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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0:38:53 作者: 圖南朵
他是色中餓鬼,若不能和趙蘅玉這般尤物試上一試,總覺遺憾萬分。
他知道如今的趙蘅玉是嫁不了他的,她已經和斐文若定下了親事。
但這只是正常情況下。
湯泉行宮遠離皇城,守衛不嚴,若在趙蘅玉泡湯池的時候下手,趙蘅玉失了清白之身,那她就不得不嫁了。
他騎在馬上,眼神露骨地掃過趙蘅玉的馬車,看見車窗里露出的小半張臉,心神蕩漾。
趙蘅玉對陳宴之的打算毫不知情,一路舟車勞頓,她終於來到湯泉行宮。
趙蘅玉並不愛到處走動,前幾年她不樂意來,就裝病躲在宮裡,這次她卻上趕著跟著太后出來了。
不為別的,她只是想離趙珣遠遠的,哪怕只能避他十天半個月。
趙蘅玉在行宮的飛霜殿安頓下來,才歇息沒多久,她聽到一個壞消息,趙珣竟然也跟了來。
她有一瞬間的慌亂。
趙蘅玉問道:「不是說燕王留在京城嗎?」
燕支說:「原本是的,可不知怎的,燕王騎了一匹快馬就跟了過來,也許是有什麼要緊事吧。」
趙珣過來的消息,讓趙蘅玉惴惴不安了一整天,但一直快到夜裡,他都沒有出現。
趙蘅玉鬆了一口氣。
入夜,趙蘅玉帶著燕支和花鈿來到十六所湯池中的蓮花湯池。
燕支往湯池裡撒上花瓣,花鈿往水中滴入精油,弄完之後,兩人就要為趙蘅玉寬衣,趙蘅玉卻捏著衣襟後退了一步。
「我自己來就好。」
趙蘅玉身上的紅痕依舊讓她覺得為難,在沐浴之時,她總是要支走服侍的宮女。
燕支和花鈿明白趙蘅玉,沒有多說什麼,悄然退了下去。
趙蘅玉鬆開衣帶,軟羅衣便輕輕垂落地上,趙蘅玉踮起腳尖走過石階,將自己沒入溫水之中。
水霧騰騰,瀲灩的水光中,美人輕闔著眼,臉頰生出兩團紅暈,肌膚白嫩如凝脂,點點紅痕更是說不清的嫵媚。
只是水下的風光看不進眼底,鋪滿的花瓣掩住了無邊春色。
有人緩緩從帷幔之後靠近,他腳步聲很輕,卻依舊驚醒了趙蘅玉。
趙蘅玉只感到寒毛直豎,她小心翼翼伸手在岸邊抓住了衣裳,動作輕微地披到了身上。
她聽見輕輕的動靜,心裡還存著一分希冀,也許是風聲。
然而,帷幔之間伸出了一隻手,男人的手。
趙蘅玉臉色慘白,她拔下了髮髻上的簪子,藏在手中。
帷幔後的男人露出了真面目,趙蘅玉瞳仁一縮,竟是陳宴之。
趙蘅玉厲聲道:「放肆,不許過來,你可知我是誰?」
陳宴之笑道:「徽寧公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趙蘅玉面色更白,看來陳宴之明白她的身份,他闖入這裡也並不是意外。
趙蘅玉高聲呼喊:「燕支!花鈿!」
陳宴之說道:「都被我差人支開了,公主,何必浪費口舌。」
趙蘅玉冷著臉說道:「陳世子,若你現在離去,我不會同任何人講。」
陳宴之笑:「我為何要離開。」
陳宴之從另一端踏入水中,慢慢逼近趙蘅玉。
趙蘅玉頓時手腳發軟,逃也逃不開。
陳宴之握住了趙蘅玉的手腕,當他志得意滿,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他聽見了輕輕的一道聲響。
利器扎入血肉。
水池裡殷紅的血跡洇開,趙蘅玉顫抖著雙手推開了他,陳宴之在水中掙扎片刻,沉入了底。
燕支和花鈿這時候匆匆趕來,她們望見趙蘅玉濕漉漉地從水裡爬起來,烏髮貼在濕透的衣裳上,她面色雪白,恍若鬼魅。
「我殺人了。」
.
燕支和花鈿合力將陳宴之從水裡撈了起來。
陳宴之躺在岸上一動不動,仿若一條死魚。
趙蘅玉裹著燕支為她披上的乾衣裳,縮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燕支和花鈿也慌了神,思來想去,燕支走到趙蘅玉跟前,她同樣在顫抖著,咬牙道:「公主,咱們必須拿個主意。」
趙蘅玉嘴唇抖動著,她靜靜抓著燕支的手臂,懷著一丁點的希望說道:「快去找文若哥哥。」
燕支道:「斐公子在京城。」
那應該怎麼辦?
她殺了人,是太子的表弟,皇后的侄兒,魏國公府的世子,如今還有誰能幫她?
過了半晌,趙蘅玉囁嚅道:「燕王。」
燕支沒有聽清楚:「公主說什麼?」
趙蘅玉捏著燕支的手,氣若遊絲道:「阿珣、去找阿珣。」
她並不知道趙珣是否會出手幫她,可是事到如今,只有這一個選擇了。
燕支點點頭,匆匆小跑著出去。
泉池邊上,趙蘅玉和花鈿都魂不守舍地站著,不知過了多久,帷幔後又響起了腳步聲。
趙蘅玉一瞬間就繃緊了身子,她朝門外望過去,趙珣身披漆黑大氅,行動間露出裡面絹白的寢衣,像是匆匆趕來的。
趙珣望見了趙蘅玉安然無恙地坐在牆角,肩膀鬆懈下來,而後他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陳宴之。
趙珣冷聲道:「你們都出去。」
燕支和花鈿猶豫片刻,終究抵抗不住趙珣微寒的目光,二人躬身退了出去。
趙珣緩步來到趙珣跟前,他譏笑:「趙蘅玉,沒想到你還有這般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