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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3:39:11 作者: 策馬聽風
    34 第34章

    ◎謝惟說,「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擺脫劇情。」◎

    野生動物身上很容易攜帶病原體, 顧淮俞被抓咬後,商家司機開車送他去醫院打了疫苗。

    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天,因為顧淮俞有發燒的症狀。

    其實去商家老宅前, 顧淮俞的體溫就有點偏高,並不是挨咬之後才發燒的。

    但為了以防萬一,醫生還是希望他在醫院住一晚, 觀察一下情況,確定沒事再離開。

    辦完住院手續,護士給顧淮俞量了一次體溫,囑咐他晚上九點以後不要吃飯喝水,明天一早抽血做檢查。

    時間到了,護士抽出體溫計, 溫度不是很高。

    護士將體溫計放回盒子裡, 然後交待顧淮俞, 「如果半夜燒起來, 或者哪裡不舒服一定要摁床頭鈴叫我們。」

    顧淮俞點點頭, 「我知道了, 麻煩你了。」

    護士笑著說了一句不麻煩,低頭在病曆本上記下顧淮俞的體溫,然後離開了病房。

    量體溫時, 顧淮俞解開了兩顆扣子,量完他重新系上, 目光朝病房的另一個人看去。

    商延立在窗口, 天光拋了一身冷白,讓他眉宇間的冷冽更深, 好像攏了深冬的寒霜。

    顧淮俞不由想起之前在商家, 跟商延對視的那一眼。

    當時他臉上掛著傷, 見商延遲遲沒有回答他,連冷嘲熱諷都沒有,不由感到奇怪,然後抬起頭。

    商延望著他,神色怔忪,像是第一次見到顧淮俞,不見往日的冷厲譏諷。

    他失神地抬起手,虛虛地摸了一下顧淮俞臉上的傷,表情竟然有一點難過。

    商延的目光與神色,讓顧淮俞覺得有點不對勁,按照商延的人設就算是感動擔心,表現出來的態度也應該是焦慮跟急躁,嘴上也還是會不饒人的譏諷兩句。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仿佛剛才只是顧淮俞的錯覺。

    商家的人聽到動靜,看到半張臉是血的顧淮俞嚇壞了,趕忙叫車把他送進了醫院。

    商延也沉默地跟著來了,不過直到顧淮俞住進醫院,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護士走後,現在病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氣氛靜了下來。

    顧淮俞系好扣子,看了一眼商延,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也沒什麼事了,商先生,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

    商先生?

    商延心中滾著戾氣,轉過頭,嗤笑一聲,「是誰說以後不要再見面了?你的不再見面就是整天繼續往商家跑?」

    這才像商延嘛,之前那個商延感覺怪怪的。

    顧淮俞一秒入戲,迴避著商延咄咄逼人目光,慢慢垂下腦袋,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秦岩媽媽的事是我們誤會你了,不是你讓醫生趕她退院,我們沒有調查清楚就指責你……對不起。」

    怕商延誤會似的,顧淮俞又趕忙說,「秦岩一開始不知道,後來才發現是冤枉你了。」

    見顧淮俞到這個時候還要維護秦岩,商延掀唇譏諷,「怎麼?想隨便道一句歉,用簡簡單單的對不起……」

    就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繼續跟之前的婚約,然後嫁進商家?

    在看到顧淮俞臉上的繃帶時,後面那些傷人的話,商延沒有說出口。

    他偏過頭,嘴上仍舊不饒人,「不用道歉,我本來就打算這麼做,只不過有人先我一步。」

    就像秦岩說的,商延驕傲的自尊心讓他不允許向任何人示弱、低頭。

    無論什麼情況,無論面對什麼人,他都要擺出最高的姿態。

    商延很明顯調查了這件事,不然他不會知道是『有人搶先他一步』,而不是有什麼巧合跟誤會。

    顧淮俞欲言又止地望著他,最後低落地說,「你不用故意這麼說,你放心,我會說話算數。」

    商延的眼睛動了一下,但還是保持著冷漠的姿態。

    「我今天去你家,就是想跟你爺爺說清楚,讓他不要再撮合我們,婚事真的算了。」

    顧淮俞就像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臉上寫滿了疲憊與倦意,他用低緩的聲音說,「你要是不想見我,我以後也會儘量避開你。」

    商延身上的冷漠寒意收攏、消散,他抿著唇沒有說話。

    顧淮俞低著頭,眼淚砸到手背上,「雖然知道這話沒用,但對不起,這次的事對不起,以前的事也對不起。」

    他像個苦情戲裡的小白花,明明受盡委屈,遍體鱗傷,還要把所有的錯承擔在自己身上,負重前行。

    顧淮俞心想,他這一套組合拳下來,不得讓商延半夜醒來罵自己一句該死?

    男人都吃示弱、眼淚這套,況且還是一個剛捨命救了他的人掉眼淚。

    商延也不例外,在聽到顧淮俞這番話時,喉結突地滑動,身體微僵。

    顧大鈞恰到好處,簡直像掐著時間點一樣推門走進來。

    看到半張臉裹著紗布,穿著寬大病號服的顧淮俞,顧大鈞難以置信地蠕動著嘴唇,眼眶泛紅,好像顧淮俞生了什麼不治之症。

    「俞俞。」顧大鈞大步奔向病床,聲音發顫。

    顧淮俞最受不了他大驚小怪的模樣,平時掉幾根頭髮,顧大鈞都非常緊張,生怕顧淮俞像他媽媽那樣生重病。

    「爸,我沒事。」顧淮俞忙說,「就是被鳥啄了一下。」

    顧大鈞托著顧淮俞的下巴,一邊檢查他臉上的傷,一邊擔心,「傷口深不深,會不會留疤?我給你何阿姨打個電話,她認識的整容醫院肯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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