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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2:12:20 作者: 北風吹
    也因著母親的關係,周庭鍇對母親常掛在嘴邊的舅舅也很有親近感,可自小到大與舅舅接觸的少數幾次,他還是能感覺得出舅舅不太喜歡他,等大了些問母親,母親說舅舅怨她,是母親考慮不周做了對不起舅舅的事,所以不能怪舅舅。

    可這時聽舅舅對另一人聲音溫柔地以舅舅相稱,同樣聽到了腳步聲的周庭鍇抬起頭看向來人,不知為何,還沒見到這人,周庭鍇就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喜歡舅舅另一個外甥的,因為只有他和弟弟才是母親親生的,與舅舅的血緣最為接近,其他人算什麼?尤其是舅舅又這般態度,周庭鍇感覺舅舅被人搶奪了過去。

    可這一看周庭鍇不由地倒抽了口氣,正逆著光線步入花廳的少年,五官分明又比男子柔和了幾分,雙目充滿靈氣卻又帶著淡淡的疏離氣息,但在迎向白易的溫柔微笑時,也露出了一抹十分相近的笑容,周庭鍇剎那時就看呆了,他覺得,舅舅在少年時應該就是這般模樣。

    白禾悄悄留意到周公子的表情,暗惱,狠狠瞪了走進來的林文一眼,起初沒來就不該再來,平白的怎就長了那樣一張跟家主相像的臉,只要他一出現肯定會將周公子的目光吸引過去,白禾暗誹這雙兒指不定真是家主的私生子,公布出來的身世不過為了遮醜而已,否則家主為什麼那麼重視他?光送進他院子裡的一批批的靈草就抵得他好多年的份例了,要是他有這麼好的條件,做什麼不成?

    白明江看得也恍神,逆著的光線仿佛在這人身上鍍了層金光,看上去更加出塵有種不可褻瀆的意味,可這也更激起人征服他的欲、望,想到之前所受的屈辱,白明江眼神暗了暗,吃了那麼大的虧要是一點回報都沒有,那怎麼可以?都怪蔡肥球那個沒用的胖子,不過挨了幾鞭子就什麼話都倒出來了,看他以後還怎麼在南安城行走,一起吃虧的人可都等著教訓他一頓。

    林文信步走到白易身邊,剛要行禮就被白易抬手虛扶了起來:「阿文不用多禮,」沒有外人時林文向來隨性得很,與舅舅間怎麼舒服怎麼來,只是外人面前卻不能失了身份,「才從丹房裡出來吧,來,舅舅給你介紹下客人。」

    「是,舅舅。」林文趁機站到舅舅身邊,這才抬頭看向另一邊上座的少年,與自己相差無幾的年齡,看上去英武不凡鋒芒初展,從氣度看來就判斷得出受過良好的教育,果然不虧是大家嫡公子啊,身上的氣息也不比林武弱。

    林文對於身份的改變沒有任何怨懟之心,所以坦然地迎向了周庭鍇的目光,保持臉上的笑容不變。

    白易見狀也很滿意,心說不愧是他外甥,在這樣的情況還能沉得住氣:「阿文,這位是臨城周府的周公子,周公子母親正是舅舅的長姐。」

    林文挑了下眉,故意問:「舅舅,那我該稱周公子為表弟還是表兄?要不還是稱呼周公子吧。」聲音里還透著點調侃的意味。

    白易聽了臉上的笑容擴大,他還沒開口,周庭鍇便說:「這位想必就是白晟白公子吧,昨日來南安城便聽說了白晟丹師的大名,舅舅果然眼光不俗,正好庭鍇也想知道我與白晟公子誰更年長一些。」

    白易垂了下眼眸,又抬起來微笑道:「阿文正巧月份比周公子前面,所以阿文略大一些,不過私下你們互相之前怎麼稱呼隨意。」

    這個好!林文的眉梢再跳動了一下,他可不想做「表弟」平白被一個冒牌貨壓在頭上,儘管這位周公子或許,不,看清周公子看向舅舅孺慕的眼神後,林文有十成十的肯定,周公子並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所以在這整個事件中未免也有些無辜,但就算知道他也無辜,仍舊不願意被人占便宜。

