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記不起那是誰
2023-09-23 09:47:02 作者: 肥媽向善
「她讓你去接機?」
張帥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轉回來:「當然了,我又不是和天后很熟。她怎麼可能讓我去接機。」
應該說,鄭甘菊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去機場接機的。要不然,她也不會選擇說在晚上十一點的飛機抵達機場了。李薇薇心裡百感交集地想著。
張帥想偷偷去看天后的心思,李薇薇懂。只是,張帥怎麼知道天后今晚十一點鐘到達機場。張帥就此解釋:「有個狗仔告訴我的。他們今晚要去機場守株待兔。」
一聽是這樣,李薇薇笑道:「我勸你別去了。他們肯定撲空。」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專業的狗仔隊,不會弄錯信息的。天后確實是近些天要來的了,她作為主評委能不來嗎?」
對此李薇薇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阿大的事情。人家天后有狗仔老大阿大負責保駕,怎麼可能讓狗仔隊追蹤到。要是能,天后上次秘密回國的事情早應該見報了。
「別想了。」李薇薇好心再勸張帥兩句,「聽我的。鄭小姐絕對不是一個能被狗仔隊操控揣摩到的人。」
張帥還是不死心:「行吧,你不去我去。我只是想著,好像你對天后一樣有興趣才邀請你。」
「不,我不是很有興趣。」李薇薇說,「她是主評委,我更不能去騷擾她。」
張帥說了她一句假正經後掛了電話。
李薇薇打電話的時候李康君在旁邊聽。
李康君問女兒:「你說的天后,是上次我們看到的那位鄭小姐?」
李薇薇點點頭。
「她要來嗎?」李康君的口氣閃現出一絲遲疑。
「是。」李薇薇道。
「她來做什麼?」
難得自己對明星向來不感冒的父親會如此關心起一個女明星。李薇薇對父親解說著這回鄭甘菊的工作:「鄭小姐是來當主評委的。」
「她會給你打分嗎?」
「這要看我能不能通過複選。」李薇薇有所保留地回答。
李康君對女兒說:「你一定能。」
李薇薇不禁被父親的口氣逗樂了:「爸——」
或是得到父親的吉言,李薇薇到了下午收到了通過複選的通知。主辦方通知她,要她後天到國家大劇院和其他通過複選的人一塊報到。
由於是後天,李康君決定明天帶女兒到廟宇去給女兒得勝祈福。李薇薇不信這個邪,但是想到是父親的一片心意因此沒有拒絕。
到了後天早上,大清早,李康君帶著一家老少老婆女兒女婿一塊坐車出發。
B市作為文化宗教的中心,有不少知名的廟宇。李康君對此事先做過一番調查,出發前就對女兒說:「這個廟裡的大師們這幾天剛好在做一個活動,說是給人開光祈福的。我們今天過去剛好。」
「會不會人很多?」李薇薇擔心人太多擁擠,自己父親年紀有不方便。
「人多才好事,說明這件事是真的不是騙人的。」李康君告訴女兒。
李薇薇只知道,當自己老公把他們的車開到附近停車場找停車位的時候,都滿了。
看來是真的沒有錯。因此來的群眾很多。這裡的大師聽說挺好的不騙人,在於,不給人算卦,也不賣東西。只收門票錢。如果進香而不是參觀,連門票錢都不收。
正宗的得道高僧和廟宇是不算卦,而廟宇四周的商業街那是開遍了算卦的鋪子。
真有些香客,可能是外地來的居多,在四周的商業鋪子停頓。
李薇薇隨父親下車。李康君對她說:「去和你老公在一起。」李薇薇點頭,在原地等老公停好車。那邊,看自己父親把齊婉瑩扶下車。李薇薇眯著眼看著。
喬峰關好車門,望到自己太太的樣子。想到之前自己一個人得知的檢驗結果,眉頭一皺,朝李薇薇走過去。
「走吧。」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老公的手握住。他是把她的手心用力地握了下。李薇薇回頭,掠過他臉上,低下臉:「沒什麼。」
喬峰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摟著。
這時,李康君扶著齊婉瑩走了過來,說:「一起進去吧。」
「等等我!」負責給自己大姐拎著包的齊婉欣對他們幾個人喊道。
其他人回頭等她。沒想跑了幾步的齊婉欣突然一頓腳,是看到了什麼。
