好意難道都是假象嗎,可分明在有些時候,他的眼神是帶著情意的啊。

    跌撞跑到後園,沈雲突然停住了腳。

    前面不遠處的假山下,兩個人正勾纏深吻的背影。

    深深刺進了她的眼。

    第54章 戲子有情

    假山稀林處, 那一對親密纏吻的人,沈雲再熟悉不過。

    她腳如生根無法動彈,眼睛通紅,心內灌下苦蓮濃水般難受。

    虛虛扶住旁邊的樹, 手指深摳進樹皮。

    從沒有過的恨怨, 讓她的視線近乎於惡鬼般看著那跟她生有同樣面貌的女人。

    為什麼,明明是同樣的出身,她能得到萬千寵愛,而她卻幾乎不被人所知。

    為什麼,明明是相同的容貌, 她可以跟自己求而不得人親密,而她卻只能遠遠駐足。

    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

    她的人生不會如此憋屈才對。

    竭力壓住翻滾的痛意, 沈雲流著淚轉過了身。

    遠處一直閉著眼的沈梨,突然睜開了亮如星子的眼眸。

    樹枝還在微微晃動,她盯著沈雲剛剛站在那的地方, 殘忍又無情的笑意瞬間掠過眼底。

    .

    急急腳步聲夾帶著粗布衣料的窸窣, 由遠及近。

    晏琅把手中的畫卷小心蓋起。

    「怎麼了?」

    「京中有變。」男人低低說出這四個字。

    「韋大人被彈劾了。」

    陰沉冷風吹卷著院內的葉, 滾翻到台階處。

    晏琅顰起眉, 韋大人是他插在朝內的眼線, 也是最先收攏過來的大臣。

    「被誰?」

    「丞相, 沈大人。」

    晏琅臉上變了神色。

    半晌,男人悄悄抬頭,暗暗看了眼前的五皇子一眼。

    這位從戰亂中被匆促救下的皇子,當年只是個稚嫩的小娃娃, 沉默寡言眼神冷寂。

    聽說當叛軍殺入宮內時,血流成海,亂做一團,太監宮女尖聲喊叫,血腥煙火熏得整片皇宮如地獄般,到處是斷手殘腳的死屍。

    等死衛提著斷刀,進了昔日那至尊的清乾宮,九五之尊的明黃龍袍早就被血浸濕。

    側邊的和仁殿,東面的永宮殿,不管是皇儲太子,還是尚還年幼的小皇子,全都被敵刀捅穿心臟,血淋淋的,嘶喊哭叫聲下是絕望的死靜。

    也就在他們心灰意冷之時,一位大人想到了什麼,忙從小路偷摸跑到偏僻冷宮,冷宮門府大開,瞭然無聲,那剛滿十五歲的少年,就坐在宮門口的台階上。

    一雙黑眸,無情無瀾,涼涼看過來。

    轉眼間,當年那少年皇子已經一路磨礪到現在,經歷多次追殺,褪去黃袍改頭換面,做了最令人想不到的戲子。

    「五皇子,我們得提前動手。」

    男人聲音壓得更低,五皇子從十二歲時由老大臣交給他,如今已過了十個年頭。

    他至今還記得,這位看上去沉穩堅毅的小皇子,偷摸著蜷在被窩裡哭泣的樣子。

    如受了傷的小貓,又怕被人聽到,聲音低不可聞,在夜裡被微風從寒涼的屋內帶出來。

    等到了白天,他又換上那副疏冷平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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