    白易看到林文的小得意,就知道自己做對了,笑容里染上了些許揶揄。

    而周庭鍇心裡雖有些小不忿,但也不想在舅舅面前失禮,因而起身拱手叫人:「那我便是表弟了,表弟庭鍇見過白晟表兄。」

    「周公子客氣了,其實我都是占了舅舅的光。」明面上他和舅舅的血緣關係可沒周庭鍇這個明面上貨真價實的外甥親近,所以這表兄表弟真是有厚顏之嫌,其實,林文突然想到,他和周庭鍇真正的關係應該是親兄弟又或者是堂兄弟吧,就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跟自己的生父是不是同一人,不過同父的可能性更大。

    搞不清裡面複雜關係的林文看向周庭鍇的目光都有些同情了,比起蒙在鼓裡的他倒寧願清醒地活著。

    第178章

    周庭鍇有些看不懂林文的目光,或許自幼到大從未見過這樣的目光,當他正要開口糾正林文的稱呼時,旁邊白禾插嘴說:「是啊,周表哥你可千萬不要跟我們客氣,白府就是周表哥的外家,白晟你也是,表哥過來你人還在丹房裡,該早些出來迎接,而不是讓表哥大老遠的過來等你一個人。」

    林文無語地抽抽嘴角,這白禾每見到自己不想方設法踩自己一腳是不是就不舒服?跟周庭鍇這般自來限地套近乎甚至態度有諂媚傾向,周庭鍇就會接受他的一廂情願?那看向周庭鍇的一臉嬌羞之色他看了都覺得長針眼。

    白易當場就冷下臉,不在自己面前也就罷了,總歸他知道外甥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可到了自己面前這白禾居然還想踩下林文以抬高他自己,當他這家主不存在?白易看向白禾的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

    白禾說完就感覺到身上的冷意,立馬就意識到他這話說的場合不對,誰不知道家主最寵這個極有可能是他私生子的雙兒,現在當面被他下了面子家主當然不快了。

    可他腦子裡一直揮之不去就是剛剛周庭鍇初見林文時的表現,以及他自降身份願以表弟自居,這讓他心裡對林文的妒忌之火怎麼也壓制不下去,腦子一熱這話就脫口而出了。

    雖然惹了家主不快,可白禾也全然不顧了,只要抓住這個機會能近到周公子的身邊,以後這個白家誰敢不敬他?那可是臨城的周府,整個晉國也是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豈是現在的白府能比的。

    所以白禾僵著身體依舊用嬌羞的目光看著周公子,希望周公子能感動自己的一片痴心,林文算什麼?再遮掩也掩蓋不了他帶有瑕疵的出身,周府不可能接受得了這樣的人。

    換了個場合,林文肯定要回噴回去,不過當著客人的面,林文也不願意將白府的矛盾鬧到別人面前,損的是整個白府的顏面,儘管眼下也好不了多少。

    可周庭鍇卻極不悅,他看得出舅舅並不喜歡這個雙兒,舅舅對林文的重視從人一出現就明顯展露出來了,儘管他心裡對林文有些不舒服,但說上一兩句話能得了舅舅的心意他還是極願意去做的,遂說:「庭鍇只是來看舅舅,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不需要興事動眾,再說周府也有丹師,庭鍇自然知道丹師尤其是醉心于丹術的人,往往一進入丹房很容易將瑣事拋在腦後,何況我到達南安城時,晟表哥已經在丹房中了。」

    處處維護林文的話語,頓時讓白禾羞憤得臉色一陣蒼白,他緊緊抓住自己袖子,搖搖欲墜道:「周表哥,我不是指責白晟,我白禾哪敢……」說著眼淚也要出來了,不知情況者還以為白禾往在府中地位有多低,在林文面前大氣不敢喘一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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