「哎,那不是張家的小子嗎?」齊婉欣指著右邊斜面走的一行人。
那是大概十幾個人組成的一行人員。其中,戴著墨鏡的張子聰那張臉,對於熟悉他的人來說並不難認。只看他跟隨在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身後。那個老人身後除了張子聰跟著,還有個身材比較矮小的男人,同樣臉上戴著墨鏡,穿著花色襯衫,好像在和老人說話。
對方一樣聽見了齊婉欣的大嗓門。張子聰和老人以及那些人,全部往齊婉欣這個方向看,很容易接著看到了李薇薇他們一家子。
幾雙眼睛相對的剎那,似乎湧起了很多的波瀾。
張子聰墨鏡下的眼睛一霎那抓到的是李薇薇肩頭上放著的那隻手,以及李薇薇身旁站著的那個男人。
是喬峰,她老公。
「那就是李薇薇嗎?」老人這樣問。
張子聰才回神過來,看著那老人的視線有意無意中瞟過了他那隻不知何時暗中抓起來的拳頭。很快,張子聰鬆開了那隻拳頭,低聲的,裝作若無其事道:「是。」
「站在她旁邊的是她父親?」老人繼續問。
「是。」張子聰答,臉色變得越發嚴肅。
「李康君。」老人這三個字慢吞吞的,像是細嚼著什麼東西一樣。
跟在老人身後的那個矮小身材穿花色襯衫的男人說:「現在主要怕的是另外一個人。」
「哪一個?」老人問。
那男人答:「是那個好像是她丈夫的,聽說姓喬。」
「知道是什麼來歷嗎?」
「聽說是當兵的,具有一定的偵查意識。」
「當兵的,不回部隊,在這裡陪老婆是休假嗎?」
「有可能。」
老人又仔細問:「你意思是說,你指使的那個女人之所以會失敗,是由於這個姓喬的看穿了嗎?」
「這個——」對方遲疑著,「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知道的,知道佩蘭其實沒有懷孕。要不然,憑藉懷孕這個優勢,佩蘭確實可以把李家逼到非娶她不可。只要娶了她,她肯定把李家的財產都弄過來。」
「你想的太簡單。」張子聰突然插聲。
花色襯衫的男人雖然不太高興張子聰這句話,但是,和老人一樣看向張子聰等待張子聰的回答。
老人想起了什麼,先說:「對。之前你的計劃也失敗了。」
想到李薇薇突然拒絕自己的求婚,實際上到今天張子聰都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是誰告訴了李薇薇他對她的求婚是充滿了報復的目的性的。是董冰玉嗎?後來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董冰玉其實對於他的事情只能算是從董世豪口裡聽說一些,事實上董世豪那種太過陰險的人肯定不可能把所有秘密告訴女兒,等於說董冰玉所知甚少怎麼可能告訴李薇薇秘密。
「我只知道,她變了!變成一個十分棘手的對手,比她父親厲害很多。我想,這件事,不是她父親做的,肯定是她一個人做的。鑫哥之前事後得到的線索應該也是這樣顯示的。」張子聰慎重地說著,口吻里卻難免飽含了一絲複雜。
老人提起的眉毛,在表示對於他這番話所訴說的懷疑:「她今年才幾歲?我看你把她形容得好像遠不止二十歲。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能懂什麼。我看,這一切事情,肯定是李康君指示的。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懂,暗中則指使自己女兒在前台表演,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同樣的,她拒絕你的求婚,不過是李康君自己相中了另一個女婿,當然不會讓他的女兒答應你的求婚了。你不懂,你接觸過李康君這個人,所以不知道這個人內心有多麼陰險歹毒!」
聽著老人對李康君的評價,張子聰感覺和從董世豪口裡聽說到的一模一樣。問題是,他之前接觸到的李康君,他之前實施的計劃當然要接觸李康君了,都沒有感覺到李康君是個很有心計的男人。李康君是有些聰明,作為生意人的聰明和手段,但是遠沒有董世豪來的陰險狡詐無惡不作。
張子聰可以逐漸不太信任董世豪的說法,對於眼前這個老人的說法卻是沒有辦法拒絕的。因為,這個老人正是他的親爺爺。而且這是所有世人都猜不到的一個結果。老人姓鍾,他姓張,怎麼聽都不像親爺爺親孫子吧。
「你聽好了。不要對李康君掉以輕心,他最擅長做事後裝作若無其事毀屍滅跡的事情。」老人道。
張子聰聽見最後面的那句話,直接臉色陷入了黑暗裡。
