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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3:46:31 作者: 少地瓜
但現在看來,或許那只是他為了隱藏行兇受傷而故意演的一場戲。
度藍樺簡單構思了下當時的場景:蘇開行兇結束後再次憑藉滑索返回後河村,但繩索出了問題,突然斷裂,尚在半空中的他被狠狠摔到岩壁上,衣服刮破,人也受了傷……
重力加速度,蘇開沒死算他命大。
行兇是在正月初一上午,報案是在初六,而那個時候蘇開的行動仍非常不便,甚至不得不自導自演來掩蓋,可見傷勢之重。
今天已經是正月二十四,雖然過去了二十多天,但那種程度的傷痕絕不可能消失無蹤!
想到這裡,度藍樺把布片狠狠一握,「走,去蘇開家!」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結案!
其實以前技術條件不好的時候,查案比我寫的要更難更慢,所以以前那些年懸案也就特別多,因為技術真的達不到。這篇文雖然是刑偵探案,但實際還是開了金手指……就希望好人多點,世上犯罪少點吧!
第29章 他們有錯嗎?
已是正月末, 百姓們陸續結束貓冬,開始出門擺弄起農活來。
卸去偽裝的度藍樺一行三人趕到蘇開家時,正碰上他扛著鐵杴往外走, 雙方在大門口相遇。
「蘇開, 」度藍樺道, 「知道我們找你幹什麼嗎?」
蘇開的眸色沉了沉, 握著鐵杴的手緊了緊,「不知道。」
正如刀劍是將士的命,農具也是農民的命,那柄鐵杴被保養得很好,長期握著的木質手柄呈現出一種瑩潤的玉質光澤,而鐵質的杴頭也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顯然十分鋒利。
真玩起命來,鐵杴的殺傷力絲毫不亞於刀劍, 掄圓了照樣能把人的腦殼削飛。
大祿朝實行禁鐵令,沒有朝廷公文不得隨意配備兵器, 度藍樺三人……都沒帶武器。
「夫人退後, 」阿德和韓東對視一眼, 擋到度藍樺面前, 「把鐵杴放下, 自己走過來。」
蘇開抿了抿嘴唇,腮幫子隱隱收緊了, 沒動。
「你們誰啊, 找我爹幹啥?」院子裡又走出來一個穿著藏藍色舊棉衣的半大少年, 約莫十歲出頭年紀,見父親正跟人對峙,慌忙把手裡的鋤頭舉了起來。
剛才還很平靜的蘇開突然焦躁起來, 轉身朝他喊道:「滾回去,這裡沒你的事兒!」
「拿人!」趁他分神的瞬間,度藍樺高聲喝道。
阿德和韓東聞聲而動,撲上去一個按胳膊一個絆腿,眨眼功夫就把蘇開按到了地上,鐵杴也遠遠地踢飛了。
那少年瞪圓了眼睛,嗷嗷叫著朝阿德和韓東掄起鋤頭,結果剛舉到半空中就被度藍樺一腳踢飛,然後一個過肩摔,橫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蘇開頭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血紅,面朝下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拼命掙扎了幾下,不動了。
「這是,這是怎麼了?你們是誰?!」一個跟蘇開差不多大的女人聽見動靜從屋裡跑出來,身後還跟著個懵懵懂懂的孩子。
見男人和長子都被制服,那女人愣了會兒,才要放聲大喊就聽度藍樺冷冷道: 「若想讓全村人都知道你男人是個殺人犯,你就放開嗓子喊。」
蘇開的妻子神奇地閉了嘴。
「夫人,看,傷痕!」阿德將蘇開的棉襖掀開,一大片紫黑色的淤青映入眼帘,從鎖骨一直蔓延到腰腹處,占據了大半邊身體和一整條胳膊,觸目驚心。其中還有好幾處結了厚厚的血痂,可想而知,傷口原本該是多麼嚴重。
度藍樺蹲下去,用力在其中一處血痂上按了按,然後看著因為疼痛而發出冷哼的蘇開的眼睛,「平山縣城內的道路都十分平整,你告訴我,平地上怎麼摔出這血肉模糊來?」
蘇開又掙扎了幾下,一言不發。
「你不說話也不要緊,」度藍樺拿出那塊布片在他眼前晃了晃,「雖然被風吹雨打二十多天,但我還是能看出這塊布料很新,你家境貧寒,即便棉衣被劃破,也不捨得扔吧?」
蘇開的瞳孔一陣劇烈收縮,呼吸明顯加重,度藍樺才要說話,突然見他妻子拔腿朝屋裡跑去,忙跟了上去。
「站住!」常年料理家事的農婦怎麼可能跑得過度藍樺?蘇開妻子的手還沒碰到衣櫃門,就被度藍樺一把按住。
「別,大人求您了!」那女人崩潰了,跪下摟著她的腿嚎啕大哭起來,「沒有,真的沒有,真的不是他啊!求您了,真沒有啊!」
度藍樺深吸一口氣,猛地扯開櫃門,就見一摞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中,赫然夾著一件灰褐色的棉襖。
她抓起抖開一看:男式的棉襖右前襟上,打著一個針腳整齊的補丁。
衣櫃裡有個針線笸籮,度藍樺順手取了剪刀,三下兩下拆了補丁,露出來一個邊緣參差不齊的大洞。
雖然在修補前進行了修剪,但依然可以看出那大洞與她手中布片的形狀高度吻合。
眼見鐵證如山,蘇開的妻子癱軟在地,用力捶打著自己的頭髮,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要是她不這麼摳搜就好了!
度藍樺看著她,「你其實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作為蘇開的枕邊人,丈夫身上突然出現的傷絕對瞞不過她。縱使一開始她沒多想,但後來汪河夫妻的死訊傳來,難道還沒有點預感嗎?
尤其剛才的舉動,更是坐實了她的知情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