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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0:01:26 作者: 竹系胖噠
許瀚之道:「不耽誤。」
阿九道:「其實我帶你出來就是好玩兒,順手而已,沒費力氣,我說的犧牲都是逗你玩兒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許瀚之氣道:「你明明說我很特別……」
阿九笑了笑:「的確很特別啊,但是也就跟陳催一口氣喝完一缸湯一樣的特別啊。」
許瀚之很生氣,可也別無他法。
能怎麼辦呢?畢竟主動權在她手上。
他跟不上她的腳步,跑的太慢,當然不配待在她身邊。
自那之後,他便不願意再同她說話,無論阿九怎麼逗他,他都閉口不言。
兩人出了密林之後,終於到了魔域和靈域的交接城池,城裡一切都很混亂。
阿九道:「告別吧,許瀚之。」
許瀚之別過頭不理她。
阿九也不在意,同他揮揮手,轉身選了新的方向。
許瀚之想追上去,卻發現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消失在眼前。
交界城池很混亂,魚龍混雜,他應該快些離開,還得想辦法解身體裡的血蠱。
要去買一張去靈域內陸的船票,可是他靈石不太夠,他伸手摸進自個兒的儲物袋,發現裡面多出了一袋靈石。
他取出來數了數,足夠他買船票。
是阿九給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放進去的。
他始終不明白,阿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古里古怪的,像是什麼都不在乎,又像是什麼都記在心裡。
他買了最晚的一班船,他想在這裡多待一些兒時間。
他在街邊給自己買了一碗麵,吃著吃著眼睛就有些模糊。
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對方只是順手把他撿出來,可他卻一直念念不忘,而人家已經向前走了。
他也不應該厚著臉皮死纏爛打。
只是他曾天真的以為,她是真的覺得他特別。
他吃完碗裡的最後一口面,丟下靈石,準備離開之際,長街上忽而跑來一輛獸車。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珍奇種,三頭烈焰龍,那種東西竟然用來拉車?那究竟是誰的轎輦?
那轎輦雕刻著繁複的花紋,約有數架馬車那般長,轟轟烈烈,肆意張揚。
沿途跑過,塵土飛揚。
街上行人紛紛避讓,這是他們平日也難以瞧見的權貴階層。
許瀚之有些懵,他死死望著轎輦側邊的窗,裡面的紗簾被挑起,露出了一個姑娘絕美的側臉。
她正坐在轎輦中,此刻看上去有些驚懼,微微發著抖。
正是阿九。
他豁然起身,死死盯著那扇窗。
阿九對面像是坐著什麼人,可他完全看不清面貌,只能看見偶來露出來的手指,削瘦、修長、冷白,像是多年不見陽光。
對面的人很高大。
那人忽而伸出手,輕撫少女的臉龐。
阿九仰頭看他,不敢妄動,眼裡有淚水。
阿九是被強迫的?
他想也不想便要往獸車前沖。
車窗里的女孩兒忽而側過臉,同他的眼睛對上。
她沖他搖搖頭,隨後笑了笑。
他明白她的意思,叫他不要亂來。
他只好站在原地,看著那架三頭烈焰龍獸車咆哮著往遠處跑去。
而那位神秘又古怪的少女,就這樣徹底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他的眼淚忽而掉下來。
他這時才明白,她說的那些話並非全是謊言,也並非全都是逗他玩兒。
她說過自己有家人,家人管的特別嚴,並且絲毫不希望家裡人來救她,可見她同家裡人關係並不融洽。
她輕而易舉就可以從血菩提逃走,卻一直不走,想來是在此躲避她口中所謂的家人。
她原本可以一直躲在血菩提,躲到她認為更好的時機再走。
可她還是提前走了。
是為了他。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被她的家人發現。
便是轎輦中的人吧?
她那副樣子,怎麼都不像心甘情願。
她到底為他犧牲了什麼他不得而知,但總覺得可能窮其一生也無法還清。
兵荒馬亂的城池中,橘色的暖陽溫柔的落下來,包容了一切。
黑色的珠子忽而滾到腳下。
他從灰塵中撿起,放在耳邊。
女孩兒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在耳邊迴蕩。
【許瀚之,你是靈域的希望啊。】
她總是這麼離譜,像是沒見過世面一樣。
他站在涼透的面碗邊,捏著珠子泣不成聲。
·
【青衣書院·藏書閣·五層·現時】
許瀚之攥住蕭九九的手,問:「是不是你,阿九?」
蕭九九想起了這段往事,那個阿九的確是她,但對她而言,也跟聽了個故事差不多,她那時候的想法現在的她也不得而知。
但這裡面透漏的內容實在不少。
這是她的過去?她十四五歲的過去?
那麼大的獸車?三頭烈焰龍拉車?那是一般人家麼?她豈不是富家子弟?
蕭九九道:「算是吧。」
許瀚之紅著眼起身,拉著蕭九九叫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自己則長腿一曲,靠在書桌上,問:「你後來去哪兒了?」
蕭九九卻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那時她十四五歲,又是前世,同現在氣質迥異,還隔了一百多年,這傢伙怎麼可能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