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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0:30:58 作者: 歸山玉
    她腦子放空,任由姜澤裕牽著自己起身,聽他說:「皇后還在更衣, 讓她們再等等。」

    小太監躬身退下,屋裡就剩下這兩人。

    虞歲站在原地,身上衣服松松垮垮, 見她不動,姜澤裕含笑問道:「要孤幫你更衣?」

    倒也不必。

    虞歲勉強打起點精神來,餘光注視著牆上的影子,慢吞吞走去屏風後換衣服。

    姜澤裕等了好一會。

    屏風後的虞歲發現原來穿衣服也是個技術活,至少她是第一次被這種事難倒。

    架子上掛的衣裙繁多且雜,但都是上好的面料所制,手感極佳,樣式花紋也很漂亮。

    虞歲是個懶人,不喜歡麻煩,很快就放棄自己折騰,屈指在屏風邊緣敲了敲。

    姜澤裕沒有立刻進來,站在屏風外溫和道:「想要什麼,說出來。」

    這也太欺負啞巴了吧。

    虞歲張了張嘴,想起新帝會讀唇語,便探頭看出來說:「勞煩陛下幫忙更衣。」

    姜澤裕似嘆息聲,邁步走到屏風後,神情自然地拿過架子上的衣物,讓虞歲抬起手,溫柔細心地給她穿上。

    虞歲也十分配合,她有種詭異的心理:凡事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不怕死,那做任何事都無所謂了。

    作為殺手,原女主每次出任務前都會準備「自盡」後招,防止被抓到後嚴刑拷問逼迫。

    虞歲偏執地想要掌握自己的生死,當死亡的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裡時她才會有安全感。

    比如藏在牙齒里的毒藥,只要咬碎,兩息之內必死。

    又快又不會太痛,深得虞歲的心。

    如果姜澤裕試圖傷害她,讓她不舒服,本就不是很想活的虞歲就有理由咬碎毒藥,乾脆一死。

    可姜澤裕對她很有耐心。

    雖然他在幫虞歲換衣服,可兩人之間沒有搞出半點曖昧氣氛。

    姜澤裕起初站在她身後,為她披上裡衣時順手摸了下背上的傷痕,「每日早晚塗藥,一月後就不會留疤。」

    虞歲盯著影子的尾巴數來數去,還沒適應自己是啞巴的設定,下意識張嘴說了句:「好麻煩。」

    隨便吧,留不留疤都無所謂,反正她也看不見。

    姜澤裕溫聲道:「可不是讓你自己動手塗,怎麼就嫌麻煩了。」

    虞歲:「……」

    她剛是背對姜澤裕說的話吧。

    虞歲怔愣片刻,剛想轉身卻被姜澤裕阻止,「我給你塗。」

    他拿了藥瓶,在指腹沾上藥膏後抹在虞歲背上傷痕處。

    虞歲試探性地叫了聲:「陛下?」

    姜澤裕回應:「嗯?」

    虞歲:「……」

    他聽見了。

    他怎麼聽見的?我不是啞了嗎?我自己都聽不到說話的聲音。

    虞歲懵逼時瞥見地上的影子後瞬間釋然。

    他是妖怪。

    那沒事了。

    「怎麼不繼續說了?」姜澤裕笑道。

    虞歲張張嘴:「陛下能聽見我說話的聲音?」

    「終於發現了。」姜澤裕沾了藥膏力道不輕不重地在傷口處按壓塗抹,「說來也巧,我雖聽不見你的心聲,卻能聽到你開口說話的聲音。」

    這話的信息量太大,虞歲挑揀出了重點卻沒有去深想,而是回:「我聽不見。」

    她聽到身後的人輕聲笑了下。

    虞歲又補充道:「聽不到我說話的聲音。」

    姜澤裕解釋:「因為你是啞巴。」

    虞歲說:「那陛下能聽見啞巴的聲音,是因為陛下是妖怪?」

    姜澤裕對皇后的直言與乾脆十分感慨,很久沒見到這麼不怕死的人了。

    他給虞歲穿著衣服,繞到她身前來問:「你覺得我是什麼妖怪?」

    虞歲低頭看他的影子,清醒地重複昨晚斷斷續續的回答:「陛下是有九條尾巴的狐狸精。」

    姜澤裕面色不變,依舊溫和從容,手下動作不快不慢地替她繫著衣帶。

    他說:「看到了?」

    虞歲:「陛下的影子是只狐狸。」

    說完才抬頭看眼前的人,剛巧對上姜澤裕看過來的目光,被他注視著虞歲竟感到心境平和,短暫的驅散了她靈魂深處的疲憊與厭世。

    虞歲怔了怔。

    在她怔愣時,姜澤裕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溫聲笑道:「你可知昨晚我封你為後時聽到無相侯在想什麼?」

    虞歲眨了下眼,發現衣服已經穿好了,歪頭打量銅鏡里的自己,隨口說:「不是很想知道。」

    姜澤裕牽著她往外走去,也不管她想不想知道,繼續說道:「當時不少人都在心裡說陛下瘋了,只有無相侯想的是如何把你搶回去,甚至想當場弒君。」

    他笑道:「可真是嚇人。」

    虞歲表示她這個「人」沒有嚇倒,你這麼說嚇的是「狐」吧。

    姜澤裕瞥她一眼,似乎心情很好地說:「隨我一起去看看,他要怎麼把你從孤手裡搶回去。」

    虞歲現在的狀態是:都行,可以,你隨便。

    昨日選妃大典結束,眾妃嬪都給自己定下目標,今後為了皇后之位努力奮鬥,誰知道還沒開始努力呢就半路殺出個啞巴舞姬摔了一跤拿下後位,大典都不用舉行,直接入住鳳鸞殿,甚至在陛下的承乾宮過夜。

    妃嬪們心中那叫一個恨。

    更讓她們覺得離譜的是第二日要去鳳鸞殿請安,可皇后卻一睡不起,妃嬪們想要走又被攔下,被迫等著皇后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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