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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0:38:53 作者: 圖南朵
大長公主離了乾清宮,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永安侯府。
陳敏敏黑了臉,風風火火回了宮。
她問宮女道:「荷包呢?」
宮女忖度著她的臉色:「郡主說的是什麼荷包?」
陳敏敏說:「就是六皇子差人送過來的那個。」
宮女捧來了盒子,陳敏敏一打開,卻見裡頭擱著一粒南珠。
陳敏敏憤怒道:「不是的,上次明明不是這個。」
她差了宮人往殿內四處去尋,可那荷包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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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文若哥哥和我?」
承禧殿裡,趙蘅玉差點從榻上翻滾下來。
燕支本是一臉喜氣過來告訴趙蘅玉這件事,琢磨了趙蘅玉的神色,她不安道:「公主,不好嗎?」
趙蘅玉靜默了許久,她忽然說道:「荷包。」
燕支不解:「什麼?」
趙蘅玉怔怔:「我明明說了若我不願意嫁人的話,我會去做姑子的。」
燕支問道:「公主說誰?」
趙蘅玉道:「我是說……」
她話沒說完,就聽見外頭萬順在和人高興地說話:「六殿下來了,我們公主在裡頭,見不見你?這問題奇怪,六殿下來,我們承禧殿從來不需要通報,六殿下裡邊請——」
趙蘅玉看見趙珣從門外走了近來,他邊走邊問:「阿姐今日覺得身子如何?」
趙蘅玉抬頭望著趙珣,他在垂著頭對她微笑,明明是她最熟悉的表情,但趙蘅玉莫名感到有些陌生。
她強壓住心中的怪異,對趙珣露出笑容。
趙蘅玉問道:「阿珣是從永安侯府回來的?」
她問完這句話,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她想知道永安侯府的這件事和趙珣是否有關。
趙珣的回答遲疑了一瞬,他的視線緩緩在趙蘅玉臉上划過,他撩開衣擺坐下,避開趙蘅玉的眼睛:「可惜我不在當場,不然不會讓永康郡主侮辱阿姐的名字。」
趙蘅玉反覆確認:「你不在那裡?」
趙珣慢慢抬起眼睛,直視趙蘅玉:「阿姐在責怪我沒有攔住永康郡主嗎?」
趙蘅玉搖頭,聲音低落:「不、我沒有這個意思。」
兩人靜默了片刻,趙蘅玉問道:「我後來給你的那個荷包在哪裡?」
趙珣早有預料,他解下了腰間的荷包,雙手遞給趙蘅玉:「阿姐是在說這個?」
趙蘅玉捏著荷包,輕輕咬住了唇。
就是一隻荷包惹出了這般的風波,先前那一隻,被趙珣送到了斐文若手中,這一隻被趙珣要走兩天後,就生了這樣的禍端。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懷疑趙珣——她最親密的弟弟,但她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趙蘅玉將荷包放進袖中,她神色如常對趙珣笑笑:「這荷包的針腳有些粗糙,我拆了重新做。」
趙珣望著趙蘅玉的袖子,說:「好。」
趙珣走出承禧殿,他仰頭看,晴空萬里,但不知為何他心中有淺淺的雲翳。
趙珣不自在地望了一眼自己腰間,那裡已經沒有了趙蘅玉的荷包。
平日趙珣也不會佩戴這荷包,但這東西終歸是他的。
是他的東西,他扔了燒了,總之是他處置了,他厭惡將東西拱手讓與他人。
現在趙蘅玉要回了他的荷包。
這似乎是趙蘅玉第一次要回她送給他的禮物。
何時他會這般傷春悲秋了?
定是因為荷包的事,讓他有些心虛。
趙珣皺了皺眉,然後不在意地哂然一笑,他轉眼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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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蘅玉望著趙珣走遠,她壓低聲音問燕支:「黛硯在阿珣那邊可好?」
燕支說:「黛硯如今住在南三所,和我們宮裡人都不大碰得上,不過奴婢記著公主的囑託,派人去問過了,六殿下身邊的太監都說,一切都好。」
趙蘅玉皺眉:「你們沒有人再見過她?」
她心中一緊,有些不太妙的預感:「再去問問。」
燕支點頭就要出去,趙蘅玉支著身子,抓忙囑咐了一句:「悄悄地,不要讓、不要讓……」
燕支不解:「不要什麼?」
趙蘅玉喉嚨發乾,接下來要說的話,讓她感覺她主動和趙珣生分了,她忍住心慌道:「不要讓阿珣知道。」
承禧殿宮人打聽了幾天,都沒有人當面見過黛硯,燕支猶豫著將這件事告訴了趙蘅玉。
趙蘅玉已經病好了,雖然面色略有蒼白,眸子漆黑,發也是漆黑的,她稍顯無力站起來,烏髮雪膚映在銅鏡中。
趙蘅玉擰眉:「不在?她會去了哪裡?」
燕支這時候也察覺到不妙,她問道:「公主,不如我們問問六殿下。」
趙蘅玉搖頭:「不,我親自去南三所看看。」
趙蘅玉謹慎地安排了這件事,她換上宮女的衣裳,帶上幾個太監,提著一盒芙蓉糕,就來到了南三所。
她讓萬順提著芙蓉糕去尋趙珣,盯住他別讓他發現端倪。
她自己則帶著燕支往別處去。
趙蘅玉第一次做這種雞鳴狗盜的事,緊張不已,一路穿過遊廊,她都低著頭。
她身邊的燕支一直都是體面的大宮女,也從未乾過類似的事,所以走動間也不太自然。
主僕兩人在遊廊里走過,忽然有人叫住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