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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9:11:43 作者: 宴夜鯉
「選有氧吧。」陳詞很少幫著傅天河做決定,但這一次,他卻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反正你都欠債三十萬了,也不差這一萬,先讓嚮導幫忙備著,實在撐不住能隨時吸。」
陳念點頭:「我也覺得這麼合適,咱過來是為了登頂考證,又不是真的想要拼命,你想想啊,萬一你沒帶氧氣瓶,中間出了什麼意外,不就再也沒辦法完成和我哥的約定了嗎?多可惜啊。」
傅天河莞爾。
「行,那我就選擇有氧攀登。」
陳念:「這才對嘛,安全第一。」
沙弗萊:「大概要什麼時候開始沖頂?」
傅天河:「得觀察觀察天氣,最近好像都不錯,可能明後天吧。」
沙弗萊:「全程需要多久?」
傅天河:「大概三天。」
沙弗萊:「往返嗎?」
傅天河:「對,往返。」
沙弗萊算了一下路程,不禁咋舌,要知道這可是3200米的落差啊,高原環境本就挑戰身體極限,還要在短短三天內完成,光是想想都難得要命。
其實正常情況下,登頂完全不用這麼著急,很多團隊都會預留出來十幾天的時間慢慢爬,但傅天河都已經準備好了,不如速戰速決,還能快點回去上學。
「那你抓緊休息吧。」陳念很想和傅天河聊聊他這兩個月來的經歷,卻也不急於一時,先讓傅天河歇會兒要緊。
反正等到登頂結束,他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交流。
夜色降臨,傅天河也填飽了肚子。
屋裡有爐子還算暖和,傅天河終於脫掉他那一身保暖的登山服,陳詞也看清了體育生臉上風吹日曬的痕跡。
陳詞:「累嗎?」
說不累是假的,傅天河也就坦然地點頭承認。
只不過想到這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去追尋陳詞的腳步,他就渾身都充滿了無限的動力。
人活著這一生,總是要嘗試著去拼點什麼的,他有幸遇到了陳詞,又有什麼好再抱怨的呢?
兩人相互靠著依偎在一起,漫無目的地聊著各種話題,傅天河問起學校里發生的趣事,陳詞就慢慢地挑給他講。
帳篷將風雪阻隔在外,彼此的身體帶來和電暖器截然不同的溫度。
不知說了多久,傅天河突然停了下來。
他撐起身子,低下頭,輕輕親吻了陳詞的眉心。
薄唇向下,只是掠過少年的鼻尖,並未更進一步捕獲那雙不曾抗拒他的唇。
他還沒洗漱呢,大本營中的條件有限,肯定不如在家乾淨。
傅天河能忍受自己髒,但還是儘量讓陳詞多清爽幾天吧,畢竟這裡幾乎沒有洗澡的條件。
陳詞眼睫輕顫,他抓住傅天河的手腕,將袖口向上擼起,仔細看那一雙手。
傅天河從小就不停幹活,一雙手完全不像同齡人那般細膩,指腹和指根處都結著一層薄繭,關節更是格外硬實,和陳詞修長白皙的手放在一起,簡直對比鮮明。
更別提這兩個月的訓練,讓傅天河的手更加粗糙。
高原雪山上的進行攀登經常會出現凍傷情況,途中被石塊擦傷也是家常便飯,總而言之,還挺丑的。
傅天河臉上一紅,就要把手抽回去。
陳詞卻穩穩抓住:「疼嗎?」
傅天河:「還好吧。」
陳詞點點頭,沒有多說,只是從包里掏出一罐凍傷膏,用指尖?出來一塊,慢慢地塗抹在傅天河的手背上。
「剛才聊到哪兒了?」
「哦哦。」傅天河回過神來,繼續說著自己攀登玉珠峰北線時的經歷。
陳詞的手指抹過傅天河手背上的每一寸皮膚,著重揉按關節和指尖,同時認真聽著傅天河的話,偶爾會說上一兩句當做回應。@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帳篷內的燈光昏黃,凝望著面前少年低垂著眼眸的模樣,傅天河眼眶止不住地發酸,明明如此溫馨,他為什麼會止不住地想哭呢?
陳詞把傅天河的雙手塗抹一遍,確定邊邊角角都照顧到了,才收起凍傷膏:「你的腿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按按?」
傅天河驚喜道:「可以嗎?」
陳詞示意傅天河調整成更合適的姿勢,傅天河趕緊面朝下地趴著。
放鬆腿部時,更多針對小腿後側,所以先趴下會更加合適。
陳詞雙手按在傅天河的小腿上,對於按摩他其實沒有什麼心得體會,只能按照之前傅天河在體育館給他進行的那一次,照葫蘆畫瓢地嘗試。
不過對於傅天河而言,陳詞用什麼手法都無所謂,少年的力道對於他來說恰到好處,當然,也可能是心中的甜蜜刺激了感官。
這是一場充滿著享受和放鬆意味的按摩,並非會帶來疼痛和酸脹的拉伸。
精神徹底得以放鬆,傅天河只覺眼皮越來越重,他眯起眼睛,視野中只剩下模糊的昏黃。
不必去想明天需要去做什麼,迎接怎樣嶄新的挑戰,只需在此時此刻,全副身心的感受體貼的揉捏。
雪山的夜晚,格外漫長。
沙弗萊和陳念躺在隔壁的帳篷里,陳念興奮地整理著今天拍攝的照片,牢牢抓住那些轉瞬即逝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