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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9:11:43 作者: 宴夜鯉
    其餘幾個還在台階上猶豫的同學一直望著傅天河,礙於並不算熟悉,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問能不能把他們也帶上。

    傅天河和陳詞對視。

    陳詞:「我無所謂。」

    傅天河笑了下,朝他們招呼道:「那什麼,大家一起過來吧!還有位置呢。」

    「那太好了!」

    「謝謝你了。」

    大家聞言趕忙過來,陳詞朝靠近扶手的位置挪了挪,騰出更多空間,他的大腿外側不免貼近橫杆把手,擠在了傅天河手指握著的位置。

    當陳詞意識到不太對勁,想要朝旁邊挪挪時,推車上已經擠滿了同學,他動彈不得。

    陳詞:「…………」

    傅天河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隔著一層薄薄的褲料,能清楚感覺到大腿的柔軟,他不怎麼自在地動了動手指,然而指尖陷進肉里的奇妙讓傅天河驚慌失措地又重新握緊,不敢動了。

    他臉上突然一陣發熱,不敢去看陳詞此時是什麼表情。

    「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啊?」又被搭載的陌生同學感激問道。

    「我叫傅天河。」傅天河趕忙朝她笑笑,掩蓋住尷尬,他定了定心神,推著小車調轉方向,朝著校門口走去。

    車上站了六個人,還是在積水中推著,絕對算不上輕鬆。

    傅天河雙腿用力蹬地,身體前傾,手臂和後背的肌肉都因發力而繃緊。

    陳詞的手將傘撐在他和傅天河頭上,但還是在體育生額角看到了一滴向下滾落的水珠。

    是汗,還是雨?

    小車破開水面,如同滔天洪水當中的一葉方舟,大家異常興奮,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這場難得一見的暴雨。

    只有陳詞不參與其中,安靜地給傅天河撐著傘。

    傅天河掌心出了汗,推桿又是金屬握著難免打滑,需要不斷調整握姿,但他每一次微動都能碰倒陳詞大腿,讓傅天河愈發慌亂,只能用最快速度推,甚至都小跑起來。

    「哇!」

    同學們發出驚呼,速度會帶給人最原始的暢快。

    更別提還是在水面上,跟大家擠在一起,推車的空間有限,稍有不慎就可能歪倒,只能相互摟抱著穩定身形,心裡始終懷揣著落水的危機感,緊張更是加重了刺激。

    歡聲笑語中,傅天河順利地推著車抵達校門口。

    「到站了!」他些微喘.息著把推車停在路牙邊。

    道路兩側的人行路面更高,積水不多,大家紛紛下車,對傅天河表達感謝。

    陳詞總算能理解為什麼傅天河在班裡的人緣如此之好了。

    這樣性格的人,很難不受歡迎。

    陳詞最後一個下車,他腳步輕盈地踩在路牙最高的那塊磚上,連鞋底都沒濕。

    「謝謝。」他對傅天河道。

    「沒事。」傅天河朝他笑笑,「你怎麼回去?」

    陳詞:「我家裡應該會來接。」

    「那就好,我去把車還回去。」傅天河終於鬆開了一直被陳詞大腿擠著的手,暗自活動著,推車把手上有為了增大摩擦而凸起的紋路,因為用力,印得他掌心也全都是。

    但真正讓他思緒不專的,還是手指背面殘留的些許溫度。

    他視線略微向下,看到陳詞褲子上的一小片濕痕。

    那是雨水順著胳膊流淌到手背,又因為緊密接觸浸上布料的痕跡。

    傅天河:「…………」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轉身朝著校內跑去。

    陳詞目送著傅天河。

    體育生每一步都能帶起飛濺的水花,他渾身都濕透了,背影逆行著,很快消失在視線盡頭。

    陳詞深吸口氣,抬頭看向路邊,尋找父親的車。

    找到了。

    陳詞踩著沒被淹沒的地磚,來到副駕駛位置,開門進去。

    他收著傘,就聽身邊的父親道:「身上都淋濕了吧,快擦擦——」

    陳蔚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意識到,大兒子身上乾燥至極。

    「同學推車送我出來的。」陳詞解釋道。

    「這樣啊。」陳蔚點點頭,看起來陳詞跟同學們關係挺好,他頗為欣慰。

    .

    陳念也面臨著和陳詞同樣的難題。

    不過他倒是歡快得多,站在知行樓的台階上,把褲腳卷到膝蓋上方,準備像其它同學一樣,蹚水出去。

    蹚水,當然也是一種樂趣啦。

    這時沙弗萊單肩背著包,出現在他身邊。

    「你騎車嗎?」沙弗萊問道。

    「不騎了吧,先把車放在學校里,我爸應該會來接我。」

    陳念說著,就要往積水裡走。

    卻被沙弗萊攥住了手腕。

    「等一下。」

    「嗯?」陳念扭頭看他。

    沙弗萊抿了抿唇,儘量以一種若無其事的表情道:「我背你出去吧。」

    「啊?」陳念愣了愣,啥啊?

    「我的鞋已經濕了,沒必要讓你的也濕掉,我看你穿的是新鞋。」沙弗萊解釋道,「我背著你,你給我打傘吧。」

    陳念思考了兩秒鐘。

    「我很重的哦。」他提醒道。

    沙弗萊:「沒我重吧?」

    陳念:「那倒不至於。」

    沙弗萊在陳念面前蹲下。

    陳念不再猶豫,一個人濕鞋總比兩個人的鞋都濕了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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