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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0:38:53 作者: 圖南朵
    天子將協新後親往,向水神獻祭玉璧白馬。

    動身之前,趙蘅玉在殿內看著燕支和花鈿收拾,她特意囑咐了一句,將玉枕帶上。

    燕支將玉枕小心收起,卻忍不住嘀咕著:「公主,玉枕溫涼,用這個怕要受了寒氣。」

    趙蘅玉道:「無妨,帶上。」

    她望著燕支手中的玉枕,上面纏繞著一根長發,她故意放上去,是為了察看是否有人動過暗格。

    長發的位置依舊和她放上去時候一模一樣,連趙珣的人都未曾察覺。

    裡面放著斐苑娘交給她的煙花火筒。

    黃河之行少說也要十天半個月,這麼長的時間,父親和兄長定能救她脫困。

    作者有話說:

    第79章

    江上風寒, 趙蘅玉披著雪白的狐裘斗篷站船上,她一張小臉深深陷入毛茸茸的狐裘領子裡,她望著平靜無波的睡眠, 不知在想著什麼。

    轉眼間,她和趙珣已經從宮中來到了黃河邊, 幾日後,黃河神祠竣工, 趙珣和她將祭祀河神, 祭祀大典完成後,她便又要回到宮中。

    這一路上,趙蘅玉留心著逃跑的時機, 可是趙珣帝王之尊, 護衛扈從數不甚數, 她很難在這種情況下逃走。

    高坐車輿之上, 趙蘅玉有幾次都心驚肉跳地在人群中發現季兆和季恆的蹤跡。

    父親和兄長一路跟隨, 只要煙花信號升入空中, 他們便知曉趙蘅玉這邊一切準備妥當,可以離開。

    趙蘅玉默默打量著四周。

    今日趙珣要渡黃河, 為了不勞民傷財,他乘坐的是當地的官船, 可容納百數人,羽林衛就藏身其中,作普通奴僕打扮。

    此時天色漸晚,水面黑沉, 漁船繁忙, 朦朧的微光將江面點亮。

    當地官員本準備清道, 禁止漁船通過, 但趙蘅玉勸說趙珣,這般太過擾民,趙珣聽從她的建議,因此江面上漁船如麻。

    「蘅蘅。」

    身後傳來一道聲響,趙蘅玉轉身望去,看見趙珣一身黑色大氅,站在寒風中向她走來。

    趙珣走到趙蘅玉身旁,他握住了她的手,說道:「船上風寒,快回船艙。」

    趙蘅玉緘默點點頭,由著趙珣將她拉進了船艙。

    趙蘅玉坐在榻上,她將斗篷和外衣脫下,倚在榻上,趙珣將她的被子蓋至胸口。

    趙蘅玉始終乖乖地一動不動,像一隻安靜柔軟的小兔子。

    趙珣捏了捏她的臉頰,如願看到趙蘅玉輕輕蹙眉,略帶嗔怪地避開他的手。

    趙珣垂下眼睛看她,他和趙蘅玉之間存著許多隔閡,也曾惡語相向,但自趙蘅玉有孕後,她仿佛一心牽繫腹中的小生命,不再為了旁人和他爭執不休。

    趙珣心下高興,妻兒也好天下也好,都在他的牢牢掌控之中。

    趙珣為趙蘅玉掖好被子就要起身,趙蘅玉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她抬眼看他:「阿珣,我依舊睡不著,叫下人給我煮一碗安神藥。」

    趙珣擰眉滿臉不贊同:「是藥三分毒……」

    趙蘅玉搖了搖他的袖子:「他鬧我,我睡不著的話,怕是挨不到生產的那一天。」

    趙珣瞳仁一縮,厲聲道:「不許胡說八道。」

    但看著趙蘅玉可憐兮兮的樣子,他依舊鬆了口:「也罷。」

    趙蘅玉便立即高興起來:「燕支,你去,記得多放糖漿。」

    燕支欠身道:「是。」

    趙蘅玉望著燕支離開,眸光微動。

    她為了今日的冒險,幾月前就開始對外說難以入眠,為了就是積攢安神藥。

    安神藥用的是最溫和的方子,太醫仔細看過,說不會對她身體有害。

    最開始的時候,趙珣派專人給她煮藥,她忍著喝了幾次之後,推脫藥苦,要燕支拿回藥材自己放糖漿煮。

    幾月積攢,已經昧下了不少。

    趙珣對她的飲食嚴加看管,她只能像這般一點一點地弄來安神藥。

    小半個時辰過後,燕支端來了安神藥,趙蘅玉目光隱約地望了燕支一眼,燕支悄悄點了點頭。

    燕支按照趙蘅玉的交代,將前些日子攢下的安神藥通通熬製了,幾月的用量,藥效應當極為強勁。

    趙蘅玉讓燕支退下,她將安神藥端起,放在唇邊,卻頓了一頓,她皺著眉頭,似是被苦味嚇到。

    趙蘅玉攪了攪湯匙,將安神藥遞到趙珣唇邊:「你幫我試試苦不苦。」

    趙珣哂笑,就著趙蘅玉的手,將湯匙上濃稠的藥湯喝了。

    他咽下去的時候,皺了皺眉。

    趙蘅玉一下子緊張起來,但趙珣笑道:「果真是極苦的,蘅蘅,既然不想喝,就放下吧。」

    趙蘅玉說道:「不行。」

    她又將藥碗端了回來,卻再度猶豫著。

    趙蘅玉纖纖素手攪了攪藥汁,她忽而抬起眼睛,眼尾帶著羞澀的嫵媚,她臉頰發紅:「你餵我。」

    趙珣伸手要接過她手上的藥碗,但趙蘅玉輕點他的唇,眼尾似是帶著鉤子,若有所指地望著他。

    趙珣指尖都有些發燙,他用指腹揩拭著趙蘅玉唇上沾染的藥漬:「蘅蘅,你月份淺,不行。」

    雖是拒絕,可莫名流連。

    趙蘅玉一笑,她倏然靠近了趙珣,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只是這樣而已,誰准你做多餘的事了?」

    她拉開距離,托起趙珣手上的瓷碗:「阿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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