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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9:11:43 作者: 宴夜鯉
她應該就是桂芷棋吧。
見陳念回來,桂芷棋站起身道:「咱們快走吧,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陳念趕緊拿上裝滿了畫具的包:「嗯嗯。」
陳念特地朝后座看了眼,果然,凳子是側著放倒的。
這個座位屬於名叫傅天河的體育生,他一隻眼睛是假的,現在應該去了操場訓練。
陳念跟著桂芷棋,用最快速度趕去畫室。
奈何互換回來的路上耽擱了太長時間,等到陳念和桂芷棋趕到,只剩下了後排位置。
「對不起啊,害得你也沒挑到好座。」陳念愧疚地擺好畫架。
桂芷棋滿不在乎道:「沒事,我相信以我們倆的水平,無論坐哪兒都能畫好。」
美術生的藝考分為色彩,素描和速寫三個科目,這三門陳念表現都很好,但他最喜歡的還是色彩。
在本省,美術生會在高一結束後的暑假接觸水粉,做一些簡單的臨摹,高二上學期就開始的學習並繪畫了。
列賓美院最出名的就是油畫系,陳念為了備考列賓,很早就專門學的油畫。
油畫和水粉在色彩理論上的區別很少,但油畫的材料和技法遠比水粉多得多,所以讓能熟練繪製油畫的陳念來畫水粉,對他而言並沒有多少難度。
至於水彩?雖然也能畫,而且畫好了分會很高,但在藝考中非常容易翻車,萬一紙不好就完蛋了。
桌上放了瓜果蔬菜,老師會挨個過來指點同學,陳念想了想,還是拿出了油畫材料。
他不用參加國內的美術聯考,所以更想畫自己最需要的東西。
陳念熟練拿出摺疊洗筆筒,把亞麻籽油倒進去,又一把把地抓出長中短型號的羊毛筆,狼毫筆,豬鬃筆和尼龍筆。
桂芷棋在旁邊看陳念進行軍火展示,感慨道:「你畫具好多啊。」
「嗯,我畫油畫的。」
看到陳念拿出一大把不同的圓頭筆,桂芷棋道:「這些好像化妝刷啊。」
「是哦,這支應該可以用來上腮紅?」
陳念所有型號的筆都有兩隻,分別用來畫深色和淺色,這樣能最大程度保證畫面乾淨,同樣也讓他繪畫的預算幾乎翻倍。
那麼多東西拿出來,很快就吸引了大半個畫室里同學們的注意。
眾多美術生里,其實很少有像陳念這樣,從小時候就堅定自己要朝繪畫方向走的。
所以當陳念展示出非同尋常的專業性時,大家都頗為好奇。
「同學,你就只用這幾種顏料嗎?」旁邊另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問道。
陳念:「對,這九種調色起來我用著最舒服。」
老師也注意到了陳念的特殊,看到他要畫油畫,眉頭皺了下:「同學,你是不是帶錯東西了?」
「老師我就是畫油畫的。」陳念簡單給老師說了下他打算直接考列賓的想法。
列賓美院的繪畫類別只有油畫和版畫,陳念就算畫別的也沒用。
聽到陳念不參加國內藝考,老師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想好了?如果不聯考的話,可就少一條退路了。」
列賓美院正式入系之前會有一個預科班,申請預科班的條件並不高,但最終考試的難度很大,能夠成功入系的留學生可能只有二十個。
如果沒有考上,就需要再等一年,無論對時間,精力還是金錢,都是很大的浪費。
陳念輕快道:「我不要給自己留退路。」
見陳念志向已定,老師也就不再多言。
他來到講台上,第一堂課就決定讓學生們嘗試著畫藝考當中最難畫的水果——菠蘿。
老師親自示範,講述著技巧和步驟,而陳念選擇用平板拍攝照片,直接開始作畫。
一般來說,水粉會要求在三個小時內完成,而油畫的繪畫進度,是按照天來算的。
桂芷棋坐在陳念旁邊,耳朵聽著老師講課,眼睛瞟著陳念起形。
她之前沒接觸過油畫,所以看到陳念的許多操作,頗為新奇。
.
陳念握著畫筆和大菠蘿鬥智鬥勇,而陳詞正坐在教室里上生物課。
沙弗萊一直都在默默瞅著陳詞。
他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明明同桌還是那個同桌,五官體態毫無變化,卻總讓他感覺……好像換了個人。
或者說換了個魂。
他再也不拿著鉛筆在教科書或草稿紙上習慣性地繪畫,而是聽老師講課的同時刷自己買的練習冊,一心二用兩不耽誤。
臉上和眸中更是不見了仿佛要飛出的開朗笑意,淡色的唇角自然垂下,成為一條弧線的兩個端點。
更仔細地去看,好像握筆姿勢也有微妙的區別。
沙弗萊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因為畫畫和寫字需要的發力點不同。
反正沙弗萊這一節生物課都不太專心,一直在悄然觀察著陳詞。
陳詞當然也注意到了,但他暫時還沒工夫理會沙弗萊。
中午陳念把沙弗萊誇得天花亂墜,讓陳詞也有了那麼點興趣。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兩人可能已經算得上熟悉了。陳詞從不懷疑弟弟的社交能力。
陳詞不知道陳念和沙弗萊的確切相處模式是什麼,但稍不留神,他們的互換就有露餡的風險。
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事吧,但陳詞還是想儘可能保護一下秘密,畢竟以後說不定還會再度互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