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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3:46:31 作者: 少地瓜
    知道度藍樺有事,宋大夫也不耽擱,雁白鳴他們離開後不久就帶著滿身水汽回來。

    度藍樺殷勤地伺候他喝茶,又順手幫忙揉肩膀,後者拆了荷包,將裡面裝的粉末攤開來仔細辨認,最後得出結論:

    確實是很普通的凝神靜氣的荷包,甚至因為配藥的人手法高明,還具有相當不錯的驅除蚊蟲的功效。

    「才三文錢?」宋大夫將重新縫好的荷包還給妞子,聽說價格後略略吃了一驚,「荷包成本老夫不大清楚,但光裡面的藥粉就不止這個價了,是誰在做善事?」

    聽度藍樺解釋了來源後,宋大夫笑呵呵點頭,「年輕人很不錯嘛。」

    他自己就是大夫,也不缺錢,對無色這種近乎白給的行為頗有好感。

    「你巴巴兒拿著這個荷包讓我瞧,」宋大夫突然又覺察到不對勁,「別是又有什麼問題吧?」

    度藍樺嘖了聲,「您老還是祈禱我心理太過陰暗,見不得真善美吧。」

    若是自己多想,至少還能證明天下太平,不然吶,只怕以後更敏感了。

    宋大夫一個勁兒搖頭,嘀嘀咕咕道:「也不知你前些年怎麼就突然轉了性兒,整天查什麼案子,如今倒好,人都快魔怔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度藍樺不敢耽擱宋大夫休息,就及時退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還特意吩咐妞子,「去跟小廚房的人說,做幾隻燒雞和脆皮烤鴨,烤鴨要配梅子醬,做好之後給宋大夫和雁仵作送過去幾隻。」

    脆皮烤鴨先烤後炸,外脆里嫩,肥美多汁,一刀切下去肉汁四溢,老少都愛吃,但是容易上火。而且宋大夫是有點年紀的人了,去年開始有兩顆牙就有些鬆動,咀嚼脆硬的食物不太舒服。而燒雞是用老湯小火慢燉的,外面的鍋蓋加重物下壓,做出類似高壓鍋的效果,幾個時辰下來骨酥肉爛,吃到最後渣滓都不剩,最適合老人和孩子食用。

    技術專精人員嘛,就得精心呵護。

    晚上度藍樺他們也用了稀爛的燒雞和脆嫩的烤鴨下飯,吃了肚兒圓。

    三天後,傷者無事,結果清醒後第一句話就是「有人要害我」。

    度藍樺當時腦子就嗡的一聲,心道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老天是存了心不叫人安生。

    傷者姓姜,是個獵戶,在一干堂兄弟之中排行第九,外頭都喊他姜九。秋天正是野物上膘的時候,他那日正是上山打獵的。

    家裡人覺得不大可能,怎麼想怎麼覺得玄乎,「頭幾日才剛下了雨,一色草木山石鬆動也未可知呢,聽發現你的人說,是你不慎腳滑跌落山崖,又撞到了巨石,這才被壓住了。」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獵戶,突然被告知以後只剩下一條腿,恐怕沒人能平靜的接受,疑神疑鬼胡思亂想也挺正常的。

    姜九本人卻不這麼認為,甚至說話很有條理,「那些地方我都是去慣了的,十多年下來閉著眼都能走,比自家後院都熟,怎會不知道哪裡什麼時候能踩,哪裡不能踩?當日那段路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鬆動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廖先生的靈魂客串……看過《大縣令小仵作》《晏捕頭》的老讀者應該知道,沒看過的就當個路人甲吧。

    恭喜暱稱「故涼詞」的盆友,提供的「姜九嫿」化名「姜九」,客串斷腿獵戶,鼓掌撒花!活的!

    第90章 荷包(四)

    原則上, 有人求告就要受理,然後根據實際情況進行初步的走訪調查。現在姜九聲稱自己是被人所害,那麼衙門的人就必須例行詢問。

    正好這天度藍樺在跟宋大夫研究防寒湯, 聽見動靜後順道就進去了:天氣漸冷, 晝夜溫差增大, 女學的孩子們年紀又小, 很容易著了風寒, 她就想弄點預防的湯劑。

    結果姜九張嘴就道:「怎麼是個娘們兒?」

    一句話得罪一群人就是這個效果了。

    隨行的韓東和妞子臉色驟變,正拿著作業過來找度藍樺批改的林家良聽了,直接黑著臉喝道:「別以為腿斷了老子就不敢教訓你!」

    他生的斯文, 說這話時臉上卻帶著戾氣,反差之大嚇得姜九在床上彈了一彈,臉都白了。

    姜九過去幾天一直昏迷, 但他老婆沒有, 很清楚這位度夫人的分量,見丈夫如此無禮, 簡直嚇壞了,又是磕頭又是賠禮。

    度藍樺立刻讓妞子把她拉起來, 雖是跟她說話, 可眼睛卻居高臨下俯視著姜九, 「不是孩子了,收起替人受過那套吧。」

    她自問不是什麼特別心胸寬廣的人,看不慣的事情有很多, 而那其中「替人道歉」絕對名列前茅。

    一來這種道歉中誠意的含量往往為零,真正的始作俑者基本沒有悔意;二來代為道歉的大多是弱勢一方,很有點道德綁架的意思,你要是不原諒, 就會顯得自己特別冷酷特別無情特別無理取鬧。

    不過麼,度藍樺不吃這一套。

    姜九的老婆跟妞子的體型對比堪稱慘烈,幾乎是被後者一隻手提起來的,然後就立在原地瑟瑟發抖,視線在自家男人和度藍樺之間瘋狂徘徊。

    她之前接觸過身份最高貴的人就是巡街的衙役,在她看來,惹怒知府夫人的後果不亞於天崩地裂,絕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能承擔得起的。可,可她男人剛受了傷啊……

    「夫,夫人……」

    她怯怯地道,因為連日看護丈夫而乾裂的嘴唇近乎神經質地抽搐幾下,「民婦,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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