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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0:38:53 作者: 圖南朵
太皇太后道:「太醫,你既然在這裡,你說,大皇子之病,是否是因毒而起。」
太醫一怔,頂著太皇太后的目光,重新戰戰兢兢把脈。
半晌,太醫道:「是吃了寒涼陰毒之物,微臣原以為是吃錯東西,細細一想,毒物也是可能。」
太皇太后冷冷望著趙蘅玉,說道:「皇后,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趙蘅玉咬唇,低聲吩咐燕支去尋花鈿。
燕支點了點頭,就要往外走,太皇太后道:「攔下!」
趙蘅玉身子一僵,抬起眼睛直視太皇太后。
她心裡焦急,這個時候,趙珣還在上朝,就是傳消息也來不及了,趙蘅玉看見太皇太后的人已經將延福殿圍得水泄不通。
「娘娘——」
忽然間,花鈿的聲音響起。
花鈿帶著幾個太監走了進來,她急著說道:「在乳母屋內,搜到了此藥。」
花鈿將藥包交給太醫,太醫細細查驗,點了點頭,道:「的確,應當就是這寒涼之藥害了大皇子。」
花鈿和燕支相視一笑,殿內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趙蘅玉逼視著太皇太后,緩慢說道:「太皇太后安插這兩個乳母到臣妾宮裡,讓她們服藥,命她們給獬兒哺乳,藉此來謀害獬兒,你的……曾孫,皇祖母,你好狠的心腸。」
太皇太后並沒有注意到趙蘅玉話語間的停頓,她半晌沒有說話。
趙蘅玉只感到額頭脹脹的疼,她一心牽掛著獬兒的病,已經沒有心思和太皇太后牽扯不休,她冷下臉,說道:「恕臣妾不能遠送。」
太皇太后卻說道:「皇后,你看清楚這藥包。」
趙蘅玉不解,她皺眉看著太醫手中的藥包,驟然間面色一變,她認出來了桑皮紙上的小小印記。
永安侯府的的印記。
這桑皮紙包的明明是斐苑娘送來的避子藥,怎麼會被人用來包了害獬兒的毒藥。
趙蘅玉猛地抬眼,看向了太皇太后。
這是她設下的局。
太皇太后淡漠說道:「皇后,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她道:「你夥同永安侯府,謀害大皇子,人證物證懼在。」
她話音剛落,身後的太監宮人順勢而出,圍住了趙蘅玉。
燕支和花鈿阻攔不急,只得悽厲喊道:「娘娘!」
轉眼間,趙蘅玉已經被帶離了延福殿。
.
趙蘅玉母子被太皇太后的人塞進了密不透風的馬車裡。
走出延福殿的時候,趙蘅玉搶過了太監懷中抱著的獬兒。
太皇太后淡淡瞥了她一眼,道:「由她去。」
太皇太后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馬車不知道行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趙蘅玉抱著獬兒,被推進了一座破舊的庵廟裡。
她不知道太皇太后是作何打算,是將她和獬兒當做是談判的籌碼,還是乾脆想要他們的性命。
她抱著獬兒坐在破廟裡的蒲團之上,警惕地望著太皇太后派來盯著她的人。
她觀察了許久,那些人眼下並沒有動手殺她的意思。
危機感稍稍解除,趙蘅玉抱著獬兒輕輕搖晃,她試了一下獬兒的額頭,好像沒有那麼燙了。
趙蘅玉悄悄摸了摸腰間的匕首,心裡琢磨著自己逃出去的勝算。
她透過殘損的牆,看著破廟之外。
天寒地凍,白雪皚皚,她一個弱女子還帶著獬兒這個稚子。
但是,雖然困難,若是為了一線生機,她也必須去試。
她咬了咬唇,暗中觀察太監們。
這時候的他們還是很警覺,死死盯著趙蘅玉不放。
沒關係,她安慰自己,要等,等到他們鬆懈之時……
吱呀一聲,沉重的門被推開了,寒意裹挾著風雪撲面而來,趙蘅玉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太監們神色警惕,趙蘅玉心中湧起期待……
但緩步走進來的,竟然是陳敏敏。
陳敏敏身側的翠微端著一方漆黑托盤,托盤上放著一隻酒壺和一隻酒盞。
趙蘅玉望了望托盤,明白過來,她淡淡道:「陳妃,生產不過兩日,竟能下榻走動了。」
陳敏敏面色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起來。
趙蘅玉望著陳敏敏,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她說道:「我與你並無仇怨,為何非要如此?」
陳敏敏面容扭曲,她笑道:「並無仇怨?」
她厲聲道:「從小,你事事都要與我攀比,我想要的,你總是要搶去,文若哥哥也好,聖上也好,皇后之位也好。」
她眼底有了瘋狂之意:「皇后之位本就該是我的!」
趙蘅玉冷漠看著她,並無動容。
陳敏敏悽厲說道:「若沒有你,我會是太子妃,會是皇后,我的兒子會成為太子、皇帝,可是如今一切都沒有了、都沒有了……」
她摸著肚子說道:「若不是你,我的孩子怎麼會沒了?那是我和聖上的孩子……」
趙蘅玉冷冷道:「你行巫蠱之術,害人不成反受其殃,活該。」
陳敏敏怒道:「閉嘴!」
陳敏敏瘋狂喊道:「將毒酒給她灌下去、給她灌下去!」
翠微托著托盤縮了縮脖子,太監們戰戰兢兢不敢上前。
太皇太后暫且沒有吩咐處死皇后,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