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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3:39:11 作者: 策馬聽風
    自從他父母去世後,他從一個理想主義逐漸變成現實主義,不再輕易相信這世界上的任何人。

    包括顧淮俞。

    所以他很果斷地離開了君山傳媒,哪怕顧淮俞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向他伸出了援手。

    但蘇見北一直把這種援手當做是小少爺的投資,或者是小少爺的一時興起。

    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保值,最不可靠的東西。

    有錢人蘇見北見多了,尤其是圈內不乏一擲千金博美人一笑的。

    他以為顧淮俞是這種,因此從來沒把對方的追求當回事。

    但實際顧淮俞是傾盡所有資源砸在自己身上,他的喜歡是乾淨、純粹,又克制的。

    蘇見北卻傷害到了他,還讓他重蹈自己的覆轍,從高處狼狽地跌進泥潭裡。

    那種滋味蘇見北嘗過。

    他是幸運的,因為他遇見了顧淮俞,對方將他接住了,沒讓他徹底陷入泥潭。

    顧淮俞摔下來的時候,蘇見北卻沒在他身邊。

    想到顧淮俞以後會被人逼著去參加酒局,蘇見北心如刀絞,望著床上的人輕聲說,「對不起。」

    顧淮俞眼皮動了動,轉過臉。

    不等他說話,房門再次被打開。

    拎著食盒的商延出現在門口,看到房間多出一個人,他靜了幾秒,然後打開了燈。

    見來人不是謝惟,而是在醫院跟他打過一架的那人,似乎是一個明星,但名字商延不記得,他不怎麼關注娛樂圈。

    蘇見北收斂面上的情緒,他也認出了商延,露出警惕之色。

    兩個人無聲對峙時,門口出現了第三個人,傅聞。

    傅聞是第一個知道這個地方的人,蘇見北則是從林姿口中知道。

    那次謝惟昏倒住院,其實商延並沒有離開,林姿送顧淮俞跟謝惟回來時,他開車跟在後面。

    衛施是最後一個來的,昨天他跟丟了顧淮俞坐的計程車,這地方又十分隱蔽,找了許久他終於找到。

    衛施過來時,傅聞還站在門口,跟屋內的商延、蘇見北相視,誰都沒主動開口。

    衛施的到來似乎打破了微妙的平衡,商延壓下眉梢,率先發問,「你們是誰?」

    蘇見北沒說話。

    衛施掃了一眼他們仨,最後目光落在商延身上,「你是誰?」

    這裡面衛施最小,穿著運動裝、球鞋,少年氣十足,一看就是上學的年紀。

    因此商延並沒有理他。

    傅聞說,「小俞是我弟弟,我來找他。」

    商延跟顧淮俞認識這麼多年,從來沒聽說顧淮俞有什麼哥哥,打量了傅聞兩眼。

    傅聞沒有迴避商延的視線,開口問他,「你是?」

    商延:「我們有過婚約。」

    此言一出,傅聞跟蘇見北神色微變。

    衛施反應最大,「你胡說什麼呢?他還在讀高中,跟你有哪門子婚約?」

    商延嗤了一聲,「他今年二十六,讀什麼高中?」

    衛施一愣,不由朝床上的顧淮俞看去,「二十六?」

    在他看來,顧淮俞的年紀跟他是一樣的,根本不像二十六的成年人。

    其他仨人的目光也都落在顧淮俞身上。

    主角攻們齊聚一堂,這幅畫面顧淮俞以前幻想過,還惡趣味地想,四個人如果有一天撞上了會不會打起來。

    真到了這一天,他完全沒有看熱鬧的心情,只覺得他們吵鬧。

    一塊在這兒也好,省得一個個來,他還要一個個跟他們浪費口舌。

    顧淮俞坐起來,迎著四雙炙熱的目光,開口,「這個世界是由四本小說組成的,你們都是主角攻,主角受只有我一個人。」

    衛施的目光陡然變得古怪,「什么小說,什麼主角攻?」

    不僅是衛施,蘇見北跟傅聞也是一臉茫然。

    他們四個,只有商延意識到自己所處的世界是一本小說,蘇見北只覺得自己獲得了預知未來的能力,傅聞半覺醒,衛施則什麼都不知道。

    商延是唯一一個get到顧淮俞話里信息的人,瞳仁顫了一下,深深地看著顧淮俞。

    商延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心口泛起細密的刺痛。

    他艱澀地開口,「那謝惟呢?」

    顧淮俞搖搖頭,「他不是,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他。」

    商延喉嚨發澀,他的不甘其中一部分來源於他跟顧淮俞應該結婚相愛,半路卻殺出一個謝惟搶走了顧淮俞。

    原來他不是顧淮俞唯一的官配,謝惟才是那個特殊的。

    這個真相讓商延感到痛苦,好像脖子被套上繩索,胸腔充斥著窒息。

    他沒再說什麼,跌撞著離開了。

    蘇見北跟傅聞都在咀嚼顧淮俞這番話的意思,沉默著沒有說話。

    衛施以為顧淮俞是病糊塗了,沒在意他說的這些『胡話』,但聽到他承認自己喜歡謝惟,面色瞬間轉冷。

    「你果然喜歡他。」衛施攥著拳頭,質問顧淮俞,「你既然喜歡他,幹什麼招惹我?」

    顧淮俞坦誠,「那是在演戲,你不是也經常這樣對別人?」

    後半句並沒有挖苦的意思,只是平靜的陳述事實,卻讓衛施臉上的憤怒定住。

    他如同吞了燒紅的炭塊,頰部緊咬,側頸青筋突突跳動,紅掉的眼眶,憤恨又難堪。

    衛施鬆開手,揚起嘴角,扯出一抹笑,昂起下巴說,「沒錯,我只是跟別人打賭追你,我也是在跟你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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