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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9:17:52 作者: 既彌
    他最後還是在那個角落停下,回憶勾起,姜執宜茫然了瞬:「為什麼來這裡。」

    周栩應瞥她一眼,唇角的弧度深了些,眉梢微抬,下顎揚起示意:「翻。」

    姜執宜懵住了。

    周栩應看她一眼,好笑。

    有時候挺機靈的,就是關鍵時候愛犯笨。

    姜執宜站在風口,身上的襯衫薄薄的一層貼著腰間。國慶前的幾天還熱,女生多數還穿裙子,那麼瘦一圈,周栩應舌尖抵了下齒,喉結起伏。

    撞下絕對出青。

    但姜執宜跟兔子被踩了尾巴,頓頓的往後撤了步,一幅「怎麼可能」的樣子。

    周栩應不以為然:「上次不就想嗎。」

    姜執宜琥珀色的瞳孔瞪大了點:「我沒有!」

    周栩應這個人果然記仇,不光是仇,就連這種東西都記得,姜執宜死也不肯承認這段黑歷史。

    可姜執宜冷靜下來,才發現周栩應不是在開玩笑。

    「過來。」他喊著姜執宜,一個人往前走,走到了姜執宜之前站的那顆樹下面。

    「還沒放學,周...」

    聲音戛然而止,腰間一緊。

    姜執宜低頭,看到周栩應脫下了校服,袖口打結,系在了她腰間。他的校服很大,這樣直接垂在她腿彎下方,深藍色的校服和百褶裙尤為搭配,周栩應垂著眼,額前黑髮散落,鼻骨高而挺拔。她隔得很近,看見周栩應眼睫像只小扇子,眼底垂下一片陰翳,襯的他皮膚更冷白。

    他氣質冷冷的,手指在她腰間隔著翻動,這種反差讓她氣息一頓,忽然沒了聲音。

    他真的不是開玩笑。

    他要領著她翻牆。

    執宜垂著眸一顫,像是冬天在火爐前吃冰淇淋,莫名發熱,但上癮。

    周栩應沒察覺她的視線,看了眼她膝蓋好的差不多的傷,敲點了個地方指導:「手撐這裡踩石頭。」

    「往上撐一下,我接你。」

    他的手在後面護了她一下,靠著腰,讓姜執宜使力上去。

    姜執宜還沒順醒,但人已經被架在了上面。

    她抓著手指看周栩應,發現他簡直熟練極了。不知道撐在了哪裡,竟然直接越了上去,他攬過一道欄杆,伸出手。

    姜執宜側頭,發梢恰好被風吹掃過他的腕骨,周栩應身子朝她俯,微頓兩秒:「手給我。」

    叛逆的刺激和衝破牢籠的欲望橫豎交加,心跳超速,姜執宜眨眼往旁看,不知道應該怎麼出手。

    「緊張啊。」他似乎看出什麼,眼尾少了點淡,姜執宜聽見他的聲音有些啞,還混著一點說不明的笑。

    「試試。」

    第9章 海水

    那是姜執宜第三次碰他的手,卻也是第一次最接近牽手。

    他之前更喜歡扣她手腕。

    冒著刺尖的黑色鐵門生鏽,是她從未接觸的高度,地上的石頭和樹根忽然變小,姜執宜屏息往下看了眼,腰上力道突硬,周栩應淡聲警告:「掉下去斷腿。」

    嗖的一支利劍,姜執宜直愣愣的僵住了。

    剛落下去的心又懸上半空,樹冠茂而繁盛,姜執宜下意識的縮了下:「那怎麼下去啊。」

    剛說完,耳邊傳來砰的一聲,姜執宜瞳孔震動,周栩應身影凌厲,翻身一躍沈而下,精準的落在上面一個暗黃色的木板箱。

    他拍了拍衣擺的灰,位置剛好,仿佛早就精心計算過。

    姜執宜看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心思像是飛進雲端。

    她還記著自己在幹什麼:「那...那我呢。」

    聲音很細,有點小,沒有底氣的小動物,姜執宜不太有把握自己能這麼流暢,她看了周栩應一看,只能盡力地說:「我試一下。」

    周栩應動作忽頓,看向上面的姜執宜。

    姜執宜深呼一口氣,學著周栩應的動作屈起一隻膝蓋支撐,另一隻腳探下去。姜執宜做到一半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有點酷,一身輕的感覺。

    她深呼一口氣,準備和周栩應一樣來個完美落地,但周栩應站的地方擋住了她,怕踢到人,姜執宜先開口:「你靠左一點。」

    周栩應挑眉:「你行?」

    第一次嘗試新鮮事物的新奇上涌,姜執宜搖搖頭:「應該可以。」

    她撐得有些費力,牙齒咬了下嘴唇,眼神催促周栩應快點讓開。

    周栩應頓了下,然後往下一撤,手往上抬做了個請的動作。

    姜執宜落下腿就要找箱子,她垂著晃了晃,沒摸到東西,又艱難的往下一點,還是虛虛的踩不著。少女動作一頓,發現自己好像忘記周栩應要比高出很多的事實了。

    身後目光逼人,姜執宜頭皮發麻,可她剛剛話都說出去了...

    思忖片刻,姜執宜找了個最不丟臉的辦法,決定直接跳下去。

    姜執宜眼一閉,心臟跳的撲通撲通發緊。身子要往下墜,她做好摔倒的準備,可下一秒,一個踩踏的震感傳來。

    周栩應一腳撐上木箱,手卡住姜執宜的腰間,有點往上,姜執宜驚呼,手猛地抓住兩側的小臂,指下的觸感有力繃緊,似乎埋著青筋在跳動。

    周栩應轉身,拎著姜執宜穩當的落在地上。

    他們靠的特別近,過了兩秒,熱氣噴在她的耳蝸,有點意味不明:「膽子大了啊。」

    白鳥從藍空下划過,那些煩舊束之高閣,終於做到了曾經不敢想的東西,而姜執宜卻只是愣怔地盯著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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