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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有了獨立生存的根本之後，她才真正具備與肖明成面對面談判的資格。

    剛來那會兒要養病，剛有好轉就去摻和破案，現在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也該開誠布公地聊一聊了。

    昨兒半夜就開始下雨，天亮之後還是淅淅瀝瀝的，濕漉漉的空氣中布滿水汽，連帶著被褥都有些潮了。

    經過一夜雨水沖刷，小花園裡綠的發黑、紅的更艷，看著倒是賞心悅目，可度藍樺出生在一個少雨的城市，長大後也不太喜歡潮濕的天氣，總覺得黏答答的不舒服。

    不過這樣的天氣倒是適合吃火鍋，又燙又辣又鮮，再來點小酒，熱騰騰發一身汗，那叫一個痛快！華國人嘛，還是酒桌上好談判……

    她直接去了小廚房，發現大祿朝的香料、作物已經非常齊全，基本上常用的都有。

    「夫人想吃什麼只管打發人來說一聲，」廚娘見她過來很是惶恐，「這裡頭又是水又是火的，傷著了可怎麼好。」

    「我小心著呢，」度藍樺笑著轉了一圈，選定幾樣，「把那豬筒骨剁開熬湯，蔥姜蒜去腥，大火燒開轉小火，撇去浮油保留脊髓，中間火別停，煮成奶白色。」

    「有牛肉嗎？啊，不讓隨便殺啊，那算了……豬五花、羊肉切薄片，這塊不行，太肥了。有雞肉？那可太好了，用刀背斬成肉茸，汆成核桃大小的丸子……」

    「各色時鮮蔬菜都來點，麵條也切一斤。」

    「有幾種辣子？等會兒切小段，哎別忘了香油！」

    度藍樺是能吃辣的，肖明成祖籍西北也不必說。原本她還想直接從系統那兒兌換一包麻辣牛油火鍋底料，結果貧窮使她止步。

    30積分500克！

    她全部家當才兩百來積分，花費七分之一就為吃頓飯？奢侈的消費觀念完全不適合她這種草根出身的窮逼。

    自己炒吧，乾淨衛生不含添加劑，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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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白色的豬骨濃湯混著紅艷艷的辣椒油不斷翻滾，湧上來的水泡接連炸裂，空氣中浮動著尖銳的辛辣，而骨湯的醇厚又很好地中和了這種刺激，令人垂涎。

    香氣好像有生命一樣主動鑽入鼻腔，但肖明成的全部關注卻被度藍樺拿出的巴掌大小的透明扁瓶吸引了，「這樣純淨的琉璃舉世罕見，夫人竟用來裝東西？度家果然財大氣粗。」

    這時候的玻璃燒制技術並不成熟，市面上流通的多是彩色琉璃，其中又以含雜質和氣泡的最常見，即便如此，價格也居高不下。像這種完全透明又不含半個氣泡，純淨如天然水晶的琉璃，達官顯貴手中都未必有。

    若拿去市面上賣，價值絕不下千金之巨。

    度藍樺把玩著那隻玻璃瓶，笑眯眯地說：「肖大人，**嘴短拿人手軟，好歹是我請客，說話不用這麼夾槍帶棒吧？」

    52°二鍋頭，二兩裝，5個積分，便宜大碗，你值得擁有！

    度藍樺道：「咱們這次的聯手破案，還算挺愉快吧？」

    肖明成意味深長道：「我竟不知你還有那樣的本事。」

    這一套下來，比積年的老捕頭也不差什麼了。

    度藍樺正色道：「是因為你對我缺乏了解。」

    肖明成對她睜眼說瞎話的行為嗤之以鼻。

    他對度小姐的了解確實不夠，人經過生死考驗後也的確會變，但傻子卻不可能憑空成為人精……

    幾年前他曾聽過一件怪事，某地一個老實人性情軟弱，總是受人欺負，可某日卻突然暴起，像變了個人似的冷酷殘暴，將對手一一打退。但詭異的是，事後老實人對這段記憶毫無印象。

    再後來，那老實人受欺負時，又變得殘暴起來……

    以前肖明成只覺得是怪談，可現在看來，或許真有其事也說不定。

    說到底，他並不在乎度藍樺究竟是借屍還魂還是另一個老實人，因為彼此間本就毫無情分，自然談不上震驚或是惋惜。但如果非要在度小姐和度藍樺之間選一個，肖明成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那邊度藍樺又道：「官員和離牽扯很複雜，不如我們暫時就當戰略性合作夥伴，你給我相應的身份和便捷，我協助你破案，並在外履行官太太的義務。」

    「如果這期間你有了喜歡的女人，大可以娶進門，不過恐怕暫時只能做妾……至於你的兒子，我會公平公正的對待，哪怕做不到真正的視如己出，也絕不會苛待。」

    肖明成冷笑出聲，冠玉般的臉上堆滿譏誚，「本官保你名聲、給你地位，那麼本官又能得到什麼？本官固然可以承認你在破案一道頗有天分，但也不是不可代替。」

    度藍樺嘖了聲，一雙貓眼似笑非笑，「你的損失真的像你表現出來的那麼大嗎？」

    空氣仿佛有瞬間的凝滯。

    「我爹確實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做夢都想當第一流的豪商巨賈，而聯姻無疑是最快也最穩定的方式。算來他有三種選擇。」

    度藍樺豎起三根手指，「把唯一的嫡女送給功成名就的大官做小妾，但他終究有點慈父心腸，又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說賣女兒；第二種是商戶之間強強聯合，但這樣並不能實現階級跨越，再有錢也還是不能與官斗的百姓；那麼剩下的就只有第三種，榜下捉婿，但沒娶妻的新科進士實在太少了，風險也很大，因為即便考中進士，誰也不能保證他一定擅長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