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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9:11:43 作者: 宴夜鯉
「晃得話可以抱住我。」傅天河望著道路前方,招呼道,「走嘍!」
體育生的長腿用力一蹬,車子就移動起來,陳詞身形搖晃一下,下意識抬手揪住了傅天河校服下擺。
等到起步穩定之後,陳詞才裝作無事發生地把手收回。
只是他垂下眼,意外發現有個淺紅色的指印留在了傅天河校服上。
陳詞:「…………」
手上的顏料沒擦乾淨嗎?
兩個輪就是比兩條腿更快,五分鐘不到,陳詞就被送到了小區門口。
「到站!」傅天河停下車,扭頭對陳詞笑道,「下午再見。」
傅天河就要走,陳詞把他喊住:「等一下。」
「嗯?」
陳詞指指傅天河校服身後:「你衣服被我弄上顏料了。」
傅天河扭頭再扭頭,他揪著陳詞所指的地方,終於看到了那一小塊淺淺的紅色指印。
「沒事,我自己揪著洗洗就行。」
「不行,這是油畫顏料,用水不好洗的。」陳詞道,「我家有松節油,稍微一擦就能掉,給我吧。」
既然陳詞都這麼說了,傅天河也不再推辭。
他脫掉校服,遞給陳詞,手臂上小豬佩奇的紋身貼再度顯露出來,傅天河頗為不好意思地用手虛虛遮住。
他當時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啊!怎麼買了這種!
陳詞抱著傅天河的校服,對他點頭道:「謝謝。」
「沒事。」傅天河擺擺手,「那我走了。」
「好。」
車輪轉動,夏末的吹動傅天河襯衣下擺,露出一小截腰腹,比經常露在外面的麥色手臂要白一個色號。
目送傅天河的騎車的身影消失在轉角,陳詞朝家走去,懷中的校服上還帶著體育生的體溫。
家裡沒人。
父親加班,弟弟也還沒回來。
陳詞就找了盒自熱食品當作午飯,等待加熱的功夫里,他拿著陳念最常用來洗衣服的松節油塗抹在傅天河的校服上,搓洗乾淨。
他把衣服晾上,剛坐下來吃了幾口飯,就聽到鑰匙插進門口的聲音。
「我回來了!」陳念高聲道,他笑嘻嘻地蹬掉雙腳鞋子換上拖鞋,看到客廳只有哥哥,就知道爸爸中午應該是不回來了。
「吃了嗎?」陳詞問。
「在食堂里辦了飯卡吃的。」陳念去衛生間裡刷牙,聞到油料的味道,問,「哥,你洗東西了?」
「嗯,不小心用顏料把同學衣服弄髒了。」陳詞頓了頓,「還用了你半支深鎘紅。」
「啊!那素窩新拆的顏色!」陳念聞言叼著牙刷跑出來,好奇問道,「幹甚麼了?腫麼用辣麼多。」
陳詞就言簡意賅地給他解釋了下放學後遇見的情況。
「什麼玩意,太過分了吧!什麼叫藝術生都有錢啊?知不知道每次買顏料買畫具的時候我的心和錢包都在滴血啊。」
陳念翻了個白眼:「打得好!叫他們以後再也不敢找藝術生的茬!」
陳詞:「你呢?還適應嗎?」
「除惹聽不懂闊之外,還蠻適應的,對惹,鍋你同桌是個特別有意思的銀。」
說起沙弗萊,陳念就來了興趣,他滿嘴牙膏泡沫,說著只有陳詞和他自己才能聽懂的含糊音節。
陳詞:「刷完再來說。」
「唔唔。」陳念跑回去漱口。
陳念嘩嘩漱完口,重新回到客廳,一屁股坐在陳詞旁邊,和他講起沙弗萊。
「我問了他,好像準備的是信息學競賽,據說是學校老師都指導不了的水平。」陳念頗為羨慕,「有競賽機會,還是外籍,成績又好,去最頂尖的學校完全就是輕而易舉吧。」
陳詞:「現在外籍入學也比較難了,近四年裡需要有兩年以上的外國居住史,他如果一直都在國內讀書,應該沒辦法用外籍身份,頂多能申請大學內部的留學生考試。」
陳念:「是哦,不過以他的成績,不靠身份也能進去最好的學校。」
「而且他還能陪我練俄語呢。」陳念又道,「嘿嘿,這下去列賓的把握就更大了。」
陳念從初中起,就想好了自己想要去上的大學。
位於俄羅斯的列賓美院絕對是每個美術生的夢中情院,它是現今全世界唯一一個專攻古典藝術的美院。
陳念為此早早就開始自學俄語,雖然口語水平比較感人,但好歹在同齡人中也算不錯的。
如今有沙弗萊幫忙,肯定能進步得很快。
說話間陳詞也吃完了,他收拾好桌子同樣漱口刷牙,和弟弟一起進臥室,準備午休。
「你呢哥?有沒有遇見什麼有趣的同學啊?」
有趣的同學麼……
陳詞閉眼躺在下鋪,想了片刻,輕聲道:「你同桌的女孩畫畫也很好,說周末可以一起去她在的畫室里學習。還有你後面坐著的是個體育生,他左眼看不見,中午是他騎車把我送回來的。」
「啊?」陳念從上鋪探頭下來,驚訝道,「單眼失明?這種還能當體育生嗎?」
陳詞:「可以的吧,就算是單眼失明,如果另一隻眼睛視力很好,也不能被判定為殘疾人,他這種情況雖然是體育生,但具體報考時應該有很多專業都不能報。」
「好可惜啊。」陳念嘆了口氣,「一隻眼睛都看不見了竟然不算視力殘疾。」