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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0:38:53 作者: 圖南朵
趙珣渾身的血頓時冷了下來,冷靜過後,他清醒地認識到他在做什麼。
趙蘅玉叫出了他的名字,讓他的罪行無處可藏。
也許是破罐子破摔,他懷著惡意蹲下身,手指撫上趙蘅玉纖細的脖頸,他聲音溫和:「阿姐。」
但趙蘅玉的眼神再度迷茫起來:「你……是誰?」
趙珣神色怔忪,不知是如釋重負還是失落,他鬆開了手。
又聽見行障外腳步聲起,趙珣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趙珣前腳剛走,燕支和花鈿後腳就走了進來。
燕支先是疑惑地望了一圈,這才繞到屏風後,她看見睡在地上的趙蘅玉,驚訝得掩住了唇。
燕支心中砰砰亂跳,只覺天都塌下來了。
酣睡在地的趙蘅玉衣襟鬆開,脖頸往下還有可疑的紅痕,她眼角紅紅的,似乎是哭過。
花鈿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她同樣大驚失色,她道:「難道是斐公子他……」
燕支捂住了她的嘴,搖了搖頭:「不會是斐公子,他來找我們的時候神色坦然,他若是欺辱了公主,自然要費心掩蓋,怎會馬上尋了我們過來?」
花鈿還要說什麼,燕支打斷了她,沉聲道:「今天這裡的事,誰也不要透露。」
花鈿明白事情的嚴重,肅然點了點頭。
燕支嘆一口去:「去煮一碗醒酒湯過來。」
.
馬球場上。
陳季之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趙珣,陳季之不解問道:「殿下迷路了?」
趙珣看起來心事重重,他說:「遇到一點意外。」
陳季之望著趙珣,忽然間不動了。
趙珣擰眉:「怎麼?」
陳季之指了指趙珣的下巴,遲疑說道:「你這裡有點印子。」
趙珣用拇指擦了下巴,他張開手,看見指腹上朱紅似血的口脂,他緩緩收緊手指,將那點柔膩的口脂揉進掌心。
陳季之頓時有些不安,他覺得他窺視到了趙珣的風流情.事。
只是,這位留枕遺香的美人究竟是誰呢?
似是為了打斷陳季之的思緒,趙珣開始和他談起京中的形勢。
老生常談的事情,太子、皇后、太后、貴妃、二皇子,趙珣談得心不在焉,陳季之聽得疏忽大意。
趙珣忽然問道:「想要而不能要的東西,該如何處置?」
陳季之當即侃然正色,方才談到京中局勢,他以為趙珣在說他自己的野心。
陳季之心中激動,趙珣果然是有意於皇位的。
陳季之道:「取之奪之,天下儘是囊中之物。」
趙珣又問:「如果她不願意呢?」
他?
陳季之思考了一下趙珣口中的「他」,很快他「明白」過來。
不願意的人,那自然是太子了。
陳季之道:「誰會在乎俎上魚肉的想法。」
趙珣深思片刻,而後玩味一笑:「俎上魚肉啊……季之,你說得對。」
這都是趙蘅玉起的頭,是她的錯。
無論是初入宮闈的那一場偶遇,還是今日的陰差陽錯。
她不情願又如何,她不過是俎上魚肉,是他的玩物。
趙珣的思緒已經飄遠,而陳季之還在喋喋不休。
「探子說太子又偷偷咳了血,只是尋不到證據,若是這事捅到聖上跟前,太子之位就不穩當了,他這般體弱,怕是還活不過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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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時分,趙蘅玉忍著頭痛清醒過來。
燕支和花鈿給她換上了乾淨衣裳,重新梳了妝,她看起來依舊是好端端的一個人,只是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嫵媚神態。
別人斷斷不會猜想得到,襖裙之下,她有多麼糟糕。
趙蘅玉抽吸著坐了起來,柔軟的衣料都能將她磨得生疼。
她頭痛欲裂地回想起醉酒時的事。
斐苑娘離開後,有人進來了。
是個男人,穿著襴衫,身量高大。
其餘的她都記不清了。
趙蘅玉讓燕支找來了一面鏡子,對著鏡子,她慢慢落下衣襟,赫然看見點點紅痕。
趙蘅玉一驚,失手摔碎了鏡子。
燕支和花鈿憂心忡忡地互望了一眼,她們欲言又止的時候,一無所知的萬順在行障外朗聲道:「公主,忠勇伯爵府季夫人求見。」
燕支說道:「是嘉嬪娘娘的侄媳過來了,公主要不要見她?」
花鈿急道:「不能見,我們速速回宮去。」
趙蘅玉將顫抖的手指藏在袖中,搖頭說道:「好不容易出宮一回,母妃還等著我回去和她講今日的相見呢,讓季夫人進來。」
嘉嬪的娘家是忠勇伯爵府,多年前是烜赫的,嘉嬪的哥哥當年能文能武,仕途順利,還是一個有名的美男子,只可惜後來被皇帝厭棄,從此只能坐冷板凳。
連帶著忠勇伯爵府也落魄了。
而秦貴妃出身低微,她家原本是做木匠的,後來得了寵,生下了皇五子,家中興旺起來,秦貴妃的哥哥也成了三品大員。
秦貴妃哥哥家的女兒便嫁給了忠勇伯爵府,就是現在過來見趙蘅玉的季夫人。
這兩家的親事,倒說不清是誰高攀了誰。
趙蘅玉讓燕支出去迎季夫人,片刻後,一個容貌嬌美的婦人牽著一個小男孩就走了進來。
趙蘅玉打量季夫人的時候,季夫人同樣在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