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離她又近了一步
2023-09-23 09:47:02 作者: 肥媽向善
國際交流文化節將在b市舉行。張帥據說提早出發了,因為要參加初選。
李薇薇在g市先準備著,同時在包維不在的時候繼續主持打理公司。那天,為了一張文件證明,李薇薇不得不回學校一趟。
回到學校的話,剛好去見一見一些熟人。去藝術團是肯定要的。去到藝術團,看見嚴彬正在和樂團新任指揮說一些注意事項。李薇薇才得知,嚴彬因為某些事情,現在退居幕後做了藝術團的指導。
儼然,自己學校的藝術團也是要去參加此次活動的初選的。所有團員站在舞台上顯得特別的嚴肅。畢竟對於其中一些年紀大了的團員來說,這樣的機會相當於是他們畢生命運的轉折點了。
李薇薇站在旁邊耐心等待著。雖然自己的名字寫在了藝術團團隊裡面,可是,她既不能和這些團員一起參加這次活動過,也清楚自己一直由於各種原因不能回來參與這個集體大家體,此時和大家站在一起似乎沒有什麼資格。
團員們其實在她來的時候,都看到她了。
「她回來做什麼?和董冰玉一樣嗎?自認是欽差大臣回來視察我們笑話我們?」
「別這樣說。她最少沒有像董冰玉那樣每次回來戴著那樣一副趾高氣揚的嘴臉。」
「聽說她比董冰玉賺的錢更多,能不比董冰玉瞧不起我們?」
「應該不會。她之前那個演唱會不就是找了人家音樂學院的人合作嗎?把人家順道捧了一把。」
「這就更奇怪了!情願捧其它學校的藝術生,也不願意捧我們。」
「噓!」
嚴彬回頭,團員們全部噤聲。
「都去練習吧。」
「是,學長!」眾口答應。
嚴彬獨自一個人朝李薇薇走過去。
李薇薇對著他,敬呼道:「學長。」
「聽說你一直很忙,怎麼有空過來?」嚴彬一邊問,一邊帶她走到自己的辦公室去。這裡人太多,不好說話。
李薇薇跟了他進他辦公室,看見裡面的東西很是凌亂,看得出來他剛搬過來不久,於是問:「學長這是——臨危受命?」
分明就是這樣。之前,李薇薇不是沒有來找過自己學校的藝術團合作。問題是,當時嚴彬剛好不在,李校長也不在。不知道那個混蛋在電話替他們兩個一口拒絕了李薇薇。李薇薇不好直接去找嚴彬或者李校長說話,畢竟自己是這個學校的人,人家會說她走後門拉關係,讓母校給自己撐腰。說到外面去,對演唱會其他演員也不公平。因此,考慮到最後,李薇薇只能是去找劉愛菲幫忙了。劉愛菲那邊卻是爽口,一口答應了她。
這看起來有點像機緣巧合。但是回來學校的嚴彬和李校長知道後,大都是氣得不行了。替他們拒絕的那位老師卻是振振有詞地說,說當時那個情況有多複雜他們並不知情。所有人沒有一個看好李薇薇,而且李薇薇遭到全娛樂界封殺,他們這樣過去和李薇薇合作演唱會,是被外人說壞話的。
是怕被人說壞話?還是說壓根不信她李薇薇有這個能力撥斜歸正。不管怎樣的是,結果這個好處,全被劉愛菲率領的團隊占了。劉愛菲那邊的音樂學院一樣振振有詞:這不是你們拒絕你們自己學校學生的結果嗎?自己學校對自己培養出來的學生都沒有自信,還能怪我們貪便宜?
說到底,是自己學校的人沒有做好,心虛。
嚴彬現在感覺面對李薇薇的心情正是心虛,虛聲回答著:「是,藝術團的指導老師剛好家裡有點事,李副校長讓我頂幾天班。」
「學長會留校當老師吧?」
李薇薇這樣一問,嚴彬怔了下,繼而臉上流露出一抹不知所云的笑容,答道:「你覺得可以看不起我了。」
「我為什麼要看不起學長?為師育人,是多麼值得敬重的一個職業。不是什麼人都能留校任職的。學長出色的才華是一回事,問題是,要像學長這樣很有責任心的人來當老師,現在難找了。」
嚴彬笑了一聲,拍拍手裡從椅子上抓起來的書本封面:「你坐吧。你再這麼說下去,我更沒有臉和你說話了。」
李薇薇聽著這話顯得一絲困惑,坐下來。
「你雙專業的事情,我幫你申請好了,但是,看起來你沒有時間回來上課。」嚴彬說道。
「我可以參加考試。」李薇薇道。
「其實我想,以你現在的成績以及成就來看。並不一定需要讀這個雙專業,當然,你要這張文憑,不用讀也有辦法。」
嚴彬這樣說,讓李薇薇莞爾了:「學長不會是想說,以後我會像那些什麼人一樣,憑成就直接回母校頒發個榮譽教授什麼的——」
「怎麼?你覺得自己不可能嗎?天后不是在全世界很多音樂學院裡甚至在英國皇室里的女王那裡都接受過名譽勳章嗎?」
李薇薇納悶了:「學長為什麼突然提起她?」
「因為你不是以她為目標嗎?」
李薇薇吃了一驚,她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嗎?連嚴彬都知道她暗地裡以天后為目標在努力?
