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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0:23:29 作者: 白鷺成雙
    「你是誰?」

    溫柔心裡一跳,臉上卻滿是不耐煩:「都娶回家一年了,你才來問我是誰?蕭二少爺,欺負人也不帶這麼欺負的。」

    「你……」

    「我什麼我?」溫柔翻了個白眼:「是不是覺得我以前在你面前小心翼翼的大氣都不敢出,現在變得嗓門大又囂張,感覺跟換了個人似的?」

    蕭驚堂皺眉,看了她兩眼,點了點頭。

    「這叫戰術,戰術你懂不懂?」溫柔一本正經地道:「以前那模樣不得你喜歡,我就換個模樣來嘛,瞧瞧,現在您不就對我感興趣了?」

    這簡直是無賴!蕭驚堂黑了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管你耍什麼花招,我都不會對你感興趣!」

    「您說得到,但做得到嗎?」溫柔眯著眼睛摸著下巴看著他:「我一直這樣古怪,有本事您一直別在意我,別覺得我不是杜溫柔?」

    「你都把算盤說出來了,我若是還上當,豈不是很愚蠢?」蕭驚堂冷笑:「你愛是什麼模樣就是什麼模樣,跟我沒什麼關係。」

    說罷,一揮袖子就往前走了。

    溫柔輕哼一聲,看他沒回頭了,才偷偷鬆了口氣,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抬腳跟上去。

    疏芳跟在她身後,眉頭微皺。

    蕭家看起來是個豪門,從大堂回到他們的院子就走了一刻鐘的時間,一路上花團錦簇,建築都是石水搭配,韻味兒十足,若不是這些人都用民間的稱呼,溫柔一定會覺得自己是穿越到某個王爺府里了。

    在這樣的宅院裡,起碼是吃穿不愁的,基本生活有保障,那她就得好好研究研究杜溫柔的問題。

    首先,這身子有一半是杜溫柔在控制,完全捨不得傷害蕭驚堂,並且有看見他就走不動路,想貼上去等一系列花痴症狀,她想和離,蕭夫人看起來不想,那就只能從蕭驚堂那裡下手。

    簡單的方案有一種:直接問蕭驚堂要休書。

    這男人看起來很不喜歡杜溫柔,不管是因為別的女人也好,還是因為杜溫柔本身,他不喜歡,那就好辦,大家凡事好商量嘛。

    「你幹什麼?」蕭驚堂正要關門,就見杜溫柔冷不防地湊了個腦袋進來,笑眯眯地看著他。

    「有話想跟二少爺說。」溫柔使勁兒擠進去,拍手道:「您會願意聽的。」

    沉默地看她兩眼,蕭驚堂鬆開了手,轉身去主位上坐下了。

    溫柔連忙示意疏芳把門關上,在外頭守著。

    「我想了一年,終於想明白了。」溫柔一臉痛苦地道:「強扭的瓜不甜,二少爺與我空有夫妻之名,卻是相互怨懟,不如早早和離,各自好過,您覺得呢?」

    這話在娘親面前就聽她說過了,還以為她是欲擒故縱,正生氣,沒想到她竟然敢來他面前再說一遍?

    蕭驚堂嗤笑:「你的意思,是問我要休書?」

    「自然。」溫柔道:「您把休書給我,我轉身就走,絕不糾纏!」

    「當我是傻子嗎?」蕭驚堂睨著她,臉上滿是嘲諷:「我給你休書,然後再讓你去娘親面前裝一次可憐,讓她扣著我不讓我出門?」

    「哎,您別這麼想啊。」溫柔連忙解釋:「我是真心誠意想跟你和離。」

    「是嗎?」蕭驚堂起身,越過她就走到內室的書桌邊,擺開宣紙鋪平:「既然誠心誠意,那這休書就你來寫吧。」

    啥?她寫?溫柔有點懵:「女子也可以寫休書嗎?」

    「為何不可?」蕭驚堂道:「你杜家也是富甲一方,嫡女自然是有本事寫休書的。」

    敢情在這時代,女人有身份有錢,就能寫休書了?溫柔眨眼,趕緊提著裙子過去,拿起毛筆看了看。

    「怎麼寫?」

    「這裡有範本。」蕭驚堂抽出一本冊子,翻開放在她面前:「照抄。」

    密密麻麻一大篇,以她那醜陋粗大的毛筆字,寫五張宣紙都不夠的。溫柔撇嘴,伸手就將筆遞給蕭驚堂:「幫我掰斷。」

    掰斷?蕭驚堂皺眉:「做什麼?」

    「我有我的寫字方法,你給我掰了就知道了。」

    將信將疑地掰了一支毛筆遞給她,就見這賢惠端莊的大家閨秀,竟然撩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拿毛筆的斷口蘸了墨水,開始寫字。

    「這是什麼寫法?」蕭驚堂忍不住低頭看了看:「不會劃破紙嗎?」

    「那得看材質。」溫柔一邊眯著眼睛抄一邊道:「這斷口還算平滑,用起來也不錯,什麼木頭做的筆啊?」

    「紫檀。」

    「怪不得。」溫柔嘀咕:「木頭好沒刺兒自然不會劃破紙,這樣寫字又小巧又好看,你瞧,這是小楷。」

    是不是正宗的小楷他不知道,但是看起來還……當真是挺好看的。

    溫柔寫著寫著就覺得心口開始泛疼了,知道是杜溫柔的老毛病,她也就沒理,咬著牙繼續往下抄。

    「既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各還本道……」

    蕭驚堂正看得專心,就見那字突然歪歪扭扭起來,有水漬濺上去,染了半張紙。

    「杜溫柔。」他皺眉:「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溫柔的手直發抖,控都控制不住地將筆給扔了出去。

    「我……真的是想寫休書的。」淚眼朦朧地抬頭,她臉上的表情複雜極了:「但是身體不聽使喚,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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