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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3:46:31 作者: 少地瓜
度藍樺眉頭飛快地皺了下又鬆開,莫非真是她多疑?
兩邊商議已畢,度藍樺便派人去請了宋大夫和雁白鳴過來,又暗中警告後者再三,不許他亂來,不然日後都不帶他玩。
對外他們只宣稱宋大夫是師父,雁白鳴是徒弟,左右兩人年紀也對得上。
因目前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姜北死於他殺,解剖既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所以他們能做的也只是檢查現有傷口和淺表,所以動手的是宋大夫還是雁白鳴沒有任何本質區別。
啊,還是有區別的,至少宋大夫有基本的自控能力,而且確實比較擅長縫合和清理。不像雁白鳴,是個管殺不管埋的破壞狂……
宋大夫也是沒想到一會兒不見,度藍樺就給自己整了這麼個活兒:沒切不說,還先上手縫了!
好在他以前也沒少給人縫合傷口,這一套做來也算駕輕就熟。事後姜家人親自看了一回,見姜北果然整齊許多,針腳也細密平整,俱都感激不已,還親手給這「師徒倆」封了兩包錢。
宋大夫:「……」
回去的路上,雁白鳴頗有幾分新奇的拿著賞錢看個不停,宋大夫身心俱疲地向度藍樺講述自己的看法,「暫時看來還真沒什麼可疑之處,死者口鼻和肺內確實有許多泥沙和血沫淤積,頭皮下方也有淤血和生前損傷,應該是墜落時磕傷頭部,導致喪失求生能力,直接溺亡。
至於生前有沒有什麼舊病,因為不方便切開內臟觀察,倒是不好說。」
「我倒是問了,」度藍樺道,「說姜北身體還算健壯,只是因為愛吃熱食,又不喜吞咽,腸胃不大好,偶爾會胃痛,還曾去村中赤腳大夫那裡抓過藥。」
這就跟目擊者的證詞對上了:或許當時姜北的胃痛病又犯了,所以才站立不穩失足落水。
誰知話音剛落,就聽旁邊的阿德嘿嘿幾聲,笑聲中分明透出幾分猥瑣和曖昧,「姜北是不是他殺暫時不好說,可那大伯子和弟妹不清不楚卻是實打實的。」
眾人聞言大驚,「怎麼說?」
阿德本就擅於觀察細節和八卦,當初剛跟著自家小姐離京沒多久,就連平山縣哪座廟的求子觀音最靈驗都打聽到了……所以在這方面大家對他的信任度都很高。
原來剛才眾人離去時,姜南帶著渾家、弟妹和幾個小輩跪拜送行。走出去一段後,阿德鬼使神差又扭頭看了眼,誰知這一眼就很不得了:
「也不知是天生體弱還是怎的,那由真起身時踉蹌了下,你們猜頭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誰?」阿德擠眉弄眼道。
無論何時,坊間桃色新聞總是很引人遐想的。
韓東笑罵道:「你剛才還點名了,這會兒又賣什麼關子。」
說得阿德也笑了。
他摸著下巴道:「當時由真和姜南並排站著,身後就是嫂子和女兒、侄子侄女,若真顧忌男女有別,當大伯的肯定是不敢亂看的,怎麼偏他就那麼眼疾手快扶住了?」
尤其漂亮的弟妹新寡,更要注意才是,哪兒有姜南這麼熱心的!
更要命的是,那由真被扶後也沒有特別大的反應!就像,就像早已習慣了一般。
尤其再對比之前同一屋檐下的由芳堅持的「男女授受不親」,這就很不對勁了。
韓東嘶了聲,「莫非是當哥哥的和弟妹通姦,被弟弟發現後殺人滅口?」
若真如阿德所言,那兩人之間肯定有點什麼。他和小舟如今已在談婚論嫁,尚且對守寡的岳母十分敬而遠之,而姜南和由真關係更尷尬、年紀更接近,自然該更加忌諱才是。
正好姜北落水時只有姜南一人在場,想做點什麼也很方便吧?
「可那對證人父子不是說當時就看見姜北自己在崖邊嗎?姜南離得遠著呢。」跟了這麼久,妞子也出息了,不再像以前那樣木訥,偶爾還會像現在這樣大膽說出自己的看法,「再說了,就算大伯子和弟妹真有點什麼首尾,咱們也沒抓現行吶。如果姜南只是故意見死不救……也不犯法吧?」
捉賊捉贓,拿奸拿雙,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猜測也只能是猜測。尤其是這種可能毀人清白的猜測,是絕不可輕易從公門中人的嘴裡出來的。
思及此處,眾人齊齊陷入沉思,琢磨著該怎麼樣繼續調查。
若由真果然與姜南有私情,那麼姜北的死亡就顯得很不尋常了,可眼前沒有證據呀,他們又該如何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深挖?
就在此時,一個貨郎挑著擔子從村口進來,走幾步就往扁擔上懸掛的小鑼上敲一下,聲音歡快而響亮地吆喝道:「新鮮式樣的花布、繡線咧!賣錢換糧食咧!」
馬背上的度藍樺下意識瞧了他一眼,心頭微微一動。
這座小村落四周矮山環繞,距離最近的文縣也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若是步行怕要大半日。而此時正值農忙時分,往日可做代步工具的牛馬騾都用來拉車耕地了,百姓們也忙,更沒工夫出去。
顧客沒空出來買,買賣卻還要繼續做下去,所以每當這個時候就會有許多行腳商人走街串巷,專門去那些交通不便的村落賣貨。如此一來,當地居民足不出戶就能購買到心儀的商品,貨郎也可以藉機加價賺點辛苦錢,皆大歡喜。
度藍樺又扭頭看了會兒,見果然有幾個婦人聞聲出門,湊在貨郎身邊嘰嘰喳喳說些什麼,又面帶歡喜地挑選著,將擔子上的花布扯開,披在自己身上讓同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