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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彥淡淡點點頭，轉身走進夜色。

    昏暗燈光下,一點紅光明明滅滅，現在的天還很冷,女生就一件單衣,校服裹在腰上,坐在路牙邊,指尖的煙繚繞。

    季彥走過去，看到女生齊肩的短髮露出的白皙耳朵。

    有點熟悉……

    他停下來，想再仔細看看時,一直低頭的女生揚起脖子。

    「給你帶了吃的。」沈梨從旁邊拿起塑料飯盒。

    季彥心裡一跳，他跟著坐到旁邊，手指撫上她的頭髮。

    「怎麼剪了？」

    「不好看了嗎？」沈梨側過臉,笑著靠在他脖間,男生身上還帶著蛋糕屋裡甜軟的香氣，「讓我咬一口。」

    說著，女生吧唧，叼住季彥脖頸間的軟肉，力道不輕不重地撕磨。

    「你什麼模樣都好看。」

    沈梨動作停住,看男生一向冷寂的眉眼溫軟緩和,她不由輕笑了下。

    「我今天遇到韋雪旋了。」

    「嗯？」

    「打了一架。」

    季彥沒說話，眼睛上上下下在沈梨身上認真看了一圈。

    沈梨攏了攏頭髮，「要不是這樣我也不剪頭。」

    「她怎麼你了？」季彥有點不放心，雖然覺得沈梨一定不會吃虧，但還是怕她受傷。

    「女生打架不就是扇巴掌揪頭髮，也沒別的招。」

    季彥笑了笑。

    「不過我把她臉劃花了。」

    季彥：……

    沈梨用手比劃了一下，「就像這樣……」手指滑過男生眉骨一直到下巴。

    季彥皺起眉，也不知道說什麼。

    手裡的煙彈出，沈梨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好爽啊。」

    夜色濃重，旁邊家戶種的不知名小花開了骨朵，悠然花香混著清甜暖意，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你挺狠的。」男生總結了下。

    沈梨笑笑，臉龐湊近季彥，眼睛直對著對方，黑沉又陰冷的光在裡面沉浮。

    「你害怕了嗎？」

    季彥閉上眼，抬手按住沈梨的後腦，親吻過去。

    「有點。」他抱住女生，視線落在身後兩人交疊的影子上。

    「你會被處分。」

    「你還怕這個，你被處分多少次了。」

    「不一樣。」季彥仔細描摹著女生的眉眼，「你跟我不一樣，你的人生不應該有污點。」

    「你真覺得我特乾淨啊。」沈梨噗地笑了，她將頭抵在季彥額上，」其實我壞透了，心都是黑的。」

    「如果被記大過……」季彥聲音低了下去，他現在有點煩躁，自己當初應該跟韋雪旋好好說說，現在連累到沈梨，有很大的原因都是因為自己。

    沈梨是想考市裡的一高，她成績很出色，如果沒有這件事，順利考進去非常輕鬆。

    「別多想，畢業之後我不打算再上了。」

    季彥愣了下，沈梨神色不像開玩笑。

    「不過你別跟我學啊，你得上，我給你補課，你幫我進一高。」

    「不行。」季彥立刻拒絕。

    沈梨拍拍他的頭，「我沒說笑，今天想好的，我不能再上了，不然……」她輕眯了下眼。

    「不然我允諾不了給你的約定。」

    季彥有點不明白，但腦內卻奇怪閃過很多破碎的畫面。

    孤獨等待的後台走廊，跟黑下去的手機屏幕。

    有斷斷續續的練琴聲，從附近傳過來，叮叮噹噹地敲打在黑沉夜色。

    沈梨劃傷韋雪旋的事，在全校通報批評。

    班主任把她拉進辦公室，恨鐵不成鋼的訓了一個多小時。

    「你在自毀前途，考不上好高中，考不上好大學，你爸媽該多傷心，他們對你期待這麼多，把心血都投入在你身上。」

    班主任喝了口水，「現在光想著談戀愛，是正事嗎？怎麼不想想以後？」

    一大串喋喋不休的斥責，被這番話搞的沈梨真覺得自己像是人生已經徹底葬送了一樣。

    沈梨側眼看了看辦公桌上放著的一個相冊框。

    裡面是班主任的閨女，穿著博士服。

    「老師，這是姐姐？」

    「嗯？」班主任被沈梨的話題轉的停了下來。

    「博士後啊，真厲害。」

    班主任一聽對方誇她孩子，眼上笑意也浮出，「對啊，我從小就抓我孩子學習，現在她在xx學做教授，年薪幾十萬，你要是好好學，以後也有個好出路，真硬生生就被早戀禍害了。」

    說罷又嘆口氣。

    沈梨瞭然地點了點頭，「您孩子……結婚了嗎？」

    班主任臉色一變。

    沈梨眨巴眨巴眼，「沒有？」

    班主任臉色更難看，她現在什麼都好，就是有個心病，孩子快三十了還不結婚。

    沈梨笑笑，「您是不是特想抱孫子，別人家的小孩現在孩子都滿地跑了，自己小孩還單身。」

    「不過我覺得，您不能一直怪姐姐，上學不讓人談戀愛，好男人到社會都被撿的差不多了，怎麼找啊，再說，姐姐奔事業成就這麼大，您應該從小就告誡她什麼都沒有好好學習，找個好工作最重要吧。」

    班主任臉都僵了，沈梨覺得不夠，繼續道：「上學的時候老灌輸不讓人談戀愛，一下學就催著人趕緊找男人結婚，對方學歷什麼不重要，人老實對你好就行了，我要是姐姐，我也蒙啊，搞半天寒窗苦讀這麼多年，到頭來都沒用，為人父母最著急的竟然是趕緊找個老實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