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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0:38:53 作者: 圖南朵
    三日後,趙珣讓李德海準備了兩身乾淨衣裳,他終於走出了房門。

    他神態饜足,帶笑吩咐道:「叫燕支和花鈿進去伺候,讓她們動作格外輕柔些,別弄疼了她。」

    燕支和花鈿心中惴惴地走進了屋。

    這三天裡,她們可算是心驚肉跳。

    她們公主一貫嬌弱,怎生頭一回就要受這樣的折磨。

    還整整三天。

    燕支撥開垂帷,看見趙蘅玉虛虛倚靠在床頭,面色蒼白,唇上有紅腫的傷口,衣襟拉得高高的,似乎是在遮掩著什麼。

    燕支忙小跑了過去:「公主……」

    趙蘅玉手指都在顫抖,她氣若遊絲道:「讓我歇息一會兒,燕支,將門窗合上,擋著些光,我要睡了……」

    趙蘅玉養了半個月的身子,這期間趙珣日日來看她,他開了葷,忍不住總想親親她抱抱她,而趙蘅玉卻總是要推開他。

    這半個月,趙蘅玉每次見過趙珣,心就沉下一分來。

    依照約定,趙珣要放過她,但趙珣一次都沒有提起過,他甚至每次來都要比上次更加黏糊。

    .

    趙珣在南廡房看摺子,李德海站在門外躊躇半晌終於走了進來。

    他問道:「殿下,太后娘娘問,這個月有幾個吉日,什麼時候差人前去魏國公府行六禮,定下太子妃娘娘。」

    趙珣面色一變,他沉聲道:「太子妃我早有人選,你便告訴皇祖母,這件事再做決議。」

    李德海苦著臉問道:「殿下,太子妃的人選是……」

    「趙蘅玉。」趙珣驀地念出了這個名字,讓李德海嚇了一大跳。

    李德海慌忙說道:「殿下,萬萬不可啊,這有悖人倫。」

    趙珣淡淡覷了他一眼,將李德海看得心裡發顫,他才說道:「現在自是不能提,須得先找到她的親生父母,認祖歸宗,她才能做我的妻子。」

    李德海言不由衷道:「殿下英明。」

    他想要退出去,卻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只是殿下,徽寧公主也是願意的麼?」

    趙珣哂然一笑,想到了那日她偷穿翟衣的慌張樣子。

    她想要做他的新婦。

    他道:「她願意。」

    這些日子,她乖順得可愛,也許是她終於想通了。

    名義上的姐弟,本就不能阻礙他們兩人。

    聽到趙珣斬釘截鐵地說「她願意」,李德海牙疼似地咧了咧嘴,但他什麼都不敢說,躬身退了下去。

    李德海來到延福殿,延福殿宮人都是緘默無聲,手腳麻利的,所以他一眼就看見了裡頭格格不入的花鈿。

    花鈿見他沒好氣:「你來做什麼?」

    李德海問道:「公主可好?」

    花鈿氣惱道:「好什麼呢?若是能放我們公主離開那才是好。」

    李德海賠笑著道:「放三公主離開?姑娘還是莫要說這些話為好,若是讓殿下聽到了……」

    花鈿道:「什麼?不放?我們公主半個多月前就讓我們收拾了東西候著呢,說是完成了什麼約定,就等著離開了。」

    李德海暗暗皺眉:「約定?」

    他嘆了一口氣,兩位殿下想岔了,為難的可是他這個下人。

    .

    趙珣放下摺子,腳步匆匆趕來了延福殿。

    趙蘅玉發虛的身子已經補了回來,現在她坐在窗邊繡花,春光迤逗在她的臉上,艷若桃李。

    趙珣心中熨帖,他走上去,彎腰要抱她。

    趙蘅玉推開了他,她低頭說道:「快用膳了。」

    趙珣輕笑:「原沒有打算做什麼,你緊張什麼?」

    趙珣拍了手,宮人們靜默無聲地將菜餚端了進來,趙珣拉著趙蘅玉入座。

    這一頓飯,趙蘅玉食慾缺缺,興致也缺缺,滿屋子裡只聽得見碗筷碰撞的輕微響聲。

    撤走碗碟後,宮人又為二人奉上了茶,趙蘅玉撥著杯蓋,沉吟半晌開口問道:「太子殿下,先前你答應過……」

    「咳咳!」李德海在一旁重重地咳嗽。

    趙蘅玉疑惑地望了他一眼,看他咳嗽漸止,又問趙珣道:「你先前……」

    李德海又止不住地咳了起來,趙珣望了他一眼,倒是沒怪罪他,說道:「大概那時候夜裡站在寒風裡吹久了,你告個假,歇息兩天吧。」

    李德海說道:「多謝殿下的體恤。」

    趙蘅玉被打斷了話頭,只好聽著李德海喋喋不休地講起了他吃了什麼藥。

    一轉眼就到了趙珣去見大臣的時間,趙珣起身離開。

    李德海卻在後面磨蹭了一會。

    見李德海今日沒有著急跟上趙珣,趙蘅玉詫異地問道:「李公公,你有什麼話要說?」

    李德海嘆了一口氣說道:「公主,不管你之前和殿下約定了什麼,他如今定是不會放你走了,那些話便不用多說了,說了也只能惹怒了殿下,反倒害了您。」

    趙蘅玉頓時面色發白:「他先前的話,不作數?」

    李德海說道:「近日宮裡宮外都在逼著殿下娶陳郡主為太子妃,可殿下硬生生抵著,今日他更是告訴奴婢,他要公主做他的太子妃。」

    李德海掏心掏肺,本以為會看見趙蘅玉略有觸動,卻見趙蘅玉本就毫無血色的臉,更加蒼白了兩分。

    她急匆匆沖了出去,李德海小跑了兩步跟上:「公主,你是知道殿下的脾氣,他對您的意思生了誤解,正在歡喜的時候,若是您去掃了他的興,怕不是又要惹得他發狂,反倒折磨您,吵一架,您是解了氣,可依舊出不去這延福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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