另一邊,李薇薇他們看到了張子聰那行人,各有各的想法。齊婉欣一邊指著一邊跑過來,直接跑到自己姐姐姐夫身邊追問:「是吧?是他吧?報紙上不是說他攀上了什麼大人物嗎?原來他成為大文豪真是有人撐腰的。我本來就覺得奇怪。我家思雨拉琴也不差,但總是不出名,就因為背後沒有人撐腰。要出名,沒有人撐腰怎麼行。」
齊婉瑩和李康君好像一點都沒有聽見齊婉欣說的話。
李薇薇的眼睛掃到齊婉瑩和自己父親臉上。自己父親那個表情還好,好像看不太清楚對面是不是張子聰,所以回答不了齊婉欣的話。齊婉瑩的那張臉就很奇怪了,完全是一副的呆然沒有表情。
是真沒有表情,還是說因為心裡早亂了,只能努力讓自己臉上的肌肉不動。
說這個世界上誰最會演戲,李薇薇眯起眼睛想,恐怕還是她家裡的這位當了她多年假母親的女人。
齊婉瑩是因為看見張子聰心亂了嗎?那肯定不是的。齊婉瑩和張子聰不是第一次見面。齊婉瑩要看到張子聰心亂的話,早就該亂了。應該是,齊婉瑩看到了另一個人而心亂。
「大姐大姐夫。你們沒有看清楚嗎?對了,薇薇,你看看,是不是張子聰,他不是對你求婚過嗎?」齊婉欣得不到齊婉瑩李康君的反應後,急著找李薇薇和喬大爺。
聽見小姨子這個口無遮攔的話,李康君馬上罵了:「你說的什麼話!那個人向薇薇是多少年前猴年馬月的事情了。你現在提起來想幹什麼?你腦子裡整天在想什麼?」
確實,人家的正式老公喬大爺在這裡,作為女方的家人怎麼可以去提以前向女方求過婚的人,這不是故意惹事嗎?
齊婉欣氣得牙痒痒地轉過臉。被李康君罵是一回事,怕的是喬大爺記恨上她了。所以她這才收嘴。而其實,人家喬大爺早就知道她是什麼個人品了。
「走吧,走吧。」李康君指揮道。一個過去式的人了,還想著做什麼。最好老死不打招呼。
一行人向門口移動。
只看張子聰他們一行也往廟裡走去。不過人家走的不是一般香客進廟的通道,而是由工作人員帶著走了另一條通道進路。
見狀,齊婉欣又說:「姐夫,薇薇,你們都不是有錢嗎?去買張vip門票,我們就不用跟著人家一塊排隊了。」
主要是今天天氣熱,太陽曬,來的人又很多。雖然廟口開了幾條通道給人通行,同樣是人擠人。
沒想來這麼早,都這麼多人來。但是,李康君沖沒文化的齊婉欣瞪下眼睛:「我們是進香的,不是來找高僧的。你要去找高僧懺悔你做過的各種壞事去走那邊。」
明明那邊通道口是寫著廟宇工作人員的通道。齊婉欣偏看不見理解成vip,無語了。
「我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去懺悔?」嘴硬的齊婉欣反駁著說,「我不是瞎子。明明那是有錢人才能走的通道。普通人想走去懺悔都不行。」
結果就是齊婉欣再次被打臉了。真有看起來穿著很普通的人走了那邊的通道。聽說是只要有預約都可以走那邊去請教得道高僧問題。
齊婉欣沒有話說,只好埋頭往前走路。
李薇薇瞟了眼那邊的通道,不知道怎麼的,眼皮突然跳了幾下。
去往寺廟住持的通道上,張子聰一行人到了中途停了下來。工作人員帶著他們進入一間休息室等待,說是前面有客人在裡面和住持談話。
這裡的住持客人很多,張子聰等人坐在休息間裡一邊等,一邊詢問前面的客人是誰。工作人員秉持保密原則當然不會告訴。
不過,能預約到今天這麼大的節日來見住持的人,無論是鍾其仲或是張子聰,都認為那人應該不一般。
住持待客的屋子門前,一個老人站在那裡耐心等候著裡面的人。不是他人,正是老王。
裡頭,鄭甘菊盤腿坐在蒲團上,和住持面對面,摘下了鼻樑上的墨鏡。
德高望重的高僧在她臉上仔細看了看說:「我老眼昏花,是看不出來了。也或許是如今科技已經高到無法辨認的地步。當時那個傷疤真的很大嗎?」
鄭甘菊說:「從這邊到那裡。」她的手指劃了下額頭通過鼻樑到嘴巴的地步。
聽見她這樣形容的住持都嚇了跳,念著: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又道:「你這大難不死,是佛祖還不讓你走,人生的劫難未走完。」
「我也這麼認為。我的腦海里總是浮現出一個人影。醫生說,我腦海里的人是因為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在我面前死去了,給我造成沉重的打擊。可我總無法很完全記起她是誰。」
「你失去了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