嚴彬衝著她這個表現神秘地一笑:「我是有關注你的人。你可以說我是你學長,也可以說是你粉絲。當然,很快或許我們會成為競爭對手或是合作夥伴。因為你我都要參加同樣的活動。」
「學長要親自帶隊?」
「嗯,肯定的。這次活動對我個人來說,同樣是一次非常難得的,可以說至今以來最重要的一次活動。」
李薇薇想著連參加過各種海外演出的嚴彬都這樣說了,足以說明這次活動的影響力之巨大。
「對了,你知道嗎?」嚴彬轉過頭對向她突然這樣問。
「知道什麼?」李薇薇反問。
「她將是評委,主評委。」
李薇薇感覺心口突的一下,這一下讓她幾乎不可控制地伸出手摸到自己胸口上。
嚴彬看到她這個表情和動作卻像是很理解的樣子道:「別說你,我乍聽之下也是嚇一跳,說不害怕是假的。」
「學長害怕?為什麼?」李薇薇吃驚地問。莫非嚴彬之前已經見過天后?
「你不知道嗎?哦,對,你原來學後勤的,不是藝術專業的,活動參加的少。」
「她擔任過很多活動的評委,所以學長知道她打分——」
「不不不,你錯了,剛好相反。人家求著她當評委,她不當。這一次,不知道誰出的面,才能請到她當上了評委。這是她第一次當評委。當然,之前,已經有很多人說過,一旦她當評委,恐怕整個評分高度會高上不止一截。」
「學長這話什麼意思?」李薇薇感覺心口一直突突突跳著,迫不及待地問著。
「你知道的,像這樣的國際活動,好比奧林匹克賽場一樣,各國都有參與,而藝術類比起體育類的打分更為難以畫上具體的規則。因為各國的藝術表現有著各國的傳統,不太一樣。因此,必然評審團會有各國的老藝術家所組成,來體現其公平性。而最好的結果,自然是,能有這樣一個人,一個深懂各國藝術文化博覽全世界的藝術家,掌控整個評審團的評分不失偏頗。這樣的一個人,非她莫屬!」
普通百姓,只知道天后是娛樂界的歌后影后,對於天后的其它,了解的並不多。李薇薇之前,和普通百姓一樣,一直都不知道天后在傳統音樂界裡的影響力,竟然不亞於娛樂界的影響力。這點其實從歌帝一路找到天后那天開始,似乎有了預兆。
「我聽說她出道時很艱難。」李薇薇小聲試探著。
「是。因為她為人正經。那個時候的娛樂圈比現在更黑暗,我也是聽前輩們說的。說是只要是女星,沒有潛規則根本不可能進入娛樂圈。她因為強硬拒絕所有潛規則,所以一開始被資本封殺。那些拿著錢的大老闆,哪裡想著把藝人當人,都是當搖錢樹當畜生附屬物看待的。」
嚴彬嘆口氣繼續說:「自古,藝人都是卑賤的身份。直到現代文明出現,才有藝術家的稱號。而國內的傳統思想,其實到至今在娛樂圈裡都還在有錢人的心裡和一些百姓的心裡留存著這樣的觀念,說只要是唱歌的演戲的,都是戲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薇薇對此的感悟更深。
因為她和喬大爺在一起,不就被外面的人都說三道四的,都說喬大爺幹嘛娶個戲子。好在,他家裡人都很好,尤其是喬老爺子,思想開放又先進,不會說有這種可笑的守舊的思想。
否則,她能和他在一起嗎?畢竟連她自己家人都有看不起她的人在。
「天后那會兒,其實在國外留學,據說在美國在歐洲維也納都留學過。所以,音樂的功力自不用說。讓人搞不懂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回國來參加國內的娛樂圈。因為你看她之後從國內出發到國際發展一帆風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如果一開始從國外開始發展,可能都沒有回國內吃的苦頭多。」嚴彬琢磨著說。
天后的個人歷程向來是個謎團。外界的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薇薇和嚴彬一樣對此一頭霧水,更不好說什麼了。
「但是——」嚴彬指出,「她是少有的那種能在傳統音樂和流行音樂之間找到最好的平衡,並做出偉大成績的藝術家。她個人不止唱歌,而且在演技等方面都有造詣。」
「所以,主辦方最終請到她當評審團的主委,算是如願以償。」
「可以這樣說。畢竟有不少人,是奔著想見她一面的名頭去呢。」嚴彬笑著指指自己,「一直想和她親自見面,如果能和她說上兩句話,讓她給我簽個名就更好了。」
李薇薇這才想起來,之前和天后見了幾次面,自己怎麼沒有索要簽名,真笨!
