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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3:46:31 作者: 少地瓜
只是萬萬沒想到,一年不見,曾經淳樸的雁白鳴學精明了,揚言那只是一具模型的租金,若是要兩具都看,那是另外的價格。
另外的價格……
有那麼一瞬間,肖知謹對他們之間純粹的友誼產生了動搖,但又不忍心看到小夥伴失望的眼神,被迫簽訂了充滿屈辱感的欠條:明天付清的話,僅需支付一顆糖果的利息。
次日做完功課後,三人出門逛街,看著兩位好友靈魂出竅的模樣,秦落都不忍心了,絞盡腦汁地說些俏皮話逗人,奈何收效甚微。
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前面一座大宅院十分與眾不同,牆內隱約傳出年輕女孩子們特有的清脆笑聲,時不時還迸發出一陣歡呼。
「三思三思,」他忙拉了拉肖知謹的衣袖,「那裡是不是就是度夫人創辦的女學?」
肖知謹從「好友變市儈了」的失落中抽出思緒,定睛一看,點點頭,「是。」
兩名小夥伴也對女學的事早有耳聞,倒是起了幾分興致,「我們能過去瞧瞧嗎?不打擾她們上課,只在牆外聽聽就好。」
他們很是好奇,這座不同於傳統意義的女學,到底
第80章 河邊死人(一)
從女院那邊狼狽逃回家之後, 肖知謹見到了自己的師弟常悅。兩人的生日只差幾個月,又都是吃過苦早熟的性子,很快就混熟了。
霍疏桐和秦落不知道常家發生的事, 與常悅交流過後不免驚訝,「你學問不錯,怎的不下場一試?」
考秀才分三步:縣試、府試、院試, 層層遞進, 一層有一層的心得和體驗。看常悅這個樣子, 至少能過縣試, 即便最後不能中,積累些經驗也好啊。之前他們遇到的幾個考生, 氣度還不如常悅呢, 照樣牛哄哄的, 好像點個引信就能隨時上天。
常悅露出個靦腆的笑,沒有過多解釋,「兩位謬讚了, 我心裡卻不大踏實, 更不想墮了恩師名望, 還是把握大些再考吧。」
秦落不疑有他,只拿出哥哥的款兒勉勵他道:「我看你身體似乎有些弱,養好些在上考場也好,不然真夠受的。」
他跟常悅都是商戶出身,天生一分親近。
倒是霍疏桐從常悅平靜的表情下隱約察覺到什麼, 不過既然對方不說,他也不問。
之前肖知謹在信里就了解了常悅的情況,當下岔開話題道:「之翔,你也別丈八的燭台, 照得見別人照不到自己,我師弟身子骨弱些,你也強不到哪裡去,趕明兒你們都早起跟我一起鍛鍊才好。不然以後鄉試、會試一憋好幾天不讓放出來,萬一考號位置再不好,你一準兒暈在裡頭!」
秦落字之翔,聽了這話頓時將一張小圓胖臉漲紅了,「快別嚇唬我了,聽著就叫人腿肚子打轉。」
常悅是太瘦,他則是太肥,平時多走幾步就心慌氣喘的,一聽肖知謹說的話就緊張起來。
霍疏桐輕笑出聲,也跟著正色道:「話糙理不糙,三思卻不是白嚇唬你,你這個年紀就這個體型,日後越發不便了。」
讀書人大多體弱,相當一部分考試失利就是敗在熬不過上,更有許多乾脆就考死了,怎能令人不唏噓。
「罷罷罷,」秦落無奈道,「都是我娘擔心我凍著餓著,一天五六頓的喂,臨睡前還有點心,如今我胃口都撐大了……」
越胖越懶,越懶越胖,他都記不清上回走路超過一千步是什麼時候了。
常悅從沒跟這麼多年紀相仿的人湊在一處說笑,只覺十分新奇,初始的那點忐忑和不自在一點點淡去。
大家說得熱火朝天,他不做聲倒顯得不合群。
常悅暗自掐了掐掌心,不斷給自己鼓勁,過了會兒才嘗試著主動開口,「師兄說得對,之前我的胞弟身子骨一直不大好,聽了師娘的勸,如今也做些鍛鍊,果然硬朗不少,藥都吃得少了呢。」
「當真?」秦落有點懷疑。富貴人家不都整天說什麼「保養」麼,咋認識的新夥伴卻都鼓勵自己動起來?
見他接話十分流暢自然,常悅心頭一松,更多幾分自信,用力點頭,「千真萬確。」
或許是第一次與人這般交談,常悅生怕說服力不夠,頓了頓又補充道:「不光弟弟,我家中還有三個妹妹,都在女學中讀書,每日跟著學習君子六藝,又做操打拳什麼的,都是康健不少。」
誰知那三人初始還聽得津津有味,待到後面他說起三個在女學讀書的妹妹,都齊刷刷變了臉色。
女學?妹妹?還三個?!
那豈不是說,方才看他們出醜的人中,就有小師弟的妹妹們?!
只是這麼一想,肖知謹等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樣,直接懵了。
從這天開始,四位少年便日日一起讀書、玩耍,偶爾也叫上常歡出來,甚至還有兩回碰上了常家的三位姑娘,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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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度藍樺和肖明成兩個地道北方人看來,雲匯府的夏天熱得簡直不像人受的,又悶又濕。
雖然近海,但除非陰天下雨,海風卻幾乎刮不進府城來,留下的只有空氣中超標的水汽,哪怕人坐著不動,全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里也會慢慢滲出汗水,偏又蒸發不掉,像在皮膚表層糊了層黏嗒嗒的殼子。
在缺乏機械化降溫設備的年代,這樣的濕熱顯然已經不適合悶在房間裡上課,更不適合進行體育項目。就連蓮葉和輕易不肯麻煩度藍樺的流雲先生都連續兩次委婉地表示,住校生們晚上休息得很不好,經常被在半夜熱醒,導致白天沒什麼精神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