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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3:46:31 作者: 少地瓜
沒想到那個年輕漂亮的縣令夫人再一次擺出熟悉的驕傲臉,笑眯眯道:「我早就料到了,今日既然說了要深入體察民情,怎能淺嘗輒止?就親自帶了廚子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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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就見真有一個健壯的僕婦從最後那輛大車上扛下來一口巨鍋!
周奎:「……」
敲你麻,敲你麻聽見了嗎?
三位夫人:「……」
短暫的沉默過後,夏夫人哈哈笑出聲,倒是放開了,「夫人真是個實在人,不怕您笑話,我是越來越覺得跟您投緣了。」
張夫人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再看看周奎如喪考妣的臉,笑得十分勉強,「心意最要緊,夫人千金貴體,難不成還真要在這裡用飯?實在不成體統。」
杜老夫人沒做聲,可看著不遠處流著鼻涕的孩子們,也暗暗皺了皺眉。
「是啊!」度藍樺深知只要自己一走,恐怕這些豬肉米麵就要進周奎的口袋,當即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家老爺為了百姓親自下地,與農戶們同吃同喝;當今天子也曾微服出巡,更反覆警醒子孫不得輕視百姓。這有菜有肉的,咱們效仿一回又怎麼了?」
這話叫人怎麼接?
你都把皇上抬出來了,難不成還能有人反對?嫌命長嗎?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別傻站著了,自己找地方坐吧。」度藍樺直接無視眾人的苦瓜臉,愉快地拍了拍手,「這老的老小的小,肉燉得爛一些,免得不消化。」
恐怕善堂里的人平時想吃飽都難,腸胃脆弱,她擔心一口氣吃太多肉受不了,只帶了半頭豬。這年月的豬不比後世飼料激素催肥的,體型都比較小,百十張嘴一分也就沒多少了。
「還有你們,」度藍樺指著周奎等人,迫不及待道,「別干看啊,快把新棉衣和被褥都發下去,趕緊換上給我瞧瞧。」
周奎眼睜睜看著幾大車的物資與自己擦肩而過,猶如心頭滴血,整個人都疼得麻木了。
他看著興高采烈的度藍樺,覺得對方真是虛偽到家,什麼口口聲聲為了百姓,根本就是被慣壞了的娘們兒出來撒錢,叫人耍猴給她瞧呢!
沉寂多年的善堂好像突然熱鬧開了。
院子裡架起一口大鍋,熊熊燃燒的火苗不斷舔著鍋底,裡面大塊的豬肉和蘿蔔隨水翻滾,原本清澈的汁水漸漸變得濃郁,冷冽的空中泛起大團大團白霧,香味瘋狂擴散。
不管老人還是孩子,得了新棉襖新被褥都難掩開心,努力將身子擦了又擦,這才小心翼翼地換上新衣。
他們已經記不得上次穿新衣是什麼時候,看看這兒,摸摸那兒,坐立行走都不自在了。
「這布、這被子真軟和!」一個婆婆不住摩挲著唏噓道,「這得是今年的新棉花吧?得多少錢吶!怎麼就捨得給咱們?」
又軟又暖,好像遲來的美夢,叫人不敢認也不想醒。
有個老漢忍不住掉了兩滴淚,哆哆嗦嗦道:「這可比過年還好,真是活菩薩啊。」
「你不要命啦!」同屋的老夥計驚恐地向外望了眼,見周奎正忙著奉承官太太們,並未注意到這邊才鬆了口氣,「有一日且算一日吧。」
說到後頭,他自己都透出悲涼。
「你說,」另一位老人忽然插嘴道,「要是咱現在就跟那官太太說了……」
「做什麼春夢呢!」方才出言提醒的老人嗤笑道,「官官相護,都是穿一條褲子的,她們今兒做這些也不過給外頭百姓和上頭更大的官看,哪裡是真心管咱們死活?不然做什麼還留著周奎?」
周圍正豎著耳朵聽的幾個老人先是一喜,繼而一悲,聽到最後,眼中迸發的神采也如風吹燈滅一般,漸漸消散了。
是啊,他們不過是些無用的老廢物罷了,離開這兒還能去哪兒呢?怎麼可能真有人為他們勞神費力的。
眼下雖然艱難,但周奎好歹還沒把大家掐死,只要儉省一點,總能活下去的……
那老漢才要再說話,斜對面的婆婆卻拼命使眼色,他扭頭一看,就見換了新棉襖的七丫從遠處巴巴兒跑過來,雙手扒在門框上笑嘻嘻問道:「爺爺奶奶,你們說什麼呀?」
那小臉極清麗,但笑吟吟的眼底卻極冷,淬出不符合年齡的尖酸惡毒。
老人忍不住打個哆嗦,「沒,沒說啥,就說這被褥可真暖和啊!等會兒還能吃肉。」
眾老人紛紛附和,七丫不屑地啐了口,「呸,你們也配!」
說罷,蹦蹦跳跳跑了。
老人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半晌沒言語。
良久,那婆婆才抹淚道: 「作孽啊!」
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被帶壞了?對周奎言聽計從不說,竟成了他的眼線,稍有點風吹草動便打報告……難不成她還真以為周奎會兌現承諾,給她安排美滿人生?
可良言勸不回作死的鬼,七丫已走火入魔,誰還能怎麼樣呢?
幾個時辰過後,肉已經軟爛,摻了白面的雜糧餑餑人手一個,男女老少都抱著大碗吃得抬不起頭來,嘶溜溜灌幾口飄著油花的熱湯,燙得齜牙咧嘴汗毛倒豎,分外滿足。
第二波積分獎勵如期而至:
慈善物資零浪費,引發社會整體關注,保障大批百姓度過寒冬,獎勵積分70。
後面還有一條帶星號的附加獎勵,來源是前面幾項舉動所產生的後續和連鎖反應,往往會有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