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推斷
2023-09-23 11:11:08 作者: 柴寶
面對大森朱平昌自然是臉色十分討好,無他,對朱平昌來說,尹家就是高不可攀的地主家。
尹大森的大伯可是里長!
「你說,你說。」朱平昌十分討好,朱平昌這個人很複雜,對外怕硬是個慫包,對自己的大哥他是個軟包,基本是他大哥說啥是啥,自己心甘情願地給他大哥當牛做馬不說,還拉著自己個兒一大家子人給他大哥當牛做馬。
對自己個兒的兒女老婆他就能擺大家長的款兒,說一不二。
「山里危險,別讓阿娥去割豬草了,你家實在要餵豬,回頭我找人買點兒豬草給你們送來。」
朱平昌忙道:「不用不用,阿娥的大伯說了,不讓阿娥勞累,我家豬也不養了,阿娥的大伯幫著養,反正也養不了多少日子就得宰了辦酒席。」
大森不管這豬誰養,反正他的目的是不讓朱娥再去割豬草。
「地里的活兒也別讓阿娥幹了,你家活兒要是干不完,我請人來幫你們干!」大森眼睛瞟著朱娥滿是裂痕,粗糙的手道。
他家桃兒的手多細嫩,同樣是姑娘家,再看看阿娥……
大森有些心疼自己個兒將來的媳婦。
自己個兒的媳婦自己個兒要心疼,否則像四哥那樣……現如今別看四嫂表面上不跟四哥鬧彆扭了,可是你仔細瞧瞧,四嫂的眼中已經沒有四哥了。
或者說,如今的四嫂不過是為了孩子才沒跟四哥鬧翻。
兩口子同床異夢過一輩子有啥意思?
大森不想重蹈大木的覆轍。
大森能這般幫她說話,朱娥也十分感動,她覺得她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都是用來遇到大森。
這個家讓她呆得憋屈,壓抑,可是她偏生又半點兒辦法都沒有。
她沒法子挑自己個兒的爹娘啊。
唯有嫁人,嫁人跟第二次投胎沒有區別,還好,老天保佑,說親的時候尹家人看上了她而不是朱珍珠。
朱平昌被大森說得有些臊了,他訕訕地笑了笑,搓著手佝僂著背脊應道:「不用不用,家裡沒多少活兒了,出嫁前……出嫁前就不讓阿娥幹活兒了。
阿娥他大伯也是這麼叮囑的。」
「成吧,那我就告辭了。」大森看了朱娥一眼,就抬腳往外走。
「真走啊,吃了飯再走唄,我大哥那頭都備好了……」朱平昌追了上去,大森套好車趕著車離開,他扔下一句話:「不了,朱二叔你們自己去吃吧。」
朱平昌瞧著尹大森的車遠去,心裡十分失望。
他垂頭喪氣地跑去了朱平保家,朱珍珠瞧見他來了就跑了過去:「二叔,咋就你一個人過來了,大森哥呢?」
說話間,朱珍珠還跑院門口往外看,哪兒有尹大森的蹤影。
朱平昌這會兒也從屋裡走了出來,他看著朱平昌,朱平昌垂頭道:「大森說家裡還有事兒,就走了。」
「二叔你咋這麼沒用,留個人留不住,你除了種地還有啥出息。」朱珍珠聞言就不高興了,跺腳埋汰朱平昌。
朱平昌讓朱珍珠說得滿臉通紅。
朱平保就呵斥自家閨女:「你咋跟你二叔說話呢?還不趕緊滾進灶房幫你娘切菜!」
朱珍珠翹著嘴進了灶房,朱平昌朝灶房喊:「大森不過來了,茂才娘你還是去割點兒肉,我跟二弟喝兩杯。」
「好嘞,我把飯煮上就去割肉。」姜氏在灶房裡應聲兒。
朱平昌忙擺手:「大哥,大森不來吃飯就別破費了,過些天還得辦喜酒呢,處處都要花用銀子。」
「不過是一點兒酒肉,你大哥我還是能招待你的。」朱平保拉下臉道,朱平昌見他大哥不高興了,就急道:「我知道大哥不缺這點兒,那啥,阿青他娘也在做飯了,我回去了大哥。」
「老二回去了啊,別回去唄,等我一會兒,我忙空了就去買肉!哎呀,這飯也得重新煮一些,我們一家四口吃倒是夠了,再多添一副碗筷就不夠吃了……」灶房裡,姜氏從鍋里撈出一塊兒煮熟的五花肉在切片兒,朱珍珠杵在她身邊兒低聲道:「娘,切厚點兒吃起來趕口些……」
……
大森回去後也顧不得吃飯,直接去找尹桃,正好大房的晚飯上桌,他就跟著蹭了一頓。
吃完飯他就把尹桃單獨拉出去,兩人在果園子裡邊散步邊說話。
大森將他在朱家看到的情況,以及朱娥的答覆一五一十地跟尹桃說了。
尹桃想了想就道:「聽六哥你這麼說,朱娥大伯家的姑娘和小子應該是嬌養著的,朱珍珠應該是沒下過地吧?」
大森回想起朱珍珠那張鬼一樣的臉打了個哆嗦,他嘲諷道:「何止沒下過地,她還塗脂抹粉,把自己個兒搞得跟白無常似的,大白天的就嚇死個人。」
「既然如此,說明朱娥大伯夫妻兩個應該還是對這個閨女挺好的,那他們怎麼會捨得將她嫁給張員外的癆病鬼兒子?
還有,朱娥的大伯一家對朱娥一家從來都是壓榨,都是占便宜,這回怎麼就忽然變得為他們家著想起來?
不但婚期把朱珍珠的和朱娥的安排在同一天,還讓朱娥從他們家出嫁,真的是因為擔心尹家這邊兒的親戚瞧不上朱娥家麼?
若是瞧不上早就瞧不上了,能等到這會兒?
要知道你們相看的時候老尹家的人可是去過朱娥家的……六哥你想想,這裡頭沒有貓膩你信麼?」
尹大森當然覺得有問題,問題還大了。
只是他一時半會兒沒想通關節,這會兒讓尹桃把樁樁件件事情這麼一串連……
「難道他們還想乘亂換親?」尹大森抬高了聲音:「他們怎麼敢?當我們老尹家是軟柿子?貨不對板我要是要了就是傻子!」
「有什麼不敢的,接親的時候亂糟糟的,把新娘子接回家太陽都下山了,等人送到了洞房,你喝得醉醺醺地進屋揭蓋頭不一定認得出來新娘子是誰。
當然了,若是我來幹這件事,為了保險起見一定會準備好迷藥,等新郎官兒進屋就給新郎官兒用上,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飯。
第二天等所有人發現新媳婦另有其人的時候都晚了,該不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
人家只用得著一直哭,說是接錯了親,你還能怎麼樣?
只有捏著鼻子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