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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0:38:53 作者: 圖南朵
斐文若笑著說:「我猜也是。」
趙蘅玉眼神軟軟地看向斐文若,似乎對斐文若一眼就看清楚狀況感到心安和欣喜。
趙珣站在一旁,將趙蘅玉和斐文若的眼神盡收眼底,莫名地,有些不爽快。
一直安靜的陳敏敏嚷了起來,小跑到書桌前,指著桌上的匣子和嶄新的銅雀硯台說道:「這是什麼?」
趙蘅玉不解,說道:「銅雀硯台。」
陳敏敏氣憤道:「我知道,這是你送的嗎?」
趙蘅玉點頭。
陳敏敏道:「我的賀禮準備了有大半年,你是什麼時候備下的?你為什麼偏偏同樣要挑硯台送文若哥哥!」
她翻開了手裡的盒子,只見裡面擱著一方硯台。
趙蘅玉聲音很溫柔:「只許你送人硯台?硯台卻並不是魏國公府造的吧。」
陳敏敏憤怒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你……」
陳敏敏轉頭看向斐文若:「文若哥哥?你不收我的硯台,那她的呢?」
屋內三人齊刷刷看向了斐文若,斐文若沉默片刻說道:「郡主,公主和我是未婚夫妻。」
陳敏敏胸口起伏,她用力將手裡的盒子摔到地上,然後捂著臉跑了出去。
斐文若望了一眼趙蘅玉,思來想去追了出去。
趙蘅玉嘀咕道:「壞了,陳敏敏的大嗓門,不知又要在外頭嚷嚷什麼。」說完,她也走了出去。
轉眼間,屋內只有趙珣一人在安靜矗立著。
趙珣念著:「未婚夫妻……」
他拿起書桌上的銅雀台硯,認真端詳了片刻,而後仿佛一不小心失手將這硯台掉在了地上。
嘩嘩啦啦的,銅雀台硯碎了滿地。
趙珣只感到暢快難言。
斐十二後知後覺地走了進來,看見地上一片狼藉,道一聲「哎呦」,他自言自語說道:「這是怎麼搞的?」
趙珣輕飄飄說道:「郡主發了火,砸碎兩方硯台,你,過來收拾了。」
趙珣吩咐完小廝,平靜離開書房。
穿過長廊,他聽見嚶嚶的哭聲,他以為是趙蘅玉,走過去才發現,是陳敏敏。
莫名地,他心口提著的一口氣放了下來,他厭惡見到趙蘅玉的眼淚。他記不清五年來趙蘅玉哭了多少次,她總是這樣嬌嬌弱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每次他都強忍著心中的煩躁,溫和地安慰她。
趙珣來到陳敏敏跟前,他耐心問道:「郡主,你怎麼了?」
面對趙蘅玉以外的任何一個人,趙珣都能夠遊刃有餘,心中也毫無波動。
陳敏敏恨恨瞪他一眼,似乎是在遷怒。
趙珣並不在意,他甚至有閒心地發覺,陳敏敏哭起來像一隻落水的猴子,半分也比不得他的阿姐楚楚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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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蘅玉防備著陳敏敏又要生事,但陳敏敏似乎從前幾次受到了教訓,這次她安安靜靜地待到花宴結束,又安安靜靜地回了宮。
陳敏敏到了坤寧宮陪皇后插畫,皇后笑著問她:「這次在永安侯府,沒鬧出什麼事來吧?」
陳敏敏笑容僵硬了一瞬,而後說道:「姑母說什麼呢,我這次是規規矩矩的,只是……」
皇后問道:「只是什麼?」
陳敏敏說:「我不小心聽到旁人議論嘉貴人這一胎,說是嘉貴人肚子尖尖,懷的是個皇兒呢。」
皇后笑容頓了片刻,說道:「這就是胡說了,外面那些婦人何曾見過嘉貴人的肚子。」
陳敏敏道:「有大長公主在呢。」
陳敏敏繼續說道:「姑母,聖上對太子哥哥一向淡淡的,皇子皇女中,聖上獨獨愛三公主,幸好她是個公主,可如果嘉貴人這胎是個皇子,聖上愛屋及烏的,漸漸看中了他呢?」
陳敏敏繼續添油加火:「聽人說秦貴妃準備將侄女嫁到嘉貴人娘家,嘉貴人生下的皇子,日後不說別的,定會和秦貴妃的二皇子一個鼻孔出氣,到時候免不了來為難太子哥哥。」
皇后若有所思地修剪著花枝,一不小心卻將花朵剪了下來。
陳敏敏看著掉落下來的山茶花,和皇后神思恍惚的模樣,按捺住得意,輕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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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貴人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
天氣漸熱,嘉貴人睡不好,胃口也不好,長春宮的宮人每日膽戰心驚,還要防備著若有若無的窺視,苦不堪言。
不知是誰傳出的消息,說嘉貴人這一胎必是皇子,自打這消息傳開,各宮有意無意地總打發宮人過來,似乎想把嘉貴人的肚子看個仔細。
在嘉貴人無心應對之際,趙蘅玉挑下了大梁,仔細囑咐宮人要仔細膳食和日常器物,將長春宮防得跟鐵桶一般,也擋住了所有窺視。
嘉貴人的飲食一應不外傳,外頭的來人,全都不許見嘉貴人。
只是這日清晨,趙珣過來了。
趙珣按照慣例要先向嘉貴人問安,可他才走到正殿台階下,就被趙蘅玉的宮人攔下,說是趙蘅玉等他許久。
趙珣略一思忖,心情鬆快。
趙蘅玉同從前一般無二,或許這段時間她只是將心思放在了斐文若身上,才對他有所忽視。
趙珣腳步輕快到了承禧殿,趙蘅玉在為他煮茶,趙珣喝了幾盞,說道:「阿姐,天已經大亮了,同我一起去給嘉貴人請安罷。」
趙蘅玉手一頓,笑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