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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1:37:25 作者: 硃砂
許碧笑了一笑:「她年紀大些。」
沈雲殊不以為然,只當她在講笑話:「這種事哪還講究長幼有序的。」
許碧沒說話,心裡卻把新入宮的嬪妃們的年紀都過了一遍,大都是剛剛及笄,才是初中生呢,身體都沒發育完全,生什麼啊。倒是許瑤因為婚約的緣故年齡最長,今年已經十七了,理當是一群小嬪妃們中間發育最好的,所以她第一個有孕,可能還真不是運氣。
不過這話她是不會說的,便只笑了笑:「嗯,或許真是她運氣好。」
知晴終於沒忍住嘟噥了一句:「怎麼就偏她運氣好……」
沈雲殊笑了一下:「你們少奶奶運氣也不錯。」他把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借著許美人的光,你們少奶奶的誥命文書下來了。」
一時間兩個丫頭全都張大了嘴,直到沈雲殊把手中的匣子放到桌上,兩人才一臉敬畏地挨上去,雙眼圓睜地看著沈雲殊打開匣子,拿出了裡頭的東西。
誥命文書是絲織出來的,五品封宜人。因沈雲殊是武官,這文書用葵花引首,抹金軸,裡頭柳葉篆織著「奉天誥命」的字樣,有升降龍盤繞,看起來好生貴重端嚴。
知晴下意識地將兩手在衣擺上抹了又抹,還是沒敢伸手去碰:「少奶奶如今,是誥命夫人了……」
許碧倒是伸手就拿出來了,聞言一笑:「還不能叫夫人呢。」一品到三品才能稱夫人,她就是個宜人。若人家奉承也就罷了,自己卻是要明白點。
「早晚一定會的。」沈雲殊也伸手摸了摸那誥命文書,手指順便划過許碧的手背,就往人家袖口裡伸了伸。
許碧心裡一暖,衝著他一揚眉毛:「借了大姐姐的光?」雖說這只是個藉口,但許瑤要知道得氣死了吧。她懷孕,卻叫她得了好處。
沈雲殊的手指在別人袖口裡摸來摸去,心不在焉:「這事兒也拖得夠久了。」
許碧借著文書的遮擋在他手腕上掐了一下:「也夠快了。」才幾個月呢,聽說有些申請誥封的被禮部拖上一年兩年都是有的。
沈雲殊還不肯收手,隨手把誥命文書扔給知雨:「好生收起來。」五品宜人當然不夠,他還有得努力呢,至少不能叫她比自己的姐妹差。許瑤現是正四品,若是生下兒子,品級自然還會往上提,那他真要趕緊努力了。
他這一扔,險沒把兩個丫頭的心都嚇得從喉嚨里跳出來,像捧什麼似的小心翼翼把文書卷好放回匣中,自去找妥當地方保管了。
屋裡沒人,沈雲殊順手就把許碧拉過來抱在腿上,還摸摸人家的臉。別說,運動之後又用溫水洗過,許碧的臉紅潤光潔如同六月里的鮮桃,著實讓人想多摸兩下。
許碧有點哭笑不得:「封了誥命,不該擺上香案跪接什麼的嗎?」結果沈雲殊就那麼拎進來,然後再那麼扔給兩個丫鬟……
「出了京城,並沒那麼多講究。」按說這都應該有官員前來傳旨的,但事實上本朝請封的人有多少,禮部哪兒忙得過來?尤其是京城之外的,難道叫禮部官員千里迢迢就去送這麼份誥命文書?不過都是著人送達即可,自然也就不強求什麼跪接了。
「再說,只是五品宜人,又是這種時候……」欽差死了不說,對外的說法還是因為許瑤有孕,因不知是男是女,這一胎又不知能不能保住,所以皇帝不好現在提她的品級,就給她娘家人一些封賞。恰好她娘家妹妹這裡在求誥封呢,皇帝就隨手批覆了。
這方法當然是很好地遮掩了皇帝與沈家的關係,但這會兒沈雲殊又覺得不大痛快了。他憑實力給妻子求回來的誥命,卻要掛別人的頭銜,真要是鬧騰得滿城皆知,恐怕許碧日後出門都要有人指指點點了。
「怎麼不高興?」許碧也摸了摸沈雲殊的臉。封誥下來了不是挺好的事嗎?難道是因為她表現得不是太高興?
「有了誥命,以後我去哪兒底氣都足了。」這也算是一份重禮,多少女人想要都沒有呢。沈雲殊費了力氣弄來,她的確應該表現得再高興一點兒,「多謝大少爺了。」
沈雲殊笑了一笑:「你喜歡就好。司家長子來了,說是水土不服,一到就病了,袁家正說要把人接到自己府里去。」
「袁家倒是會討好,我還以為司御史一死,袁家就跟司家……」
沈雲殊輕輕搖了搖頭:「司敬文之前往福建去尋父,據說是中途落水,屍首都不曾找到。」
許碧猛地一抬頭,險些撞上沈雲殊的下巴:「司敬文死了?」
「落水。」沈雲殊重複了一遍,「聽說他當時得了秋痢卻仍要堅持往福建去,結果失足落水。那一帶水流頗急,袁家僱人打撈了數日都未見屍首。」
「難道是袁家----」許碧皺起眉頭,「可這是為什麼呢?」而且,司家長子也水土不服?司儼水土不服據說是拉肚子,司敬文秋痢還是拉肚子,現在司獻文又拉,倘若不是杭州跟他們司家人犯沖,那就是有人想把司家一窩端?
沈雲殊卻又搖了搖頭:「司獻文若是有什麼對袁家不利之處,他斷不會來杭州。」這不是自投羅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