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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0:23:29 作者: 白鷺成雙
    「慕容音不用說,就是個傻子,單純得可怕,新來的雲點胭也是軟弱,沒事就知道哭。二少奶奶更不用說了,整個就跟勾欄院裡拖出來的眼皮淺的妓子似的,沒個出息。」

    這點評可真夠犀利的,溫柔忍不住笑問:「那你呢?」

    「我?」阮妙夢一笑,垂了眼眸:「我以前也是個傻子,替人算計前程,算計得自己被迫離開,也不知道那人還會不會再來娶我。」

    都是有故事的人,溫柔嘆息:「我今天心情也不是很好,咱們喝點酒吧?」

    「好啊。」帳本一合,阮妙夢爽快地就道:「拿酒來!」

    桃嫣蹭蹭蹭地就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帶了兩罈子酒。阮妙夢讓她關門出去守著,然後便大大咧咧地猛灌了一口。

    「這院子裡很久沒人可以讓我說心裡話了,但我知道,你靠譜。」抹了抹嘴,阮妙夢眉眼帶笑,頗為嫵媚地看著她:「我喜歡聰明人,你剛好也很聰明。只是,聰明歸聰明,千萬別走了我的老路。」

    溫柔也跟著她喝,笑嘻嘻地問:「你走了什麼路?」

    眼神複雜,阮妙夢沉默了片刻,灌下去兩口酒,等臉頰微微泛紅了,才開口道:「你敢相信嗎?我一個女人,親手送一個男人位列諸侯。」

    好奇地看著她,溫柔安靜地等著下文。

    酒香四溢,阮妙夢咯咯笑了兩聲:「我的男人不是蕭驚堂啊,是個頗有野心的謀士。他想做諸侯,我便幫他去做,一步一履都替他算計,你知道嗎?我可聰明了,就算是現在的蕭家,不管哪個角落發生的事情,我都能馬上知道。」

    ☆、第115章 能幹的女人

    倒不是他要算計蕭驚堂什麼,而是一種習慣,一種五年養成的習慣,到一個地方就會下意識地布下自己的眼線,這樣不管發生什麼,就算是與她無關的事,她也都能知道。

    這院子裡最先發現二少奶奶有變化的人,可能就是她了,只是沒妨礙到她的利益,她也不必做什麼。先前的杜溫柔可蠢了。用的都是些小手段,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破解,還能從蕭驚堂那兒拿到可觀的安撫銀兩。

    但現在,杜溫柔變了,完全與之前不是一個人,就算誰都覺得她還是杜溫柔,她都不會這樣認為。

    可以當做兩個人來對待。

    酒香入喉,阮妙夢臉上的笑意更濃,眼裡水光瀲灩地拉著溫柔,笑道:「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啊,喜歡一個人,這麼快就能釋懷放下,倒是好事。」

    「你放不下嗎?」溫柔低聲問。

    「我?」大笑兩聲,阮妙夢笑得眼淚直流:「我要怎麼放下啊?你知道搬起一個東西用的力氣越大,就越難放下嗎?最好的五年都用來陪他搬那東西了。現在叫我放下,我捨不得,也不甘心。」

    溫柔一愣,下意識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結果阮妙夢「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跟孩子一樣。嚇得溫柔一個哆嗦。

    這樣的哭狀只有小時候才會有了,張大嘴半眯起眼,嚎啕大哭。女孩子長大了一般哭起來都知道要維持形象,也更會克制自己。但真正傷心的時候,還是會原形畢露。

    溫柔覺得有點心疼,但也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事,只能輕輕地順著她的背,小聲道:「乖,不哭了啊。」

    「要是我也能變……我一定…一定變成什麼也不懂的姑娘,就站在他身邊撒嬌就好了,也不至於花費多年的心血,卻替別人送了夫婿。」哽咽不成聲,阮妙夢道:「女人能幹有什麼用?男人說到底還是喜歡柔弱的。」

    哈?拍著她背的手一頓,溫柔皺眉,扶著她的肩膀讓她看向自己,認真地道:「誰告訴你女人一輩子是要為男人過的?咱們活著,難不成就只是為了討男人歡心?」

    微微一愣,阮妙夢紅腫著眼,頗為委屈地看著她:「不是為了這個,那是為了什麼?」

    溫柔撇嘴:「自然是為了自己了,大家都是爹媽生的,憑什麼你爹媽生的孩子就得一輩子為別人而活啊?男人這東西畢竟是不靠譜的,再好的男人也會因為四周環境變化而變化,要白頭偕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太難了。既然如此。咱們為什麼不多為自己打算?」

    「我倒是也想為自己打算。」眼淚又上來了,阮妙夢道:「可女子在當世能做什麼?離開男人的女人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聖人所言,都是要女人一生順從男人,才算是正道。」

    翻了個白眼,溫柔問她:「你說的聖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自然是男人。」

    「那不就得了。」冷哼一聲,溫柔道:「聖人要是一隻雞,還會說人這一生都順從雞才算是正道呢。人家挖了坑給女人跳,你們還真就跳進去老老實實把自己埋起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聽你的話,你辛苦了五年幫你夫婿覓封侯,可他娶了個比更溫順的女人,是吧?」

    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阮妙夢點頭。

    「那就是你傻啊。」撇撇嘴,溫柔道:「你替你夫婿覓封侯,中間肯定是要花費不少關係和金錢,這些難不成你都不問你男人算帳的?就算不算帳,那他的關係網和財務也該捏在你手裡吧?這樣就算以後他拋棄你了,你也有機會自己再就業。」

    「我……」杜芙蕖不哭了,歪著腦袋想了想:「還真是,當初跟他賭氣來這裡的時候,我什麼都沒要,以為他會念我一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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