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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9:11:43 作者: 宴夜鯉
沒有回答。
看起來陳詞睡著了。
這入睡的速度還挺快嘛,要不然自己趁機把衣服脫掉吧。
傅天河總感覺衣服壓在身下的褶皺讓他特別不舒服。
所以他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喜歡穿著睡衣,不難受嗎?
他輕手輕腳地把上衣脫掉,然後將手伸進被子裡,抓住褲腰。
被束縛的身體得到解放,傅天河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喟嘆。
真舒服啊。
這時,傅天河聽到陳詞輕聲道:「睡不著嗎?」
什麼!陳詞原來一直都醒著嗎?!
傅天河嚇了一跳,原本把衣服往被子外面拿的手僵在半空。
陳詞見他不說話,還以為自己沒聽清,把左邊的耳塞摘下來。
他看見傅天河一直在動才問的,他戴著耳塞,只要別弄出特別明顯的聲音就很難聽到。
「我好像有點太興奮了,睡不著覺。」傅天河硬著頭皮解釋。
卻沒想到陳詞給了相同的答案:「我也有一點。」
「真的嗎?」
「嗯。」
陳詞睡眠挺差,往常躺在床上之後需要一段時間培養睡意,不像陳念倒頭就能睡,可能因為頭一回跟別人睡在一個房間,他毫無困意可言。
傅天河:「要不要聊會兒天?還是安靜地睡覺?」
陳詞:「睡覺吧,我怕你如果休息不好,明天會發揮失常。」
物理學競賽對於陳詞而言就是個添頭,有沒有都一樣,反正他光靠裸分就能去上頂尖大學。
但對傅天河可不同,傅天河想要達成目標,必須要在物理學競賽中取得成績。
這也是陳詞給傅天河制定的計劃中最為重要的一步,他不想讓任何會影響計劃的事情發生。
「好,那我們就不要說話,努力培養睡意。」傅天河抓緊時間閉上眼睛。
他因為突然發現陳詞還沒睡而砰砰直跳的心逐漸平復下來,皮膚和被褥直接貼合的安全感取代了穿衣服的不適。
不記得是怎麼睡著的。
反正一夜無夢,等到翌日清早,傅天河被鬧鈴吵醒,朝陽的光芒已然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入房間中。
傅天河的眼睛相當乾澀,甚至光是做出睜開的動作都能感受到疼痛,他閉著眼從枕頭底下掏出眼藥水,熟練地掀開眼皮。
老毛病了,不光是被摘除眼球的那隻眼,就連視力正常的左眼也經常幹得要命。
可能平日裡用它用的太多了。
他滴完眼藥水,坐起身來,慢慢地轉動著眼球,讓液體滋潤眼眶內的每一個細微之處,多餘的藥水從眼角溢出,順著臉龐滑落。
傅天河習慣性地抬手去擦,被子掉落在腰間。
等乾澀得到緩解,疼痛感消失,他才終於睜開雙眼。
看到標間內陌生的陳設,傅天河一愣,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在賓館裡。
陳詞正站在窗邊望著外面,見傅天河醒了,轉過頭來:「早。」
「早。」傅天河呆愣愣地回答,嗓音還帶著剛剛甦醒的沙啞,低沉又富有磁性。
他緩了兩秒鐘,突然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
昨天熄燈之後他偷偷在被窩裡把衣服脫掉了,所以現在處於身上只有一條褲衩的半□□狀態。
然而自己完全忘了這回事,直接坐起來導致被子掉在了腰間,然後他的腿又是屈起的,額……身後有半個腚露在外面。
傅天河趕忙扯過被子蓋住。
但他緊接著又絕望且驚恐地發現——
他有反應了。
不要啊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救命!
傅天河內心哀嚎,陳詞顯然已經洗漱完畢了,自己該用什麼方式把他支開才好?
陳詞:「快起來吧,十五分鐘之後要去樓下吃早餐。」
「好的。」傅天河脊背挺直地答應,他努力把腿支得更高,好用被子的空間掩蓋住自己身體產生的微妙反應。
興許是正直亢奮期間,和陳詞說話時傅天河竟然有種渾身酥麻的錯覺,他越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就越嚴重,大清早的兀自冒出了滿頭熱汗。
「你不舒服嗎?」陳詞問道。
「沒有沒有。」傅天河趕忙否認,「就是有點睡懵了。」
只可惜這樣的藉口並不能說服陳詞。
床上的體育生赤著上身,肌肉都因緊張而繃著,特別是小臂上浮出青色的血管,彰顯著無言的力量,他兩腿支著被子,撐出的空間遮蓋住腰部以下,烏黑的左眼中寫滿了緊張。
陳詞又不是傻子,同樣身為青春期的男生,他當然知道傅天河這是怎麼了。
於是陳詞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要用手弄嗎?還是等它自己消下去?」
原因很簡單,陳詞覺得如果自己假裝不知道,傅天河還會繼續竭力掩飾,還不知道要耽擱多長時間,萬一再晚了去吃早飯就糟糕了。
又不是什麼說不得的話題。
什、什麼?
傅天河當場石化。
他聽見自己的腦子發出汽笛般的尖銳鳴響,從耳朵中冒出一團團乳白色的蒸汽,整個人仿佛化身為燒開了的不鏽鋼水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