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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3:44:17 作者: 青木憶南
    謝院長的手指微微顫抖,竟有些拿不穩手中的日記本。

    「阿妍,子瑜他……」

    第五百四十六章 他並不恨她啊

    事實上,謝院長能感覺到謝子瑜對音樂的熱愛,也知道在退出歌壇後,謝子瑜內心應該是非常難受的。

    但謝院長總是不願深想,下意識讓自己忽略謝子瑜的感受。

    謝院長認為,那些悲傷不舍的情緒早晚會消失的,不久的將來,謝子瑜將成為手握權柄的謝家家主。

    那時,謝子瑜會發現這條路比在音樂圈中孤身拼搏要好的多。

    謝子瑜會知道他們都是為了他好的。

    直到他看了謝子瑜的日記,那令人窒息的感覺滲透在字裡行間,他才發現他們將謝子瑜逼得太緊太緊了。

    心,動搖了幾分。

    這麼做對嗎?讓孩子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就為了成全他們。

    「老謝,你怎麼了?」謝夫人見丈夫臉色非常不對勁,還提到了子瑜的名字,不由得起身走向他。

    「阿妍,唉,你自己看吧。」謝院長將日記本遞給妻子。

    謝夫人一頭霧水地接了過來,低頭一看,是謝子瑜的日記。沒遲疑太久,翻開仔細閱讀。

    謝院長將手背在身後,站在床邊看著謝子瑜,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謝夫人終於將日記本放下。

    「子瑜他竟然……」

    倒是沒想到子瑜這孩子的心事這麼重,看起來挺正常的啊。可字字句句都是焦慮、不安和掙扎。

    不想讓他們失望,選擇了壓抑自己。

    「我以為他會怪我的。」謝夫人喃喃道。

    她將他的吉他砸了,逼迫他開直播宣布退出歌壇,至少會有一絲絲怨言的吧?可這孩子竟然覺得是他自己的錯。

    本以為要等到很久以後才能得到他的諒解。

    原來,他並不恨她啊。

    謝院長終於出聲:「阿妍,你說,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謝夫人眼角含淚,內心天人交戰,對謝子瑜的期許,以及對他的疼愛在激烈對抗著。

    「難道要讓子瑜接著玩音樂嗎?好不容易才考上京市醫學院,為什麼不再試試呢?」

    謝院長沉重嘆息:「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他們包括謝子瑜自己全在逼迫他,就怕心理會被逼出什麼問題。

    學醫讓這孩子這麼痛苦窒息,還有堅持的必要嗎?

    他們生下這個孩子,就是為了犧牲他的一生來撐起家族的嗎?

    謝夫人還是不願輕易放棄:「可我們只有子瑜這一個孩子,要是他不學醫,謝家以後該怎麼辦啊?交給外人嗎?」

    沉吟片刻,謝院長道:「我們的身體還算硬朗,再撐個二十多年應該沒問題,可以培養子瑜的孩子。」

    「但是……」謝夫人怎麼也沒辦法做出那個決定。

    這不就意味著她之前對謝子瑜的逼迫,在他面前的歇斯底里全成了一場笑話嗎?

    這麼多年了,想盡辦法讓他放棄音樂,看著他考上京市醫學院。

    他們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

    結果現在要他回頭接著玩音樂?

    接受不了,她真的接受不了。

    「再等等。」她的聲音很小,「或許……以後就會好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當然是支持他

    顧氏會所。

    聽說好兄弟解剖課上暈倒,在家裡躺了兩天才緩過神來,等他身體好得七七八八後,顧延川特地組了個局聚聚。

    顧延川將手搭在好兄弟的肩上:「子瑜,你沒事吧?」

    「哎,沒事。」謝子瑜故作輕鬆,「就是那天忘記吃早餐了,有點低血糖而已。」

    做了那麼多年的兄弟,顧延川哪裡看不出來他笑得勉強呢?

    「你……」顧延川面露擔憂,「怕嗎?」

    聞言,謝子瑜臉上的笑意一滯。

    他自然知道顧延川指的是什麼。

    在進實驗室之前,他無數次給自己心理暗示,告訴自己可以,但在見到那具屍體以後,神經還是無法控制地緊繃。

    那曾經是鮮活的生命。

    或許下一秒鐘就會站起來,伸著雙手猛撲,將他啃噬殆盡。

    他知道這種聯想非常可笑,但沒有辦法啊。

    他還要觸碰那具屍體,用刀子劃開,感受著空氣中瀰漫著的腥氣和嗆鼻的藥液味道,看著黑色血凝塊和各種筋脈肌肉。

    皮膚被剝開,內臟被掏走,顏色像木頭。

    他也不想害怕的。

    謝子瑜沒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不怕。」

    像是怕顧延川沒聽到,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怎麼會怕呢?」

    「我不會怕的。」

    「沒事了,子瑜哥哥。」盛園園感受到了他的緊張,握住了他那微微顫抖的手,「一切都過去了。」

    一旁的盛北北看出了他的逞強。

    「子瑜,第一次上解剖課緊張是很正常的,只要對生命懷著敬畏的心理,告訴自己這麼做是為了幫助更多的人,慢慢就好了。」

    這方面盛北北還算是有經驗,因為她也是要學解剖的。

    記得她第一次上解剖課的時候也是頭皮發麻,但其實做多了就習慣了,隨著解剖的深入,還能推測大體老師臨死前遭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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