「學長,主委只有她一個嗎?」
「一般來說,主委會設立兩個名額。其中一個人是她,聽聞另外一個人也是很了不起的一個大人物。反正,都是人們廣泛認可的,倍受人尊敬的。」
和嚴彬談到這裡,李薇薇不好在這裡待下去了,以免被這裡的團員誤會她來刺探軍情的。起身,李薇薇告辭道:「到時候再見吧,學長。」
「好!」嚴彬伸出手和她握手。
李薇薇握住他的手,一笑。今天這番對話,可以說是讓她受益良多,感覺是離那個人又近了一步。
離開學校的時候,李薇薇突然想起,問嚴彬:「學長,你知道一個叫做白玫瑰夫人的老前輩嗎?」
「白玫瑰夫人?」嚴彬想了想,搖搖頭,「她唱歌的嗎?拉琴的?」
「不,聽說演戲劇的。」
「這個問我我可能不太清楚。」
李薇薇點點頭,她知道該去問誰。於是,在她回去的時候,她打了電話給劉愛菲。
「你說的應該是簡辛老師。」
果然,劉愛菲知道是誰,一口回答了李薇薇的問題。
「簡辛老師,老家是在這邊。她回老家度假了嗎?對了,你怎麼知道她?」劉愛菲反問起李薇薇,「她的名字,現在的年輕人基本都是不知道的了。但是,她當年確實名氣很大。」
「劉老師可以給我講講是簡老師的經歷嗎?」李薇薇問。
「你想知道?看起來你一定是見過她了。」劉愛菲笑笑,不在意給李薇薇回答這些問題,「簡老師,想當年,她也真敢,那個年代都敢帶團,去了人家國外的主舞台上表演張愛玲的作品。」
「到哪裡?」
「百老匯!」
李薇薇都被驚到了。百老匯,那可是人家的大本營。真的是很敢!難怪見多識廣的無限老闆對於簡辛都是一臉的敬重。
「她當時演的還不是張愛玲最著名的傾城之戀。但是,同樣引起了當地華人和非華人觀眾的轟動。你想,在一個不是講我們語言的地方,面對一群可能聽不懂你語言的觀眾,來表演本國語言的作品,其難度該有多高。」
藝術家表演最怕的是各國觀眾間的語言障礙。因此,樂器家舞蹈家容易走向世界,而其它藝術節目需要考驗語言的都不容易。
「她當時表演的演出有錄像可以看嗎?」李薇薇問。
「這個——」劉愛菲犯難道,「恐怕難找吧,除非向她本人要,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當時叫人錄像。我當時,她也是我前輩,所以有關她的故事都是聽人家說的。據說是上了報紙。你可以查查報紙。」
看來,李薇薇想著,還是得回頭去找那個無限老闆想想辦法。幸好上次走的時候,那人給她一副袋子裡塞了張名片。正好給用上了。
李薇薇一邊打電話一邊在校園裡走路。這一次她回到校園裡,是很想做回一次簡單的學生,因此沒有說讓車子送她進入到校園。現在上課時間,大多數學生在上課中,也沒有人會圍觀她。
路很清靜,風聲颯颯,深秋轉眼即到,冬日的腳步臨近,四處有葉子飄落,落在地上用腳踩著,軟塌塌的,像是踩在沙地上的響聲。大自然的鬼斧成功,總是能讓每個不同的季節,都能展現出一種連結延展的巧妙性。
此情此景,讓人心情怡然,李薇薇不禁嘴裡邊哼起了歌兒。
忽然她站住了腳。
前面,有著上百年歷史落葉滄桑的老槐樹下,一名男子屹立在那裡,手挽著一件灰色外套,穿著簡單的格子衫,全身清淡到像是一抹淡彩,散發微微的透明感。
男子這種獨特的文人氣質,足以吸引到周圍所有女性的目光。
他的眼底深沉,如同遂深的海底隧道,沒有一點光,他的下巴,乃至生出了點青色的胡茬來。像是一個有點潦倒的文學家。
是——張子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