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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9:11:43 作者: 宴夜鯉
相比起稍顯蒼白的語言,直接行動起來,似乎要更加簡單。
傅天河雙手捧住陳詞的臉,讓他仰起臉來,他微微低著頭和少年對視,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超出了正常社交的範疇。
隱約之間,陳詞察覺到了幾分危險,想要向後退步。
但傅天河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在陳詞後退躲開之前,他就已經低下了頭。
縱使已經做出了豁出去的準備,傅天河在行進的過程中還是臨時改變了目標。
他的額頭緊緊抵在了陳詞額間,無比清晰地感知到微燙的溫度。
兩人這下是真靠得極近,近到鼻尖幾乎都要撞在一起,彼此急促又紊亂的呼吸交織,分不清是誰匆忙呼出的熱氣,又被誰吸入肺腑。
陳詞的臉和額頭很燙,但此刻最燙的,應該是那顆在傅天河胸腔中急促狂跳的臟器。
額頭相抵,鼻尖磨蹭。
距離太近,讓視線都失去了有效性,眼前只得看見一片模糊的色塊。
陳詞不知道傅天河是什麼表情,但他能夠感覺出體育生捧著自己面頰的雙手格外僵硬,但力道又堪稱溫柔,如同捧著某種琉璃質地的易碎品,湊到面前。
這是在幹什麼?
毫無疑問,傅天河的舉動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社交的範疇,實在太近太近了,近到他都能聽到體育生故意克制著的呼吸聲,近到都能清晰察覺到傅天河竭力掩飾的顫抖。
很奇怪,卻沒有多少反感。
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已經太過熟悉彼此了嗎?
昨天他馬上就要吐出來時,傅天河甚至要用雙手捧著接,更是給他買藥和晚飯,在凌晨三點半專門起來一趟,檢查他有沒有重新燒起來。
所以自己才因此對他託付了足夠的信任,以至於將這一明顯越界的舉動,也可以被理解成單純的試探溫度……吧?
但很快所有的僥倖就煙消雲散,讓陳詞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
因為傅天河的唇覆了上來。
體育生的唇比他要涼,但同樣柔軟。
陳詞人生當中第一次用自己的唇去碰另一個人,就連曾經在母體內共同被孕育的弟弟,他都沒這麼親密過。
當然,也許在他還不記事的幼年時期,陳蔚作為父親,懷揣著愛意親吻過作為孩子的自己。
可傅天河給陳詞的感覺截然不同,這是苦苦壓抑後終於得到釋放的、懷揣著羞恥和孤注一擲的,來自另一種陌生感情的親吻。
至於素來敏銳的陳詞都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陳詞的呆愣被傅天河理解成了默認。
他已經給出了足夠長的時間,可除了最開始的後退閃躲,少年再也沒做出其他應對。
於是捧著陳詞面頰的右手向後移動,按在了少年的後腦處,傅天河根據他印象當中看過的電視畫面,又或是直接遵循著本能,嘗試著更加深入些許。
舌尖微微探入唇縫,奇妙的觸感讓傅天河忘記了該如何呼吸,他不敢更深了,只是全副身心地體會著這一瞬間。
陳詞很熱,哪裡都很熱,讓傅天河有種正在灼燒的錯覺。
似乎是覺得口中入侵的異物太過奇怪,陳詞嘗試著用舌尖去抵傅天河,想要把他推出去。
卻讓這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唔……」
奇特的觸感讓陳詞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哼,感冒的鼻音讓他悶悶的,鑽入傅天河耳中,羽毛般挑動著本就緊繃的心弦。
傅天河頭暈腦脹。
未知的溫度似乎從陳詞身上傳遞而來,一路燒到了他全身,尤其朝著某處匯聚,帶來不妙的變化。
他肺活量明明很大,卻在這短短片刻間感覺到了憋悶,最後近乎狼狽地匆忙退開,以一種不太體面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初吻。
傅天河低頭看著陳詞,努力平復著呼吸,卻在視線和少年有所接觸時,下意識地想要閃躲。
不行不行。
傅天河強迫自己同陳詞對視。
凝視著那雙盛著些許困惑的琥珀色眼眸,傅天河竟有一種奇異的解脫感。
再也不用時刻提心弔膽,擔心那些埋藏在深處的話語,會像調皮的小孩子一樣跑出家門,到處惹是生非。
想做都已經做了,至於接下來的結果如何,他也做好了準備。
——你想對我表露出怎樣的態度都好,無論怎麼樣,我都可以接受。
陳詞半天沒有反應,過了片刻,他才終於抬起手。
但那隻手的目標,並非傅天河的臉。@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少年輕輕碰了碰自己方才被傅天河吻過的嘴唇,如同在確定是不是他發燒當中產生的幻覺。
有一點點濕潤,明顯被含住過。
也就是說,傅天河剛剛真的親了他。@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陳詞望著面前薄唇緊抿的體育生,眉頭很輕地皺了下。
他嗓音仍舊沙啞,輕聲問道:
「你喜歡我嗎?
這一聲問詢落在傅天河耳中如同驚雷,他想了千萬種可能,但偏偏就是漏了這一種,因為實在太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