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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長老狠狠瞪了二長老一眼，可後者說完話後又垂目靜坐，瞪得再狠也起不了作用。

    三長老算是看明白了，二長老變卦了，以己度人，不知被家主和大長老許了什麼好處，居然能讓這個老頑固動搖了，這可不是好事，只剩他一個勢單力薄能成什麼大事？三長老心裡開始冒出危機感。

    各院的管事和能趕來的商行的管事之類的頭目都聚在了議事廳里，這一坐也有二三十人，白氏族人與外姓人各占一半，都是在家族與商行事務中有發言權的。人到齊後主位上的白易便開始說話，將家族最近一年的發展總結了一下，據初步統計，白氏商行的業績在逐步增長，與此相應的投在年輕一輩身上的資源也隨之增大。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大家都應該知道了，就是到達年齡的子弟該何去何從，沒有家族要供養一輩子的，必須到了出力的時候了，各位說是不是？」

    「家主言之有理，這是家族向來的規矩，規矩不可破。」

    「不錯，倘若規矩破壞，以後用什麼來約束族人？」

    「再無條件養下去會將人養廢的，還不如放出去鍛鍊鍛鍊，說不定比關在府里反而更有成效，族裡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

    三位長老都還沒有開口說話，下面的管事之類的人就紛紛發表看法，偶爾才有一兩聲不同的意見，大多都是支持家主的做法的，歸納起來就一點，必須按規矩辦，否則規矩立在那裡幹什麼？當作擺設麼？白家靠什麼才維繫在現在？靠的不就是這些規矩，才能培養出一代代的人才。

    三長老臉色很不好看，因為剛知道這消息時他就意識到，自己這支族人里該有人要派事務了，不能再繼續留在府里坐享其成。

    「三位長老意下如何？」白易問。

    大長老和二長老互相看了一眼，齊齊對白易說：「應該的，我們同意。」

    在這種情形下三長老也不得不點頭，否則就成了什麼了？他只要一開口反對，恐怕就會失了這裡大部分的人心，就算有人對白易這個家主不滿，可也不允許整個家族與白氏商行成為三長老一支的私物全用來供養他們的，那將觸犯大部分人的利益。

    金訶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裡，知道今天的事沒那麼快完，所以先閉目養神了。

    果然過了沒多久，關於這批人派去哪裡產生了不同的意見甚至是爭論，涉及到自己的後輩與同支族人的，都拼命想要安插在油水豐富的位置上去，當然管事一類的就別想了，沒一定的經驗和能力安排上去也是吃乾飯的，但下面的位置略有差別有的便會有很大區分，更有那在南安城之外的多數人不想離開繁華的城池在外吃苦受累。

    白槐是三長老一支的族人，這次也牽涉到他一個兒子，再加上三長老的眼神暗示，他的意見最大：「家主，據我所知，這一年我們白氏商行又添了一項產業，可要說我家主未免太偏心，除了家主自己的人和大長老的族人，我們其他人誰也插不了手，同樣是家族的產業為何這次一個位置也沒有？」

    說起新產業，在場的不少人都有意見，有藏著自己小心思的，有窺視這部分產業利潤的，更有那懷疑家主故意隱藏得這麼深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當初安排好了鍛造的武器進入了商行里，才在整個家族裡傳揚開來。雖不知其中有多大利潤，但仍有不少人看出其中大有前途金訶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早睜開了眼將在場諸人的反應都收在眼底，在場的管事以及白氏族人未必完全忠心於白氏，新的武器開始流通外面不知有多少人盯著白家呢，這裡未必沒有打探內幕的。

    二長老也很關注這件事，早就聽人在他耳邊嘀咕過了，就連自己這支族人里也有打這部分產業主意的，二長老倒未不謹慎地去答應什麼，在別的鍛造師發現這新式武器所使用的主要礦石前，確實必須牢牢抓在自己人手裡保證不泄秘，他也非常清楚，在座的人並非一條心，更非全部忠於白氏，有時利益過大有人會毫不猶豫地出賣白氏利益。

    「老金，將契約拿出來給他們看看。」白易看下面爭吵不停，吩咐一旁的金管事。

    「是，主子。」金訶捧出一個匣子，打開取出一份簽過的契約，先在三位長老中傳閱。大長老知道得略多一點，他有一個兒子便在這一塊負責了一項事務，但更為詳細的便不是很清楚的，不過他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打算，家主所做的都是為了白氏一族，讓白氏一族多出一項獨家的生意產業不是好事嗎？

    二長老掃了一眼，可惜除了白氏商行一方，簽定契約的另一方人簽名卻為禁制遮掩住無法窺見真容，金訶見狀笑道：「那一位便是提供新式武器鍛造方子的人，我們依約對其身份保密，所以接觸到最核心秘密的人都是由該提供者指定的家主安排的人。」

    不止最後的簽名處，契約內容中凡涉及到相關的地方都被遮掩了，丁點痕跡都未露出來。

    三長老忙搶過契約，果然簽名一欄里完全被遮掩住，這種的遮掩除非實力超出施術者一大截，否則一動契約便會損毀，什麼結果也得不到。

    三長老臉色不好看，籌謀這事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難道家主就沒有辦法將這方子完全歸白氏所有嗎？東西放在別人手裡終究不可靠。」

    話雖說得不直白，但誰都聽得出他的意思，那就是要將提供者滅口了，這樣一來除了白家人誰也不知道了，也不用將那麼多的利潤分薄出去，如果利潤夠大的話這樣的做法確實會讓人少人冒險行事。

    大長老先不同意，臉一冷怒道：「白氏商行做生意向來講究公平，三長老這話是什麼意思？要毀了白氏商行向來的聲譽不成？」

    三長老嘀咕了一句：「做得隱秘得一點誰會知道。」可在場不少管事，倘若只有三個長老和家主，他還會爭執一番，誰家的產業會是一乾二淨的，誰家的底子也不清白，白氏有實力完全拿下的話為何要分出去？倘若對方不守約又尋了另外的合作者該如何？

    議事廳里爭吵不休，外面也聚了不少關注此事的人，雖然不得靠得太近，但總有一兩句過響的聲音傳出來，聽了一會兒就知道現在裡面正在吵什麼。

    林文耳邊比別人更好，聽清有在爭執什麼後不由地挑了下眉，舅舅居然拿契約來說事，而且將他的名字給糊上了讓人沒辦法看出來，也對，如果知道是他的話，不說三長老了，估計二長老也會讓他多讓出一些利潤出來的吧。

    林文現在對自己能分多少錢財其實並不太在意，但明明是屬於自己的為什麼要平白分出去？估計分出去還沒多少好話出來，有些得了利益的人不僅不會感激他，還會覺得他應該全部交出來。

    人的貪心總是沒有止境的。

    吵來吵去也沒吵出個結果，有關利益的事特別是與己有關，有些人沒那麼容易讓步。白皓起初聽得也挺起勁，可後來看那些人吵個沒完沒了也厭了，皺著眉頭說：「與其聽他們吵架，還不如看會兒書去，我們再回典藏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