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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0:06:09 作者: 書櫻
    夏野無意識的將掌心貼上去,觸摸到一陣比平均值稍高的心跳。

    「我看起來像是受傷了?」他問,「你的心跳得很快。」

    除此之外, 夏野想不到什麼其他的可能。傷口雖小,但可能他臉色蒼白, 或是有別的什麼問題,看起來像是受了重傷,不太適合出現在觀眾們的面前,而池晝的心跳正好能印證這一點, 他說過他擔心他會受傷。

    夏野將臉也貼了上去, 聽著那一陣心跳,比剛才更快了幾分。

    「放心吧,」他的指尖划過襯衫下的皮膚, 「真的沒什麼大問題。」

    「嗯,」池晝回答他,「我知道了。」

    池晝的手按在了他的後背上, 順著腰線向下, 將他攬住, 不由分說的帶著他往選手通道走過去。

    「退場就不用了,今天總署派人來了,不要讓他們看見,」池晝的聲音平和,聽不出什麼情緒,但跟平時的玩世不恭有些區別,顯得沒有那麼隨意,「我帶你去休息室。」

    夏野應了一聲,他感覺陽光和風的聲音從他的耳邊急速躥過去,池晝走得很快,這不太尋常。

    「怎麼了?」夏野問他,「你在緊張。」

    夏野的聲音裡帶著倦意,無意識的偏著頭,半靠著池晝的肩膀,貼著他的肩胛骨,並不算是很舒服,無止境的疲憊感中,屬於嚮導的精神屏障緩慢展開,將池晝包圍。

    「我緊張什麼?」池晝將他帶進休息室,漫不經心的笑起來,「倒是你,都這樣了,還要執行你嚮導的職責?」

    休息室的門無聲無息關閉,橙黃色的燈在室內亮了起來,四周沒那麼昏暗了。

    風衣從夏野的頭上滑落,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更顯得他身形單薄。

    「這說明我敬業,」夏野回答,「有什麼問題?」

    他眼尾紅暈未散,淺棕色的瞳孔中水霧朦朧,襯得這話沒什麼殺傷力。

    夏野搖搖晃晃的走到沙發前,半個身子深深陷進去,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池晝站在原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必要這麼敬業。」

    「是麼?」夏野睜開眼,懶洋洋的說,「過來。」

    池晝的呼吸頓了一瞬,他什麼都沒問,依言走到夏野身邊,居高臨下看著他。

    很奇怪,他明明俯視著夏野,卻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少年攥在了手中,可以任他玩弄。

    「你見過比我更敬業的嚮導麼?」

    夏野的眼睛盯著他,微微仰著頭,脖頸纖細白皙,像是一伸手就能將其折斷,那是人類最為脆弱的地方,對於哨兵和嚮導亦是如此,覺醒後的強化並不包含這一項,脖頸仍舊是他的弱點。

    但是,夏野就這樣仰頭看著他,他明知這個姿勢的危險性,但還是毫不顧忌的讓脖頸暴露在池晝的面前。

    仿佛在對他袒露自己的心。

    「沒有,」池晝搖頭,「你是最好的。」

    「那麼……」夏野放緩了聲音,眼神若有似無的掃過他的下頜,「就是有不如我的了?」

    不等池晝回答,他已經繼續說了下去:「你出具了我的等級鑑定報告,應該很清楚我的能力,在整個聯盟內,應該沒有人比我的領域更寬廣了。」

    「忽然在說些什麼,」池晝笑了起來,「我沒有別的嚮導。」

    他意識到夏野的問題是個陷阱,他挖好了坑,等著他往裡跳,但他反而感到一絲隱秘的興奮。

    「你不是很清楚嗎?」

    池晝捏住他的下巴,指尖從流暢的下頜線上划過,按住了面具的邊緣,將它從夏野的臉上取了下來。

    面具觸感微涼,指尖下的皮膚更涼,像是一塊沒有感情的玉石。

    他將面具扔在了一旁,它只在沙發上停留了一秒,便順著光滑的皮質表面滑落到地毯上,沒有人注意到它。

    池晝取下了面具,他本該收回他的手,指尖的涼意卻仿佛有種勾魂奪魄的魅力,令他將一些必要的禮儀拋之腦後,他捏著夏野的下巴,力道有點重,但不至於留下什麼痕跡。

    他的視線與夏野的眼神交纏在一起,緩慢的說:「你看過我的履歷,覺醒成為哨兵之後,我從來沒有參與過匹配,你知道我最討厭那些。」

    空氣里泛著點不同尋常的味道,像是火藥味,又像是別的什麼,有點嗆人,又有點迷人。

    夏野不由自主放緩了呼吸,他似乎掉入了一張嚴絲合縫的網,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有什麼事情已經發生了。

    「好吧,」夏野伸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我相信你。」

    他將池晝的手拉下來,中止了這個危險意味十足的動作,不再將脖頸暴露於他的視線之中。

    「你當然應該相信我。」

    池晝說話的同時,一陣狂風裹挾著雨的氣息,從門外涌了進來,黑龍金色的瞳孔出現在夏野的面前,眼神森嚴,不似平日溫和。

    這眼神並非黑龍的意願,只是它處於任務途中,理所當然的處於警戒狀態,是主人突如其來的召喚,令它來不及切換形態,已經出現在夏野面前。

    夏野問:「這是做什麼?」

    半秒鐘前,它還盤踞在格鬥場的上空,充當第一區的保護神,夏野當然知道這件事,他只是不知道池晝為什麼忽然召回了它。

    「做什麼?」池晝似笑非笑的說,「讓你相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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